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花奈的个性“向神祈祷”会根据愿望的程度来收取一定的代价,只是代价是不确定的,这也是这个看似完美的个性最麻烦的“副作用”。
她虽然上次在解释自己个性的时候提到过关于“代价”的问题,但是身为这个个性的主人,她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个性。上一次出现这种预料之外的情况是在两年前,她的强制祈祷导致了自己失去了五感,不过因为愿望的失败,所以在个性的最长时效,一个月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的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伊邪那美在与自己的丈夫天照大神争斗却惨遭失败之后,不得不退守黄泉,失去了一切正面性的神权,成为了黄泉的污丨秽女神,掌管世间的灾厄和疾病,混乱与战争,面对自己丈夫的背叛和算计,伊邪那美在不少传说中都有其癫狂和冲动的一面。
而借用了伊邪那美的力量的山崎花奈也在一定程度上收到了伊邪那美精神力的侵蚀,虽然不甚明显,但是却只是平静河面下湍急的漩涡罢了,短短的时间间隔并不能让她完全消除个性的负面影响,她的精神状态也处于波动比较大的情况中。
所以才会在那种思虑不周的情况下强制使用“个性”。
并且这次的祈祷对象也较为笼统,因为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到底是什么,所以她直接向“神”这一指代不明的职位进行了祈祷——希望能够成为Lancer的master。
祈祷对象不明确,祈祷内容也太过勉强,原本这一次的祈祷百分之百会失败的,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成功了,她隐约能够察觉到是一股来自于某处的力量插手了她的个性。
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令咒发动时候的滚烫感。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因为对方握得挺紧并没有成功。
她也不介意,就维持了原来的姿势,表情从刚醒来时候的慌乱重新恢复了镇定。
“你说错了,不光是视力,还有双腿。”就在刚刚,她发现自己无法自由支配自己的下半身。
“什么?!”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拔高了音调,“你到底怎么胡乱使用个性了!?啊?!”
“果然蛞蝓就是大脑简单。”太宰治唯恐天下不乱,“看看花酱的手背就知道了吧,那是御主才有的令咒。”
好在中原中原现在没什么心思和他吵架,太宰治那边的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换了个姿势,露出了手背,应该是橘发青年在确认太宰治的话。
“说起来,送花酱回来的,应该是Lancer?”她听到太宰治的转了个向,“应该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听太宰治这口气,迪卢木多应该也在这个房间里?
她皱了皱眉,失去了视力确实很麻烦,让她不能第一时间掌控自己的处境。
“Lancer?”她轻轻唤道,然后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松开,原本橘发青年的位置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青年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另外一个人。
“我在。”
恭敬而礼貌,和她在昏迷前听到的担忧声音一般无二,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察觉出来一丝的不自然。
爱之魔痣的效果仍然在持续中,只是单纯地听到对方的声音就会感觉心跳微微加快,她能够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也有些微的升高。
“Lancer?”她试探性地朝着面前的虚空伸手,然后意料之中地被握住。
像是得到了回应的恋爱中少女,山崎花奈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安心感。
“呜哇——花酱你现在脸上的表情真是令人恶心,简直就像个恋爱中的无脑少女一样。”
虽然她现在看不到太宰治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想象出对方的模样。
她不怒反笑:“太宰先生说的没错哦,就是恋爱中的少女,我使用了个性,并且在成为了Lancer的master之后使用了令咒,强制地扭曲了他对我的感情。”
“咔嚓——”
她听到旁边传来了什么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
“把你那种恶心的目光给我收回去,太宰!”橘发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暴躁,“我出去走走!”
也不等在场的其他人回应,中原中也的黑色大衣下摆一扬,紧随而来的就是大门被关上时的落锁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迪卢木多,以及太宰治。
“唔——好啦,现在碍眼的家伙都出去了,花酱难道不选择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解释一下吗?”
