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晓自己身侧神官的脑洞已经开到了不可言诉的地方,吉尔伽美什重新将冷敷袋捂了回去:“再和人打近战,本王就把自己赔给那个不长脑子的女人。”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讽刺一把伊什塔尔,可是王,您难道都不觉得您的比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而且这样的赌约,很让人困惑您到底是期待有人和您近战呢,还是因为女神大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而惊恐别人再咬你一口?
或者重点根本就是‘赔给伊什塔尔’吧??
西杜丽的表情复杂:“您为什么不直接对伊什塔尔大人说出‘我爱你’呢?”
“那种随时都能够倾覆的敷衍言论,随意就能够说出口的承诺,若是给她,与她才是种侮辱呢。”吉尔伽美什的红眸里满是不悦,他冷笑一声,“那个女人自己就是语言上的骗术大师,这样的话她最知其中分量了。”
“如果只是区区轻薄言语就能够让她倾心甚至动摇,那便算是本王瞎了眼吧。”
话已至此,西杜丽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现实派吉尔加美什和理想派伊什塔尔之间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靠行动证明自己的爱,而另一个在对方证实自己的爱意之前,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和承诺吧。
这件事或许真的说不上是谁对谁错,而只是单纯的不合适,双方的不作为,又或者是他们自己其实沉迷在这个互不戳破的游戏里,任凭其他人焦灼的想尽办法,自己却怡然自得的玩着只有他们自己懂的游戏。
毕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把女神宝贵的长发给削的乱七八糟,也不是随便什么神能够在自傲的王脸上啃一口的。
“而且,西杜丽,难道你要本王先低头么?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相信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连解释都不听。本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个在本王的头上作威作福的。若是不给她点儿教训,还以为本王是多么好说话的人呢。”
这样说着,吉尔伽美什铁了和伊什塔尔刚到底的决心:“本王到是要看看,究竟是她的脑回路清奇道世间罕见,还是本王的手段能磨的她俯首称臣。究竟是本王技高一筹,还是她能够让我心甘情愿。”
“那么乌鲁克的神庙呢?”西杜丽想到了与之相关的问题,“如果您执意要与伊什塔尔大人过不去,那么关于您和伊什塔尔大人制定的政策呢?”
作为王的辅政官,西杜丽对于王与女神的野心与谋划,还是清楚地知晓的:“若是您想要做出这样的态度,那么在乌鲁克城内伊什塔尔大人的神宫......”是否要拆移呢?
西杜丽的话没说完,吉尔伽美什就打断了她:“不用,本王和她的竞争,牵扯到外物就无趣了。”自傲的王当然有这样的自信,“若是移除她的神宫,那才是真正的宣战,她会真的生气的。”
而现在,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还未来得及炫耀,就发现自己的玩具竟然不是独属于自己,而是要和他人分享的不满:“但是除却她的神殿,其他地方的神庙倒是可以削减几分。”
善于谋划的王很快想到了其他的地方:“乌鲁克内的神殿不拆,但是给伊什塔尔的供奉和祭祀直接断了就行,本王的宝库都共享给她了,要什么她自己能拿。”想起伊什塔尔只听到了‘棺材’却没听见‘床’的事情,王切了一声。
“但是其他的,”既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伊什塔尔‘惹怒’了无路可的拥有者,那么迁怒也是可以的吧,“我们削减供奉,但是百姓那边儿不要管,愿不愿意祭祀,是否要供奉,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如此,也可以判断出他和伊什塔尔削减诸神在人类心中地位的计划,到底进行到了何种程度,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实行下一步。
看着很快从恋爱脑走出来,又恢复到往日英明神武模样,甚至还将原本简单的‘情侣吵架’上升到了‘人类对神明政策’的吉尔伽美什,西杜丽觉得完蛋了,自己的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王宫迎来它的女主人了。
“伊什塔尔大人那边儿.......”
“呵,老子管她?”
西杜丽已经不想和突然起了征服欲的王交谈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吧,只要这个国度还好好地,只要乌鲁克还能够屹立不倒,那么王和女神的游戏,让他们自己苦恼去吧。
他们已经是成熟的王和女神了,是时候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微笑。
而被西杜丽评价为‘成熟’的女神,又做了什么事呢?
