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只是儿子辛苦,家里每一个都辛苦,爹这请了假陪着我考,您这里呢,连着几年,为了我读书,操了多少心,这是全家的功劳。”
“我,我,我的功劳。”
什么事儿都还没听全呢,那三四岁的小人就急吼吼的出来抢功劳,这场面看着让人实在是忍俊不禁,即使在平时只怕也要笑场,更不用说这会儿了,所以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开始揉肠子了。
“好好好,你功劳最大。”
对这个妹妹,焦世博十分的疼爱,许是独生子当的时间太长的关系,焦世博对着妹妹,那感觉就像是养了个女儿一般,娇惯的如今这孩子对着他,比对着亲爹还亲,往日里不知道让焦裕丰吃了多少的醋,可这会儿,焦裕丰且顾不上他们呢。见着儿子又将闺女抱在了怀里,一个劲的哄着,索性轰了他们赶紧的屋正堂,自己则忙不迭的招呼着家里的人去门口放炮仗。这可是家里的大喜事儿,怎么也该有些声响对吧。
他这里刚忙乎起来,听到信的焦大就领着一家子来了,都是吃过了66块肉的老头了,这会儿子却红光满面的像是才五十出头一般,大踏步的走近们,也不用人招呼,就往正堂去,一边走还一边喊:
“珪哥儿,珪哥儿,赶紧的,当大爷爷看看,这文曲星的面相出来了没有。”
嘿,这又是怎么说的?这么又往这文曲星的事儿上扯?焦裕丰疑问都没出口,那边焦大柱就凑过来,一边帮着放炮,一边乐呵呵的对着焦裕丰说到:
“这消息一传出来,我家隔壁的人就上门恭贺,还说这个年岁就中了举人,将来就是考上状元也是能得,必定是文曲星下凡没错了,让爹赶紧来看看,还说上次珪哥儿没中,只怕是正好年头不对,犯了冲什么的。。。呵呵,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那场面,搞得和唱戏的一样。”
听着这些个不着调的八卦,若是往日,焦裕丰不定心里怎么嘀咕,觉得这些人聒噪又势力,可这会儿他儿子得了举人了,正满心的欢喜,哪里还顾得上说旁人的闲事儿,所以只当是没听到,然后说着自己的话。
“一会儿这喜报就该来了,大哥,你且帮我一帮,等会儿撒钱什么的,你看着些,还有那些邻里什么的,只怕也会上门,人一多,若是怠慢了哪个,于你侄子的面上都不好看,到底是喜事儿,平白的为了这个让人说嘴多晦气。”
这是正紧的事儿,焦大柱自然是应承的,他家儿子读书上没多少天分,明明比珪哥儿还大呢,到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刚过了童生,还是最后几名,能沾沾侄子的喜气,那他是在愿意不过的,还琢磨着若是这能喜上加喜,让儿子下一次考试的中,混个秀才回来,那才是家里最正经的大事儿。
有了这么一个心思,到了宾客盈门,喜报喧天的时候,焦大柱那真是打点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忙得比焦裕丰都多些。只等着焦三一家子因为知道今儿放榜,过来打听消息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一些个事儿交托给了三弟。可即使这样,也是闹出了一声的汗来,明明是八月中的天气,搞得和六七月的盛夏一般。
而这一家子的忙碌不仅仅是这一日。武将人家出个读书人,还是这么小的年级就中了举人的,那是多稀罕的事儿啊,头一日不知道的,得了消息第二日自然也免不得要上门恭贺一回,这忙得自然也就歇不下了,知道三日之后,这一阵子的忙碌才算是过去,一家子才有了正紧的说话时候。
而这会儿,焦大和焦三老哥两个却又有了新的想头,趁着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开起了家庭会议,主要的内容自然还是围绕着这些个孩子的前程。
“珪哥儿如今到了举人了,这前程已经是不愁了,即使再不济,三五次的进士都不能的,这官也是能当的,左不过是从底层开始罢了,当然,这也就是说说,就咱们家珪哥儿这读书的本事,我瞧着进士应该还是成的。”
说到这个,焦大那脸上又扯起了谜一般的笑来,眼睛都闪着光:
“连着荣宁两府的老爷都说了,比敬大爷当年考上举人都早些,这天分,只怕庶吉士也能搏一搏,呵呵。”
知道你和贾家亲,也不用总是说着说着就往贾家拐吧,偏偏他还最大,一屋子的人都反嘴不得,只能这么听着,好在到底老头也知道里外,也就是这一秃噜,转头又说起了自家。
