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与曹操的联盟从讨董之时就开始了,他们年少时一起长大,壮年时互相扶持,任何一方有难另一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利益罢了,是利益让他们互相扶持,无他,只是在这乱世之中除了对方他们别无选择罢了,友若叔在袁绍身边多年还不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吗?曹操非等闲人,不屈于人下,袁绍是容不下他的,终有一日他们会有一战!”荀攸肯定说道:“而主公不同,主公能容下。”
不仅能容下,还能把他吃掉。
荀攸对貂蝉的自信令荀谌吃惊,他低头思量片刻,对荀攸坦然说道:“我确实有留在这里的打算。”
荀谌是貂蝉从袁绍手里抢过来的战利品,她连袁绍都抓过,抓了荀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貂蝉善良放了袁绍,扣留下荀谌,不杀他,把他留下来做事,那是劝降俘虏的正常操作,于荀谌的名声而言并无不利之处。
于貂蝉的名声而言,袁绍气得恨不得杀了她,其他诸侯嘲笑她妇人心慈手软,至于天下人,则最多赞一句幽州牧是个厚道人。
“她很特别,与其他君主全然不同,在她身上我能看到不同的光景未来,”荀谌对于自己的心思并无掩饰之处,他只叹一声:“我这一路观察下来,又犹豫了,她适合做一个传道授业的学者,适合做名声鼎盛天下扬名的名士。”
荀谌看得透彻,于貂蝉而言,学术比政权的地位更重,所以他才会说:“貂蝉不适合做争霸天下之人。”
荀攸惊讶问道:“她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感触?!”
荀谌将貂蝉在幽州开讲座的事情说了,言语之中带着钦佩之色。
而荀攸的反应更奇怪了,他恍然大悟,磨牙道:“没想到主公还有这一手,她厚此薄彼,她偏心!”
幽州与青州,到底谁才是貂蝉最爱的崽?!
荀谌:......
荀攸平复了一下心绪,对荀谌说道:“你所看见的只是主公的一个面罢了,你对主公了解还太过片面,因此才会有这样的结论。在我看来,她是最能够做到扶危救国的人选,亦是能平定这天下诸侯兵乱之人。”
荀攸叹道:“我对主公的了解又何尝不是片面的呢,论对主公的了解之深我自认是不如奉孝的。”
荀谌说道:“人无完人,她其他方面好,足以掩盖她的缺点,你会认她为明主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荀攸问道:“友若叔改变想法了吗?”
荀谌摇头:“我再观察一阵吧,貂蝉她太心软,且过分慷慨,心眼过于实诚。她待人是极好的,亦是仁慈之主,这也是她的缺点,她毫无威严,如此怎能让属下们服从她呢?不是所有人都是正直的,定也有鸡鸣狗盗的小人借着她这一缺点来伤害她,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再保护她都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荀攸的眼神越发诡异,他表情古怪极了,盯着荀谌看了片刻,看得他一阵发毛。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再看看吧,眼见为实,别人说的终究是耳听为虚,”荀攸不知道这位族叔是怎么产生的误会,他深知荀谌与荀彧如出一辙的执拗性子,于是转移了话题。
荀攸暗乐,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吃惊的表情了!
论对貂蝉的了解,不显山不露水的赵云才知道最多的人,他们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在外办事从来都是合作无间,亦不曾因个人私情而耽误正事,仅靠偶然之间的眼神接触,足够知情人吃上满嘴的狗粮。
荀谌并非知情人,一路回来只当赵云是个沉稳的将军,且得貂蝉重用信任,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貂蝉这边,答应了关羽想要南下练骑兵的请求,听了刘备对青州军政大事的汇报,待一切都搞定,她可算是能喘口气休息了。
“你今天好像不太对,”赵云担忧问道:“平日里这时候正是精神的时候,现在怎么就疲倦了,莫不是最近赶路太频繁累着了?”
“没有的事,”貂蝉含糊地摆摆手,舌头在牙齿上滑过,舔到一丝腥甜。
赵云神色一凝,转身就做势要走:“我去将华神医叫来,公孙将军推荐给你带回来的神医能解决许多疑难杂症。”
“别啊!”貂蝉喊了句,忙拉住他的衣袖,有些蔫巴地垂下了头,委屈巴巴道:“别去叫神医了,子龙哥哥,为这种事情叫神医好丢人。”
“究竟是什么事情?”赵云见她脸颊微红,一摸她额头,手上一片潮热,顿时有些急了:“都烧着了还不让叫大夫?”
