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球突然擦着我额头飞过来,”织田咲把金属人偶身上的斗篷扒掉,摸摸鼻尖,“不得不说吓了一跳。”
就一个黑球,没鼻子没眼睛的。
相泽消太没有回应小姑娘的话,折起长腿原地坐下:“别离我太远。”之前一脚踹到对方胸口的时候,男人就大致猜到了这次袭击是个虚晃子。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雄英男教师看了看还飘在马路上、对两人虎视眈眈的十几根金属杆,稍微加重语气:“过来,织田咲。”
无辜JK也想到了这一茬,赶紧拖着金属人偶小跑到相泽消太身边。
相泽消太:“……人偶扔到边上。”
带着它干嘛?是不是还想留下来、放床头做纪念啊?
织田咲讪讪:“哦。”
小姑娘把金属人偶扔远,乖乖巧巧抱着膝盖在班主任身边坐下。
遇袭时,本着职英的基本素质,相泽消太选择拉着敌人往郊外跑;在生死一念的公路奔逃中,师生两人不知何时路过了帝光破败的大门口。
不远处,百分百救不回来的黑色小甜糕歪歪扭扭停在荒地里,公路向两边夜幕中延伸,一边断续斜插着金属杆,一边还没被荼毒。
霞色散尽,星野低垂。
织田咲安静坐在春日初绿的草地上,耳边恍惚响着猎猎风声,剧烈的心跳昭示她的确经历了一场有些莫名其妙的追杀。
翠眸少女缓缓吐气,把下巴磕在膝盖上。
“我已经通知雄英来救援,”相泽消太支着一条腿坐在小姑娘身边,垂眼道,“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
男人身上一片狼狈,胳膊上沁出的血迹把黑色衣料都氤出大块阴影。
织田咲舔舔干涩的嘴唇,嗫喏道:“老师你没事吧?不好意思,这次好像又连累你了……还有,那个,其实我没那么弱……”
敌人实力诡谲难以捉摸是一回事,相泽消太饶是有伤在身,仗着消除个性硬要上去刚,也全然未必没有胜算;
他选择谨慎地逃离、向雄英求救,大概是考虑到织田咲的安全——虽然暴力系JK觉得他有点担忧过度了。
“不是你的错。”相泽消太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耐心道,“正常而言,就算是雄英高校的英雄生,也不会如此频繁地被追杀。”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惨不忍睹。织田咲捂脸。
“你应该责怪白银之王,把继承人这种危机重重的事情硬塞给你,”相泽消太看着身旁的小姑娘,沉声道,“也可以责怪帝光,责怪雄英,责怪我——总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织田咲茫然眨眼:“那倒……”不不不,听起来太怨妇了。
你本来不该经历这种事情……应该像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中午该吃什么,或者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够了。
雄英男教师缓缓吐出一口气,懒倦倦道:“出于安全考虑,你还是——”
“噗呲————!!”
捞着脏兮兮羽绒服的男人,惊愕地睁大眼睛——
一根小臂长短的金属刺,不知从何处出现,陡然穿透了翠眸女孩的胸口。
“织田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套路应该有小天使看出来了……对,这次的公路劫杀人就是立原道造
港黑芥川手下黑蜥蜴十人长之一,文豪新篇最劲爆的二五仔(卧底),猎犬第五人,那个为兄报仇橙毛开朗小哥
#来自晶子姐迷妹的耿耿于怀#
接下来阿咲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次受伤(bushi)
然后帝光追杀部分告一段落,是时候和A班宝贝们走走温馨日常了√
周旋
被小臂长短的金属锥刺穿胸口时, 织田咲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世人所谓的走马灯。
儒雅父亲下班扛回来的几十串糖葫芦,母亲灰蓝色的眼眸缓缓流下泪水, 挤满街道的白色生灵, 月下猛虎和男孩, 胡茬都没剃干净的织田作向她伸出手——
无数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涌出,穿插着挤在织田咲眼前。
最后是无边无际的宁静霞光, 一只属于少年的、温柔的手缓缓拂过刘海,画面转换为路灯微光下男人隐忍焦急的脸。
我没事。织田咲觉得身体好像有点冷,但姑且在承受范围内。
翠眸少女挣扎着撑起身,想跟之前一样大声嘲笑失态的班主任——她从出生开始,基本没有受过三天养不好的伤。
无论外表看起来多吓人, 十五分钟止血、半个小时能跑;两个小时后, 不良JK就能自己溜达到卫生间,哼着歌搓掉衣服上还很新鲜的血渍。
嘛, 其实也不能这么武断。织田咲趴在地上,困倦得睁不开眼:之前额外考试受伤时,就住院了足足一个月……话说……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啊……
仿佛有微烫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翠眸少女逐渐失去知觉。
相泽老师抱着织田咲冲进校医院时, 险些把整个急救室的屋顶都掀翻了。
“金属锥没有拔出来,让能操控金属的老师来帮忙。”雄英男教师把血淋淋的小姑娘放在病床上,语速飞快,“还有,通知根津校长来学校,治愈女郎在吗?”