虽然脸上没什么大伤痕,但是头发被削了个七零八落的女神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神殿。想要沐浴的她刚刚站到镜子面前,就看到了镜子中如同拾荒者一般,浑身灰扑扑,有着一头暗淡杂乱参差不齐短发的女人。
然后委屈巴巴,刚刚听绿发神妓一通解释后冷静了下来,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的女神,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保养了这么多年的漂亮头发,全被吉尔伽美什削了!
咬一口怎么能甘心,下一次她要咬下一块儿吉尔伽美什肉来!!
她要让吉尔伽美什知道,头发对女神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大人,”神妓端着一个小瓶子走进了殿内,“您还好么?”
“我不好,”伊什塔尔脱掉衣服,走入水池,“快点儿帮我把头发修的好看一点儿,然后我要去吉尔伽美什的脑袋顶上让他看看,究竟是谁丑的不能出门。”
神妓抽搐了一下嘴角:“您会被王轰下来的。”
“呵,我会怕?”伊什塔尔将头垫在池边,放言道,“我就是要骑在他的脑袋顶上,让他知道,我伊什塔尔的头发谁也动不得!”
......这是重点么?
神妓能怎么办呢,这时她最喜欢的,也是她诚心供奉的女神大人,她还能怎么办啊:“王若是真的生气了,您就收不到好看的兵器珍奇首饰衣服了。”
“怕什么,”伊什塔尔得意的抬眼,看着神妓,“羊毛总是处在羊,唔,这个比喻不太对。那就彻底打到资本主义剥削者好了。”她眼睛一转,“劫富济贫听说过没有?”
“而且啊——”她拉长了声音,“吉尔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小恩终于出场了
然而爱情它变得更凉了……
(单身狗突然幸灾乐祸)
第125章 十
吉尔伽美什统治时期,前十年被百姓称为备战的十年。当这位年少的王执掌王权的第十一年,他发动了近乎二十多年的战争,直至他所能够到达之所再无敌人,当整片大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才停下了征战的脚步。
但是战争过后,王却并未进入休整的阶段,或许是过去长达二十年的战争习惯,这位王任性的任命西杜丽为王国的辅政官,然后如当年他征战在外一般,将所有的事物都抛给了这位尽职尽责的神官。
然后整个乌鲁克就进入了懈怠时期,具体可以体现为整个乌鲁克都找不到他们的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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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克委屈,但是乌鲁克不说,因为比乌鲁克更委屈的,是每天只能看到冲天两道金光,就再也找不见王的乌鲁克百姓。
西杜丽大概是整个乌鲁克唯一一个知道该怎么去找他们的王的人,然而即便是‘知道王在哪里’也无法帮助西杜丽面见他们的王。因为即便是知道王的所在,也无法抓住驱动力极高的,任性的王。
当然关于这件事,西杜丽一直觉得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吊在王的前面,如一道流星划过天空,速度更快的金星女神,伊什塔尔。
“王大概注定要单身一辈子了。”面对同样来王宫找人,同病相怜的绿发神妓,乌鲁克的辅政官摇头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呢。”
这件事大概是她用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了,但是看着王和女神的样子,谁又能说他们不是乐在其中呢。
神妓看起来也在为找不到自家女神大人而苦恼:“月亮神殿的神妓传话来,说月亮神想要和女神大人见面,但是找不到人。”神妓脸上也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找不见的人,我有能力找到?”
西杜丽耸肩,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吉尔伽美什决议借着他和伊什塔尔‘产生分歧’,削减诸神神殿供奉和祭祀的决定,以及这些日子来偷偷找到她,以各种原因要求带她进入吉尔伽美什私库,被发现,然后被王追着打出乌鲁克的伊什塔尔。
想到这里,辅政官笑着摇了摇头,安慰自己的朋友:“王和女神大人自然有他们的计划,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天塌了,不是王和女神大人会还有他们顶在我们的上面么。”
乌鲁克的百姓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因为过去所有日子王与女神大人所做的事情,让他们如此坚信着。坚信着王和女神的绝对正确,坚信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带领着百姓走下去。
西杜丽没见到伊什塔尔大人和王相互协商,但是他们就好像有一个别人不知晓的交流方式一般,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只是一个暗示,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应该有这么样的反应,对这样的反应要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