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有我在!
伴随着这一句话,轰焦冻的身影永远地刻在了立世的生命中。这话也植入了心间, 难以忘却, 支撑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想旁人永远也没有办法体会到那一刻她所体验到的感动——她也绝不会轻易地把这份触动分享给其他人。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向前辈询问名字呢。”她有几分抱歉地笑着。
将她带出火场后,轰焦冻就被事务所的其他人叫走了,立世那时候原本是想要询问他的名字, 然后向他道谢的, 然而却卡在了胸中, 始终没能问出口。
后来能够得知轰焦冻的名字, 还是因为病房的电视里在重播着雄英体育祭的精选片段。看到了个性冲撞的激昂场景,她才想起自己曾经在户外电视上见过他的英姿。她想起了那就是她曾惊叹过的,能够将个性运用得出神入化的英雄。
不知为何,立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渴望。
想要一直一直看着他。
成为英雄的源动力,大抵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念头而已。
“该怎么说呢……怀揣着对前辈的感谢(还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想),所以追随着前辈成为了英雄。”她咳了几声,将脸埋在臂弯间, 藏起嘴角的笑, “其实只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什么目标,恰好前辈又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所以就不自觉地把你当成了标杆。”
火灾刚结束的几天,她像是魔怔了一样,搜刮着关于轰焦冻的一切信息。她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轰焦冻是个怎样的人,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本质是不是个变态。
关于轰焦冻的资料,能够查到的并不太多, 多是些关于他在体育祭的报道。
还想要了解更多。
像是灵光一现一般,立世突然萌生了去雄英的念头。她空白的人生规划中,终于添上了一笔。
当她向父母说出自己想要考雄英时,他们首先是有些诧异,而后迷茫地问她,这是一所怎样的学校。他们对英雄哥个性都不怎么了解,因为魔术师并不需要在英雄的庇护下生活——魔术师自有保护自己的方法。立世有些记不清当时是怎么说服父母的了,可能是说了些类似于“我想要成为一个将来能够做些什么的人”这样的话吧。
父母同意了。他们对她一直是很自由的,有没目标和限制;同样的,也没有寄予期待。
立世笑着微微摇头,让自己不要再遁入这些记忆之中。但她的嘴还在絮絮叨叨地不断讲着,好像恨不得把这么久以来没有几乎告诉他的话全部都说出口似的。
“我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我想,如果不是前辈把我从火场中救出,或许我也有可能被其他的职业英雄拯救,或许也有人能向坠入深渊的我点亮烛火。同样的,在火灾之后,前辈也有可能不再有机会见到我,我们的人生各自驰骋在不同的大道上,没有一点点交际……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知道我是在胡言乱语,但我的意思是,能和前辈相遇、能被前辈拯救,能够像现在这样与前辈同坐一处,我真的……真的……”
真的很高兴,真的很感激。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脸烧红了,就连气息也有些不稳。剩下的话哽在了喉间,明明只是简单的字眼,她却怎么也没有胆量说出来了。
呼——呼——
她用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没能和轰焦冻好好地道过一次谢——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但不好好地说出感谢是绝对不行的。
立世按住胸膛,感受心脏在掌中的清晰跳动。
轰焦冻久久没有说话。立世被沉默逼退了,她小心翼翼地朝他的方向瞄了一眼,想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然后,她发现,他睡着了。
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沉入了梦乡。
很意外的,立世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太多的失落感,倒是有几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她在轰焦冻身旁坐下,帮他捋顺额前的碎发。她知道他感觉不到等的,所以还胆大包天地将手贴上了他的脸颊,不过只一秒就缩回了手,怯懦地打量着他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睡得很死呢,她想。
立世倏地变得轻松了。
“这么久以来,真的很谢谢你,前辈。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没有应答,立世却是笑了,故作恼怒般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动作却轻柔得像是爱抚。今晚她好像比平时更加胆大,甚至能被划入胆大妄为的范畴中了。
