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她自己,她又比曾经的自己多了些什么,现在的她是真正完整的她,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了。
貂蝉呼吸一顿,有些慌了:小蝉?
小蝉轻轻嗯了一声,轻柔又羞涩地说道:“刚才,我们好像交融在一起了,感觉好奇妙,我感受到你的记忆了。”
貂蝉恍惚地啊了一声,也跟着赞同:我也感觉到了,魂魄交融在一起的感觉。
太棒了!
暖融融的,还有满心满意的欢喜与满足!
两位貂蝉齐刷刷喂叹一声,心与心的距离更接近了一步。
貂蝉在心里问道:刚才那些话,是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小蝉说道:是,那是我的心愿,我现在也能够感受到你的记忆与心情了,眼界也与曾经不同,父亲他……哎……
小蝉有七窍玲珑之心,在貂蝉超前眼界的影响下,也已经看透了王允想要把持朝政的野心,她感到有些失望,原来父亲也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伟大,那么大义凛然。
貂蝉不语,深思片刻,心下已是有了决断。
荀攸听貂蝉呼吸一停,面露惊讶之色,还以为她吃惊于自己的突然投诚,他对她正色道:“近几日攸观察下来,姑娘虽是女儿身,却有将帅之能,亦有丞相之智,更难能可贵的,是有一腔扶持汉室之心,攸寻觅明主多年,私以为,以姑娘的能力,足以扶持幼主。”
况且长安将入吕布之手乃是定局,以貂蝉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封官是妥妥的,荀攸并不看好吕布,却看好貂蝉,若她真的能够于万军之围中将汉帝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城外,貂蝉之能,必是天下诸侯难以企及的高度。
亲身体验过她鬼魅身手,又目睹了她心智谋略的荀攸对她很是看好,同时也将救出汉帝之事列为了心里的一道考验,若她做成了,他定会心悦臣服,辅佐她帮扶汉室。
貂蝉听荀攸夸她,竟被夸得脸红了,她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修炼多年,她早就已经是个修炼到家的厚脸皮了,没想到今儿竟又找回了当初青涩年纪的感觉。
她靠着惊人的定力稳住了情绪,对荀攸说道:“一切先等我救出陛下再说,之于我而言,陛下生命为先,至于王允等臣,不如陛下重要,还望荀先生莫要对我期望过高。”
荀攸忙道:“哪里,能够救出陛下,已是万幸了。”
貂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目光坚毅,她因为自身强大又无欲无求而无所畏惧,向来随心所欲,小蝉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心之所向令她想要救出小皇帝,所以她便去干了。
另一个她分外看重的东西,貂蝉感念其中滋味,对小蝉开玩笑说道:“好吧,是你赢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果然太宠爱你了。”
在古代生活了十六个年头的小蝉闻言一愣,奇怪道:我不是妖精啊,我就是你。
噗——
也不知她的回答戳中了哪个点,貂蝉突然笑了起来,直夸她可爱。小蝉羞红了脸,低斥她一声“不正经”,又耐不住好奇心,躲在角落偷偷看她动作。
貂蝉一个跳跃,已是轻飘飘地到达了皇宫的屋顶,她扯开瓦片往下望去,见有一青年文士,芝兰玉树立于殿中,气场大开、怒气冲冲地指责两位将领道:“我此前已经说过,陛下性命至关重要,现在他病成这样你们却不给他找太医,是想眼看着他病死吗?我看你们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第14章 迎救汉帝
原来刘协与王允一起被他们关在地牢里了。
貂蝉听了一耳朵,恍然大悟,她正待将瓦片盖上,殿中的文人不经意间一抬眸,恰好看到了貂蝉,说出口的话骤然一顿。
貂蝉朝他意味深长一笑,将被她以指凿开的屋顶洞用瓦片盖上,李傕与郭汜感觉到贾诩似有异样,跟着他的视线抬头,并没有发现什么。
李傕迟疑问道:“军师,可是有哪里不对?”
贾诩捏紧了拳头,严肃道:“速去将陛下接回皇宫中医治,立刻!”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女子是谁?究竟为何而立于屋顶之上,她听了多久?都听见了些什么?
