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妖怪的口中,玉依得知一目连是为了从洪水中拯救村民,硬生生将洪水改道,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和绝大部分力量,没有力量的他再也无法赐福村民们,得不到他庇护的村民也逐渐遗忘了他的存在。
对于一目连的遭遇,玉依也是无可奈何,但让她不管却也做不到,于是她离开了一目连山,开始寻访各方神明,希望他们能有方法拯救一目连。
只是此间的神明依靠人类的信仰存在,已经丧失了信仰的一目连,根本没人有办法救活。
直到某天,玉依从某个神明口中听说,在几百年前,海边的村落里降生过神之子,神子因为遭人误解,被人们送入海中淹死成为祭品,但他却没有死,并且至今都还活在世上。
神灵没有办法的话,或许不是神的存在会有办法?抱着这样的想法,玉依追寻着那位神子的踪迹来到了京都,只是才进京都城中,就遭遇了这位邀她加入百鬼夜行的白发妖怪。
玉依对于神子的线索止步于京都,所以尽管她对京都城中的暗流汹涌没有兴趣,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
在京都城郊的宅子里住着一个九尾的狐妖,妖怪们叫她羽衣狐,对她恭敬非常。
出于兴趣玉依了解了一下羽衣狐的事情,得知她曾经嫁给人类阴阳师,并且为对方生下了后代,她的儿子名为安倍晴明,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阴阳师。
听到安倍晴明的名字时,玉依就知道了安倍晴明身上的妖气是怎么回事,作为半狐妖,母亲还是九尾的大妖狐,他身上没有妖气才不正常。
安倍晴明经常在夜间来羽衣狐的住处,玉依为此绕开了羽衣狐住的地方,她准备等别处找不到神子,再去登门拜访羽衣狐。
只是还不等玉依把京都附近搜索完毕,她就听说羽衣狐出事了。
天皇为了祈求长生,派人猎杀了羽衣狐,带了她的尸体回去,让安倍晴明用大妖怪的血肉制作延年益寿的灵药。
面对浑身插满箭矢的白狐尸体,安倍晴明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没人知道那天皇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人们看到的就是,安倍晴明离开时抱着一个有狐耳和狐尾的女人,那女人全身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眼看着就要殒命。
也是在那天晚上,京都起了一场大火,火光冲天,几乎整座城市都在大火中被焚烧殆尽。
玉依看到大火的时候,是想要用水遁救下城中的人们的,然而在她动手前,她被一个身穿艳丽红衣的女子拦住了。
“我等待已久的盛宴,可不能让你破坏。”女人的声音阴冷无比,她身后舞动的九尾证明了她的不好招惹。
然而玉依皱眉看着那女人,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玉藻前?”
狐狸类的妖怪都非常擅长幻术,天生九尾的大妖怪玉藻前毫无疑问是个中翘楚,他施展的幻术连玉依的六勾玉轮回写轮眼都难以看破。
不过玉依还是确定了眼前的女人确实是幻术,幻术之下的妖怪身形毫无疑问是男性,而男性的九尾狐妖,她目前没有听说第二个。
女人愣了愣,她狐疑地打量着玉依,警惕地问她:“你是谁?”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也就证实她确实是玉藻前了。
玉依心中的警惕不减反升,然而表面上她却礼貌地回答:“只是曾经承您赠礼的无名之辈罢了。”
“您曾赠予我一块蕴含着天罚之力的石头,它帮过我不少。”
“……一目连山那个小丫头吗?”玉藻前终于从记忆中挖出了玉依,他有点惊讶,已经过去几百年了,这个女孩看起来根本就没长大多少。
当年的玉藻前还是个风流浪子,无拘无束什么都敢做,他帮助玉依只是觉得,她或许能成为让他感兴趣的存在。
然而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一切早就变了,玉藻前如今已经对玉依没有了兴趣,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向夺走了他一切的阴阳师复仇!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有旧可叙,也避免不了冲突。
玉依深知她不能和玉藻前在此时打起来,能不能打赢是两说,即使能赢,她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城中的大火根本等不及。
所以在玉藻前直白地让玉依离开时,她听话地转身走了,然而走出玉藻前的视线范围后,她尝试着将附近的河水凝聚成一个大水球抛上天空,再以火遁爆破。
巨大的水球变成了一场大雨,城中的大火被雨水浇灭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则被城中的人们慢慢扑灭。
待雨停火熄,在山岗上眺望京都火海的红衣女人发出一声轻哼,语气冰冷地低语道:“真是个不踏实的小丫头。”
