戏忠叹息:“若我身体能更好一些,当初没有重病昏睡而紧跟在主公身旁,或许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两人齐刷刷对视一眼,戏忠两眼一翻,硬生生气昏过去了。
被两人提起的郭嘉正晃晃悠悠往兖州而来,他路过了徐州与兖州的交界地,如土豪撒钱盘下了一搜游船,一路吃喝玩乐悠哉悠哉顺江游来。
那船游到半中,大花孕期暴躁,愣是挠穿了底座,很快便有大量的江水汹涌而来,两只虎凑在一起自知闯下大祸,忙狗刨着游了出去。
梦中睡得正香甜,郭嘉突然被一群白鹅给戳醒了,四周躺在水中,而船员全都惊呼着游走,打算在沉船的漩涡到来之前游开这个鬼地方。
郭嘉:???
我不就睡了一觉,这就沉船了,这是什么破船,价格还那么贵!
大白鹅们没给他去拿钱袋子和外套衣裳的机会,叼起郭嘉便往上空飞去,飞了有一段距离,将郭嘉放在了一搜庞大的商船之上,又呼啦啦飞走了。
商船众人惊呼:“仙人啊!——”
“仙人来我们商船上了!”
“拜见仙人!”
郭嘉呆呆坐在船甲板上,穿着白色的里衣,眼角还挂着眼屎,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他似有所感,转头一看,那两只闯下祸的虎竟已经游到了岸边,摇着尾巴结伴往山林里走,全都把他这个大活人给忘在了一边,可怜了小毛驴,哼哧哼哧在河里游了半天力竭了,眼看就要沉下江河,终于是被一个女人以网兜给罩着,拉上了商船。
商船众人簇拥着郭嘉往里走,船队的船老大热泪盈眶,激动地对着郭嘉这个“仙人”拜了又拜,直呼仙人保佑。
事到如今,唯有借宿商船才能到岸边去了,郭嘉抬头,去见天上的白鹅徒然少了一般,一部分往两只虎所走的地方去了,估算着还剩下那三只似乎也托不动他。
既来之则安之,左慈老道神神叨叨说他有姻缘,那么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郭嘉转头问起商队众人:“我的毛驴呢?”
“在这里。”
美人有双大长腿,身高七尺,腰细胸大,眼眸深邃而迷人,眼角下一滴泪痣,更有别样风情......
冷艳!扑面而来的冷艳之感令郭嘉看得都呆了,就连那一抹点缀着胭脂的朱唇都是饱满红润得令人遐想连篇,她随意地撩了撩头发,冷漠瞥过来的目光却像是钩子一样吸引人。
郭嘉打量着这位似乎比他还高的姑娘,视线飘过她波涛汹涌的地方,暗暗猜测这是真是假。
这样的身高,难道是个和郭/美美一样的假女人?
或许是郭嘉的视线太露骨,让那美人不高兴了,她微微皱了皱眉,暗道一声又是个登徒子,心中对仙人的好奇顿时就淡了几分。
郭嘉视线落在美人腰间挂着的六爻之上,龟壳与铜钱,倒像是道士常常佩戴在身上骗人的玩意,没想到被这美人当装饰挂着,反而体现出别样的神秘风情来。
船老大称呼美人为:“徐老大!”
那徐老大微微点头,手下网兜一收,便将毛驴给放了出来,她不近人情地说道:“看住你的毛驴与白鸟,待到下一个岸边便下船。”
这姑娘有个性!
郭嘉眨眨眼,福至心灵:难道这就是左慈所提的姻缘?
“可是老大,仙人来此,我们怠慢了不好吧?”船老大犹豫地左右看看,小心翼翼问那徐老大道:“真不用供着?”
“哪门子仙人?不过几只白鸟,你怕什么,这一趟我已经卜过卦象,是为吉,商队必能顺利到豫州。”
徐老大在这商船上说一不二,她做下的决定,从来都没有人敢反驳的。
郭嘉心中一动,打算为自己忽悠来一套衣裳,于是开口说道:“还要多谢姑娘与众位送我一程了,没想到姑娘也是通道中人,也不知你这是算的金钱卦,还是奇门的问卜起局?”
郭嘉不懂算卦,看多了左慈神神叨叨的模样,什么大衍之数、推算吉凶,他听个大概,学倒是能学个形来。
郭嘉想要和谁搭讪,还真没有失败的时候,作为一名受主公宠爱的万人迷崽,郭嘉无师自通搭讪技巧。
那徐老大听他口吻熟练,竟对此道熟悉已久,不由高看了他一眼,感兴趣问道:“你也懂卜卦?”