貂蝉想要隐晦含蓄一些,可钢铁直男思维的赵云一点都没接到她的暗示,她无奈极了,只能大咧咧坦白说道:“哎呀,我不就是长智齿发炎,又来大姨妈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说让我多喝热水就好了嘛!”
……
他们正说着,张飞气势汹汹带着个人跑来,边跑边喊道:“主公,军师祭酒派遣使者来找您,说是我们要发财啦!”
张飞乍一冲进来,见赵云双手捧着貂蝉的脸颊,而貂蝉张着嘴,脸上一层薄红。
他愣住了,刷地停下了脚步,他恍然大悟,忙又火急火燎地退了出去,还为他们带上了门。
大嗓门张飞在外头嚷嚷喊道:“主公你们继续亲热,你们就当没看见我,我帮你们把门关上了,等你们亲热完再来找我啊!”
赵云:......
第64章 神医神医,解剖学了解一下?!(一更)
张飞这嚷嚷的大嗓门, 但凡是附近的人都听见了, 近卫军们互相看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道是将军终于对州牧下手了?”
“你这就说错了吧,应该是州牧终于对将军下手了。”
“禁言, 你们消停点,让州牧听见了小心罚你们去种地, ”近卫队长皱眉训斥道:“州牧脸皮薄,你们给她留些面子。”
“州牧哪儿脸皮薄了,分明是将军脸皮薄,”又有人反驳了句。
近卫队长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笑骂道:“还不快闭上嘴巴。”
“队长不也和校尉偷偷打赌他们几时能成亲?”那人捂着脑袋委屈道:“赌盘还是军师祭酒开的, 好多人都参加了, 我去押注的时候看到你们了。”
近卫队长忙一把捂住了他嘴,低斥道:“在这里说这些是想让州牧他们听见吗?军师说了, 低调!”
“是是,要低调, ”众人忙不迭点头,下过了注的都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继续巡逻,认真对待工作, ”近卫队长严肃了表情。
另一边, 荀攸也听见了张飞的嚷嚷,他们所在的书房距离貂蝉所在仅隔了一排房屋的距离, 以张飞那穿透性十足的声音, 从他们这儿听来可谓是一清二楚。
知情人荀攸手下动作一顿, 悄声无息地抚上了额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荀谌疑惑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正书房传来的?”
“没什么,”荀攸淡定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主公病了?!主公哪儿病了,我这就去请大夫!!!——”
他们又听见了张飞的声音,这一次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荀攸蹭一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人二话不说跑了,荀谌当然要跟上了,待到正书房,却见附近的官员都聚集过来了。
貂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过来干什么,张将军瞎胡说的,还不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张飞委屈:“我没瞎说啊!”
“主公,讳疾忌医可不好。”
“是啊主公,看你中气十足便知道不会是大毛病,但即便是小毛病也不能拖啊,拖着拖着就成大毛病了。”
“赵将军快劝劝主公,主公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身体。”
“三弟性子虽耿直却从不说谎,主公还是让大夫看过才好。”
荀攸赶到后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闹哄哄的,他皱起眉头斥道:“主公病了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让主公好好休息着,勿要烦扰主公,还不快散了。”
荀攸大家长还是很有威严的,他这么说着,这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赵云按住貂蝉,催促她回屋里去歇着:“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藏着的,这也没什么,总不能一直难受着吧?我去叫华神医,你乖一些。”
貂蝉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她气得一跺脚,中气十足骂道:“张翼德你这个二愣子,罚你不准养猪,半年不准靠近猪圈,你给我好好反省着!”
走远的张飞一愣,哀嚎:“主公我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对我?”
刘备一扯他,低沉道:“快溜,再不溜你的猪要被别人抢了!”
张飞想到自己眼馋的猪牙,忙灰溜溜跑了。
“呀,我找主公有事儿,军师派来的使者还在这儿呢!”张飞一拍脑袋。
刘备说道:“既然有正事,主公稍后定会主动来找你的,你又何必咋咋唬唬凑上去打扰主公呢?”
他转身一见,竟是憋笑憋得脸色通红的黄盖,顿时惊讶道:“原来是黄校尉,孙将军去南边情况如何了?”
“将军已经招募了不少兵,现在正在青、徐边境的小城中建城墙驻军囤田。”黄盖含笑答道:“此次军师派我来是来报喜的,说是我们马上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