说完女人便离开了山岗,身影隐没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玉藻前不在乎玉依是否救下了京都里的人,反正,他的复仇已经开始,任谁也不能阻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明白了,真喜欢一个角色的时候,怎么水他都嫌不够。讲真,目前的男主出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排面了【x】
我能水他一万字!【你不能】
他怎么那么好水的?【并不】
第84章 十二岁生日在京都2
京都大火的第二天,玉依终于在郊区的某座废弃的建筑里见到她要找的人, 或者应该说, 对方终于肯出来见她更恰当。
尽管活了几百岁,这位传言中的神子依然是个青年,皮肤苍白, 神情冷峻, 一头长发呈现非人类的墨蓝色, 看起来相当不好相处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寻找我。”青年一见面便冷冷地说, “看在你昨夜救火的义举上,我许你说出你的要求。”
看着眼前冷傲的神子,玉依深吸一口气,也不废话,直白地说出了她找他的目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座山的神灵,但因为失去信仰就快消失了,我想知道您是否有能帮助他的办法。”
“他是一位很温柔的神灵, 所以如果可以, 请您出手救救他!”
青年似乎没想到玉依寻找他是因为这样的事,他脸上的寒冰消散了些许, 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起了玉依。
过了一会儿,青年低声问道:“你知道神子是什么吗?”
这个玉依还真的不知道,她老实地等青年为她解答。
“神子,即是以人身降生的神,是天赐予世人的恩惠, 拥有神灵的力量,可以赐福一方土地,却不像一般的神灵需要人类的信仰。”
“然而以人身降世也就意味着,神子必须遵从人类的命运,在寿命终结后魂归黄泉。”
“但是您已经活了几百年?”玉依小心地问道,她紧紧地盯着青年,生怕错过一个字,因为她直觉青年接下来的话就是最重要的部分,是她所需要的答案。
“因为我决定抛弃人类的身份,同时抛弃我赐福世人的使命。”青年淡淡地说道,目光不再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而是转向了屋外正逐渐亮起的天幕。
“……成为妖怪,我因此不再衰老,远离死亡,既不被神的宿命束缚,亦不被人的命运桎梏。”
“如此,你明白了吗?”
玉依怔怔出神,没有回答青年的问话。
她明白了,可她宁可没听懂。
青年的意思是,失去了人们信仰的一目连是无法作为神灵继续存在的,他要么消散,要么,就要变成妖怪。
如果是一目连的话,他会选择第一种吧?但玉依却做不到让他就这么消散。
告别神子,玉依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该如何帮一目连:神灵变成妖怪的操作她是不知道怎么进行,但是转变存在形态她倒不至于毫无头绪。
像一目连那样由人们信仰诞生的神灵,信仰之力就是他们生命的根本,只要有另外的力量取代信仰之力,那么他们就可以不依赖信仰继续存在了。
但是这种力量很不好找,而且寻找同等性质的力量也需要专业的知识。
而这些知识,大概只有阴阳师世家才会有吧?
然而从零开始结交一个阴阳师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玉依完全不打算这么做,她想到了之前邀请她的安倍晴明,准备去找他碰碰运气。
然后玉依就,捡到了一个送上门的安倍晴明。
看着眼前明显刚刚被损坏的祭坛,以及祭坛上昏迷的白发男子,玉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情况,她就是想从森林里抄个近路回京都,怎么还能捡到个阴阳师?
虽然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但玉依觉得自己现在帮了这位半妖阴阳师的话,或许之后的事情会比较好商量?
玉依把昏迷的阴阳师一路背到了她住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妖怪血统的缘故,安倍晴明的体重比常人轻很多,她背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玉依并没有从安倍晴明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妖气,和她之前在夜晚遇见的仿佛是两个人。
等安倍晴明醒来后,玉依就证实了这不是她的错觉。
“你是……妖怪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发阴阳师一脸迷茫,看起来确实对玉依没有分毫印象。
有点奇怪?玉依眨眨眼,回答他:“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你昏倒,就把你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