贾诩的脑袋瓜子飞速转动着,联系两军先后动向,又想到昔日关押汉臣荀攸的牢狱被人血洗,荀攸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的消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定是有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有很大把握,那女子就是冲着汉帝来的,于是要求李傕速度将汉帝给看住了。
李傕颇有些不情愿,他说道:“小皇帝并不配合我们,将他关起来也总比他联系人逃跑要好,地牢足够稳固,还有守卫看守……”
“那是汉臣们建的地牢,是当年灵帝在位时修建的,其中奥妙,是你一介凉州而来的武将能够看清的吗?若是其中多了密道呢?若是汉帝反而因此而得以逃走呢?”贾诩提高了声音,他聊准了李傕与郭汜看中他的谋略,在生死危难的当口定会好好捧着他。
李傕撇撇嘴,不以为然,但在贾诩的紧紧盯迫中派遣人去往了地牢之中。
贾诩低斥一声短视之辈不足与谋,转头便去找了郭汜,让他带上人马将地牢外头能通往的地方都给围了。
李傕与郭汜,并非是一条心,不过是因危难与利益而拧在了一起罢了,贾诩看得透彻,却也不点破,按照他的想法,最好他两拿下长安后斗起来,他则能浑水摸鱼辞官离去。
想到这里,机关算尽一场空的贾诩又想叹息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这两个蠢货绑在一起啊?李儒没发挥他的作用,吕布之师分毫不损,长安被攻破是早晚的事,他得想想别的法子,以期脱身。
此时,被关押在一起的王允跪在刘协面前,对他痛哭流涕道:“是臣的过错、连累陛下跟着受苦,臣罪该万死,唯愿陛下跟随联络人立即逃出长安城才能安全,李傕与郭汜两位贼人杀人不眨眼,对臣的杀意几乎表现在脸上,若非是想用臣威胁吕布,他们也不会留臣至今。现在吕将军迟迟不退兵,贼人们将要失去耐心,必将以我性命杀鸡儆猴。老臣愿留在此拖延敌人,接应之人已到,陛下快走吧!”
王允说到此,小皇帝刘协也是泪光盈盈,他本身并不喜王允,任何人都难以忍受被人控制的感觉,但比起忠于汉,尚且有道德底线的王允,显然李傕与郭汜更让刘协抵触,那两位贼人可是不管不顾说杀人就杀人的主,根本不将他的性命放在眼里。
在生命威胁之下,刘协当然选择听信王允,而今王允哭泣与他道别,刘协自知此去王允必死无疑,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位老臣了,不由伤心落下泪来。
王允再三催促道:“陛下快走吧,往密道而去,老臣就在这里待着,只愿陛下能够平安。”
刘协犹豫片刻,转身跟随接应之人走入密道,却不想牢门大开,李傕气势汹汹自外头而入,带上一队持刀兵卒,也带入了一片血腥肃杀之气。
刘协听到王允嘶吼:“贼人哪里去,王允在此!”
接应之人道大事不妙,抄起小皇帝便跑了起来,一路跑到亮光通道口,已是气喘吁吁、汗流不止,他面露希望之色,一口气冲出了通道口,
却不想迎面而来的竟是精锐之军,以郭汜为首,将他们团团包围。
郭汜狰狞笑道:“你想要带陛下上哪儿去呢?”
接应之人脸色惨白,郭汜手起刀落,顷刻间便砍下了他的头颅,而后一手拎起挣扎不断的小皇帝,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也和这个人一样,人头落地!”
刘协害怕地瑟瑟发抖,面无血色,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被这惊天变故一下,竟就这样晕厥过去了。
郭汜暗啧一声,探探他鼻子发现还有气儿,将小皇帝给绑了,丢到了四处都难以挖掘通道的石牢中,而后与李傕汇合,商议诛杀王允一事。
貂蝉隐藏在暗处,并未轻举妄动,待李傕与郭汜走后,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你别急,他们所带精锐不少,现在去救定会陷入持久战,城中十万守军,你觉得以我一人之力能干过吗?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李傕说道:“我早就想杀王允了,现在却有机会将这老家伙的价值利用到最大,我们明日一早就绑了他去城墙上,当着吕布的面杀死他,告诉他若不退兵,我们即便不杀死皇帝,却能将城中的汉臣们一一杀死,如此,还看他能围城到几时,除非他不顾汉臣们安危了,到时候受万人唾骂的人可就成了他!”
“不给汉帝找太医,万一他真的病死了怎么办?”郭汜问道。
“你能知道来给他诊治的太医不会是前来联系汉帝的忠臣?”李傕淡淡说道:“不过是受凉罢了,他自己能挺过去。”
“可是贾军师……”
“贾诩那斯的话,你最好别全信,”李傕冷笑一声。
貂蝉穿梭于皇宫宫殿上,趁着夜色再次潜入石牢后,她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轻笑一声。寻常人想入石牢,只能走正门,石头坚硬无比,难以破坏,便是破坏,也会发出剧烈声响,也难怪他们在后边减少了人手守,而正门之处,有大批人马看守,轻易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