“真是的……下次可别在这种时候睡着啦,笨蛋焦冻。”
他的气息忽然顿了顿,嘴角似乎牵扯出了一个笑容。立世猜,他一定是做了一个美梦。
轰焦冻确实做了一个美梦,但醒来后他却已经不记得梦中的情节了。他难免有些失落,然而失落感很快就被惊愕盖住了。
不自不觉中,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立世用脚踩灭了火堆,现在正收拾着烧过的灰烬。
“咦,你醒啦?”她看上去精神抖擞,甚至比平日里看起来还要更加精神些,带着灿烂的笑,对他说,“早上好,前辈。”
轰焦冻挠了挠后脑勺,向她一点头,也道了一声早上好。
“你一整晚都没睡吗?”他帮着立世一起收拾,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抱歉,我昨晚好像睡得太迷糊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如果感觉不太舒服的话,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立世总觉得他好像很紧张的模样。她悄悄掩去笑意,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现在特别精神哦!”她一眨右眼,“超精力十足。”
立世看起来确实也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但轰焦冻心里的忧虑绝不是三两句就能打消的。他留心着立世的一举一动,像是想要找出她疲惫的证据似的。不过还没有寻到什么端倪呢,立世已经催着他赶紧继续上路了。
魔力的流转重新恢复正常,立世能够判断出前进的方向了。尽管一夜未眠,但她总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前一天还要好上很多。
走着走着,轰焦冻突然提到了昨晚的事。
“对了。昨天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轰焦冻相当诚恳地向她道着歉,“唔……其实我也记不清你昨天说到哪里了。我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风停了。立世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她觉得自己成了活体自走胡萝卜精。
“哈……没……没讲什么……没什么……”她不受控制地结巴了,每个字都透满了欲盖弥彰的气息,她又继续欲盖弥彰地为自己打起掩护,“这会儿真热啊……哈哈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呀前辈?”
她装模作样地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心里却恨不得赶紧让脸上的红晕褪去。
她的话成功让轰焦冻的注意力从昨晚的话转移到了今天的天气上。他倒是不觉得今天热,事实上他有些奇怪于立世为什么会热到满脸通红,他一直以为立世是比较怕冷的体质呢。
不管怎样,他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再谈及有关昨天的话题了。立世松了口气,但却不敢就这么掉以轻心,她已经开始在思考,如果轰焦冻再一次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昨晚时,她应该怎么顺势把话题扯远的这个问题上了。
感天动地,轰焦冻没再问了,否则立世怎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不过……
立世偷摸摸偷瞄了轰焦冻好几眼,心里浮起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前辈他,好像有些迟钝啊……不不不,说是迟钝好像也有些不够贴切。难道这算是迟钝兼天然呆吗?
她抚着下巴,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自觉地露出了一副了然一切般的表情。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立世。”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吓得立世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轰焦冻微蹙眉头,俨然一副正经到严肃的模样。
“没没没……怎么会……”立世昧着良心撒了谎,光速收起失礼的妄想。可不能再被前辈察觉到端倪了,她想。
魔力的中心好像遥不可及。他们走了许久,好像还是没有靠近多少,甚至也未走出这片森林。立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原地打转了,她安慰自己,现在是瓶颈期。她不想在轰焦冻面前表现出不安,这样会让他也不安的。
身后的树枝颤动了一下,他们停下脚步。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却无法辨明方向。
“喂,你。”很简单的一声呼唤。
轰焦冻微抬起手,挡在立世身前,四下搜寻声音的主人躲藏在何处,但能够看到的只有浓绿之色,并未见到人形。
“别东张西望了,我在和你说话。”那声音又响起了,这次距离更加近。
唰啦一声,头顶的树枝被压下了一截,枝上摇摇欲坠的树叶不堪其负,簌簌落下,一点不落全都掉到了轰焦冻头上。轰焦冻甩甩头发,有些恼怒。他看着半蹲在树枝上的年轻男人,却不说话。
最后还是这个陌生人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