易碎品轻轻敲击的声音,然后是小心翼翼递到自己手边,并引导自己握住的微烫的茶杯。
“因为有预感花酱的故事会很长,所以我很贴心地准备了红茶哦。”太宰治邀功道。
她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事情肯定瞒不过心思敏锐的太宰治,选择了老老实实坦白。
看着窝在被褥中一边喝茶,一边简短地将事情交代了的人,太宰治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视线扫向了半跪在少女床边,面容英挺俊美的骑士,不知道真的是因为令咒的作用,还是骑士本身的情绪,现在的枪兵眼里确确实实地流露出了担忧。
青年在心中无声地咋了咋舌。
——光顾着防备那些正直到令人发指的小英雄了,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种如同开挂一般的技能。
“太宰先生?”在自己交代完毕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对方。
“啊抱歉抱歉,花酱,因为稍稍被惊讶到了,所以才……”太宰治的语调和往常无异,只不过山崎花奈是看不到,但是她身侧的迪卢木多却把黑发青年脸上的阴郁尽收眼底。
沉默的枪兵微微侧头,注意到少女手中的茶杯里的红茶已经见底,便伸手接过茶杯想要替她重新倒上一杯。
只是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似乎吓到了失去了视力的少女,在他触及她的指尖的时候,纤细白嫩的手微不可见地一缩,不过很快靠着自己的理智重新恢复了常态。
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茶杯又恢复了沉甸甸的重量,双目空洞的少女凭着感觉转脸露出一个微笑,道了声谢。
说实话,现在迪卢木多自身也有些不知所措,远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
这一天经历的这一切,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前经历的影子。
来自于御主的令咒对servant来说就是一切,是即便违背自身意志都要遵守的命令,所以即便自己在内心只将对方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但是身体总是会下意识地去体贴她,关心她。
不过听了刚才她对那个黑发青年的解释,对方当时的举动应该也不是出于本意,如果他提出来的话,对方是不是会愿意解除上一条令咒带来的禁制呢?
他这般欲言又止的表情山崎花奈自然是看不到的,旁边的太宰治看到了,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提醒少女,所以迪卢木多在犹豫了再三之后,还是选择了把探到了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总之,总结一下就是因为花酱你的个性的干涉,实际上你成为了Lancer的master?”
“是之一。”枪兵忍不住解释道,“我与master的契约并没有被中止。”
他口中的master自然是肯尼斯。
不过不可否认,因为山崎花奈手上的“伪令咒”的缘故,这一层的契约几乎带给了他近一倍的魔力,明明是个娇小的姑娘,但是从她身体里涌过来的魔力却源源不断,让他有种江海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
太宰治耸了耸肩,表示接受了对方的这个说法,黑发青年的视线转向了乖巧地坐在床上的少女。
“那么,花酱有没有兴趣成为Lancer真正的master呢?”
成为Lancer真正意义上的master还能有什么办法,最简洁明了的办法,不就是干掉原来的master吗?
几乎是在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正直的枪兵尖锐的敌意冲着黑发青年而去,只是对方恍若未觉,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就算看不到周身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房间里另外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根本不用花太大的力气就能够想象出来。
“……太宰先生,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她选择了回避对方的问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并不是托词,在短时间内大强度地接连两次使用个性,她的所有脑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好在太宰治也没有多做纠缠,顺手招呼了神色冰冷的枪兵,就离开了这间房间。
小心地阖上房门,太宰治看着不远处和自己保持了距离的高大男人,对方那双蜜金色的瞳孔散发着并不友善的气息。
这会儿也只有他和中原中也两个人知道这个消息,要是让彭格列那家伙知道了他的小姑娘居然放任自己沉沦于爱之魔痣的影响,还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举措——哎呀呀,他好像有些期待起对方的脸色来。
“嘛~反正只是个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就会回去的家伙。”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枪兵,尤其是在对方惹人注意的俊美面孔上,“只是短短的时间罢了,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毕竟再长的时间他都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