“倒是琪哥儿,还是要好生努力一把,怎么的这秀才总要考的,免得以后某差事艰难,到底这贾家的人情,咱们能用的也就那么几次,二郎这里就是求人,也总要有个说辞。至于瑛哥儿和珣哥儿,读书上也别懈怠了,先生都说还成了,那就更要用功才是,看看珪哥儿,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可见人肯学很要紧。即便将来孩子们想着往武事上走,这会读书的,能有点子功名的,总比大头兵强些,若是能有个秀才,讲练即使是去了兵营,看看二郎,就知道能占多少便宜。”
这话说的正紧不错,现成的例子在呢,即使焦裕丰这上去有好几次功劳的缘故,可能混到如今这地步,能读会写确实也占了一定的缘故。这一点就是焦三也觉得稳当,所以焦大这一说完,他就点了点自家的儿子孙子,示意他们认真的听。
“不过既然咱们家这眼见着就要不绝三代官身了。。。”
说到这个,焦大又是一阵的笑,三代官身啊,早年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家还有这样的福分,即使他这里只是挂职,还官位小的微末,可官就是官,这三代都有官身,哎呦,想想都带劲,只觉得自家猛地一下就能跻身世代官宦了。
“二郎啊,你再想想法子,将你家三弟,也往里头塞塞,不用好,就和你大哥一样就成,这样一来,你三叔家的侄子,将来这路也好走些。考试结保什么的,珪哥儿他们两个,是占了贾家的便宜,可这人情。。。唉,两位老爷如今身子可不怎么样,谁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等着到了下一辈当家,咱们可未必有这个面子,还是要自家硬气才成啊。”
说到这个,焦大的喜悦就减去了几分,贾代化都是六十多的人了,身子还不如他硬朗,这一年里,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头旧伤复发,看着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喝药,看着他日渐消瘦萎靡,心下总是很不得劲。总觉得这老主子只怕没几年的日子了。虽然他因为在贾家做教习的缘故,和敬大爷也好,隔壁的赦大爷也罢,关系还算是不错,可到底情分不一样,总要多为孩子们思量几分。
可再怎么想,到底底子就在这里,情分也在这里,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番话。倒是焦裕丰听着这些,心下忍不住开始掐算这荣宁两府的镇山太岁的寿数。
这还真是不好算,因为原著里没有啊,不过。。。好像那里看到过,说是贾瑚死的时候,贾琏出生的时候,贾代善差不多也没了?还是什么有人造反?为了救驾?可如今贾瑚8、9岁了,贾琏也三岁,这所谓的造反,好像没有啊?贾代善也活的好好的。。。嗯,难道是蝴蝶效应?这也有可能。
你看啊,新皇上台才几年?太子也才17、8岁,就是夺嫡再起,憋屈的要造反,好像也太早了些。怎么的,三十上下才有可能对吧。难道是一开始这皇帝就不是原著中那个的缘故?还是。。。
不想了不想了,这些个已经变道的事儿,再怎么想也没用,反正日子是他们自己过得,顾着自己眼前才是正紧。再说了,这荣宁二府,如今可不是原来的荣宁二府了,家里清理的干净,连着国库欠银也基本没了,爱闹事儿得史氏也没了,还是和他家老太太一起没的,日子多亲近。
更不用说如今贾代善虽然还活着,可那荣府已经分产不分家的内里分好了,在没有什么内耗的可能。如此一来,即使再有什么不妥当,想来也能安安稳稳的。嗯,也未必会不妥当,毕竟因为焦世博兴起的蹴鞠什么的,让这些武将老头们活动的十分欢快,家里太医又请的频繁,养的精细,想来寿数上总比原本的要好不少。如此一来,这两老头镇着。。。
神展开的焦裕丰将贾家过了一遍,怎么想怎么觉得贾家挺好,反过来再想自家,那更是稳得不能再稳,心猛地就落了地,只觉得自家这样挺好。倒是那边听着焦大这么嘀咕的焦三再边上帮衬着焦大说起了将来。
“我家这个不用这么麻烦,他两个兄弟都做了官,还能委屈了侄子?就留着管着家里的那些地就不错,不然村子里那么些田产,还有周围村子里的,难不成还能托给别人?那怎么能放心。”
咦,说到这里了?哎呦,这要是自己不说话,三叔还不得以为自己不愿意帮忙?焦裕丰忙收回了心思,开始和他们说起了话来。
“三弟这里,我且寻寻,其实皇庄上做事儿也挺好,离着家也算近便,还少些勾心斗角的。至于家里的地,这一年年的,家里都在添置,总不能全靠着他一个,总要派管事的,不妨事,只多留心就是。。。”
大人们说的十分的热闹,作为已经能当个大人使唤,旁听的焦世博却走神了,嗯,谁让没人问他的意思呢对吧。不过这感觉。。。还真是不错,他们家如今竟然已经这样了嘛?想想刚来的时候,这时间过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