“略懂一二,多观星象,问卜人心,少测金钱,卦象易变,最终结果会如何,还是在于人,”郭嘉张口就来,即便是穿着里衣,也难掩他装逼起来的独特气质。
徐老大尚有些不相信,她高冷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此算上一卦,看看能不能应验?”
这时,船员们窃窃私语说起来了:“徐老大卜卦一向准确,从未出错过。”
“也许仙人也有两手呢?你看那些飞鸟,竟能为人所驱使,不是神仙是什么?”
“仙人善于驱使野兽,不一定善于卜卦算卦呀!”
“我看不然,听他口气,倒是很懂行的样子。”
船老大悄声道:“这一次去豫州,徐老大测算下来的是吉卦,会有别的收获。”
郭嘉听了一耳朵,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众人给予的压力而自乱阵脚,他对徐老大说道:“我精通问卦,便来问你三个问题,用来测出吉凶吧!”
徐老大颔首,抬了抬下巴,随意说道:“你说,打算怎么问?”
郭嘉轻笑道:“此船将往豫州去,是往南边,还是往北边的水路?”
河道有分支,分为南北,郭嘉此前本是要往南面驶去,一来是濮阳在那个方向,二来,北边多岩石,多漩涡,水流缓急不平衡,他游历兖州的时候就听当地百姓们说过,北面河道是商船的葬身之地,越大的商船触礁更快。
徐老大回答:“往北。”
郭嘉又沉吟问道:“你们从哪个方向二来?”
徐老大又答:“南边。”
郭嘉恍然,南边来的,不会是徐州人,因为他没见过这群人,那么他们只可能是扬州或荆州来的,这船造得结构不太一样,是常年做水上营生的人才能改造出来的成果。
大约猜测到这群人的来历,郭嘉又问道:“我们现在处于什么方位?”
徐老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西面。”
确认无误,这商队是扬州开来的。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郭嘉开始胡扯了:“这卦象,不好啊!商船有沉船的风险。”
徐老大闻言狠狠皱起眉头来,以不悦的目光瞪视郭嘉:“哦?怎么个沉船风险?”
船老大嘿笑道:“这仙人卜卦不准,我们的商船庞大,经得起大风大浪,徐老大都卜算过是吉卦了,哪里会有沉船的风险?”
郭嘉摇了摇头:“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三分由天定,七分人算计,卦可定你们的心,却随着时间与地点会发生改变,趋吉避害才是人的本能,不信的话,徐老大不妨在测算测算,就算这船会沉吗?”
往北走,不了解当地风貌的船只都沉了,无人能幸免,他们也不会例外。
徐老大此前算的卦象为去往豫州是否能达成目地,算出吉卦且别有收获,倒是不曾算过沉船与否的卦。
她怀疑地看了郭嘉两眼,转头便问船老大道:“报一个字给我。”
船老大心知是徐老大又要卜卦了,随口便道:“命!”
徐老大低头测算,沉吟半晌没有动静,她皱了皱眉,取下腰间的龟甲,拆开铜钱,命人来抽个签,她严肃说道:“想清楚了再抽。”
被她叫住的船员打了个哆嗦,压力更大了,颤颤巍巍在铜钱之间选择来选择去,最终翻动了一下,拿了最下面的一枚给了徐老大。
郭嘉好奇地看着徐老大动作,兴趣尤盛,这大美人怪有意思,神神叨叨堪比左慈!
“不可逆命。”
徐老大拿着铜钱,喃喃自语,她眯起眼眸,上下打量郭嘉两眼:“倒是个有能耐的。”
郭嘉又眨眨眼,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却见徐老大一拢衣袖,气势十足地高声道:“收帆,靠岸!”
“徐老大!”船员们惊呼道:“老大,怎么突然就要靠岸了?”
徐老大冷漠说道:“此卦大凶,船将沉,立刻靠岸!”
话音刚落,这船便晃动了一下,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徐老大狠狠拧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岩石!好多岩石!老大,水流太急了。”
“倒转帆的方向,”徐老大下令干脆而果决:“一队下货舱查看船底情况,二队准备备用船只下船候命,船老大扭转船头方向,离开这片区域,三队随时候命,抓紧帆绳,四队侯桨!”
巨大的商船行驶速度瞬间变缓,船头倾斜,硬是在急踹的河流中转了方向,整个船都倾斜了起来,徐老大再次下令:“扬侧帆!”
待船只平稳,风向不断推着船往后,徐老大再次喝令:“摇橹!拉纤!四队划桨!”
顷刻间,整艘大船朔水而行,逆风而上!
众人以力对抗天地,竟真让他们成功逆转局势,愣是以人力远离了岩石聚集的地方,不久,一队回来报:“徐老大,货舱的洞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