守夜间急诊室的是个刚转正的英雄医生, 看着斜靠在病床上、白衬衫血呼啦的小姑娘,微微颤抖:“相泽老师,这孩子、这孩子的失血量……”
从白色上衣到黑色长裤全都染了血迹,嵌着漂亮扣子的袖口看起来能一把拧出血来——这种出血量,还是凶险的穿胸伤……她真的还活着吗?
只穿了一件贴身线衫的男人甩掉手上的血,意简言赅:“活着,不是她的血。我在手术室外,出现任何情况,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是她的校内监护人。”
胸口杵着一根金属锥的小姑娘半靠在医生身上,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送进手术室。相泽消太沉默地看着急救红灯亮起,才慢吞吞在长椅上坐下。
男人垂眼靠在座位上,眉头紧拧。
刚把拎回来的少年塞进学校保卫科,B班班主任布拉德就赶到了急救室。
深夜驰援的布拉德踢了一脚同事的脚踝,没好气道:“嫌命长吗?急救室那边还有人,赶紧处理一下。”
——织田咲身上多到要滴下来的血,只有五分之一是她自己的;剩下的部分,相泽消太和那个操纵金属的昏迷少年对半分。
相泽消太坐在椅子上没动:“那家伙……”
“暂时扣在学校的保卫科。人醒了,情绪很稳定,第一时间要求联系‘家长’。”
布拉德喊停一个匆匆路过的护士,劳烦对方找个医生来处理一下同事,才继续道,“自称为‘立原道造’,看得出来,他对眼下的状况也是一头雾水。”
“立原道造……”狼狈的雄英男教师把陌生的名字在唇齿间碾磨了一遍,倏地冷笑,“呵,立原道造。”
布拉德惊讶地看着他——同为班主任的相泽消太一直都是懒洋洋的模样,长年把‘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挂在嘴边——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
神色讥讽的男人收起冷笑,重新垂下眼:“我已经让人通知根津校长了。在校长到达之前,别给他任何与外界通信的机会。”
管你是港黑还是其他什么,既然敢真身来袭击雄英在校生,就别想能轻松离开。
布拉德:“虽然很相信你,但我还是要多嘴一句……我们是正经学校哦?”
你这语气不咸不淡、漫不经心的,怎么有种要开刀动私刑的感觉?
相泽消太顺着医生的指示抬手,瞥一眼布拉德:“当然是正经学校。你在想什么?”
布拉德‘哦’了一声:“没想什么,你要喝水吗?”
“相泽老师,您之前的伤口裂开了。”临时被拽过来处理伤口的医生皱眉,看着触目惊心的新伤叠旧伤,连连咋舌,“要去医务室做全面的清创……”
相泽消太拒绝:“我暂时不能离开,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但您的伤口——”医生本来想据理力争,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大门却被突然打开了;坐在长椅上的雄英男教师二话不说站起身:“需要我进去吗?”
焦头烂额的助手愣了愣,联想到这位职英老师的个性,马上点头:“织田咲同学的手术出现了一点问题,可能需要您的帮助……总之,请来这边做消毒。”
相泽消太本来还在和医生讨论要不要做全面清创,现在连伤口包扎都懒得理会,直接扯过绷带裹了几圈,跟着医生助手走进手术室。
拿着酒精棉和镊子的医生还蹲在长椅边,傻眼:“相、相泽老师?您的伤?”
“别管他了。”布拉德挥挥手,无奈道,“好歹也是个职业英雄,撑一会没问题——麻烦你白跑一趟了;等这边的手术结束,我会押着相泽去医务室处理。”
“我倒没什么关系啦,”被撇下的医生挠了挠头,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术啊……竟然还要相泽老师这种,非医科职业英雄辅助?”
两个小时后,物尽其用的相泽消太才被从手术室里放了出来。
“织田同学的状况怎么样?”鼠类形态的根津校长仰头问道,“听说你们在郊外遇到了袭击,相泽老师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