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就忍足这个发了瓷的状态,大约是打不出什么好球了。
一刻钟后,面无表情的忍足君一脸佛系的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心想:前世今生什么的,居然真的是真哦?
他现在这个状况,就好比叶公好龙。
——本着遥不可及的浪漫主义情怀,感怀前世啦,幻想爱人啦,考古追寻过去啦,都是本身浪漫主义寄托的一部分。
但是这玩意居然是真的!
这就仿佛好龙的叶公猝不及防见到了真龙,惊喜远没有惊吓来的大。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脑子都要被吓短路了。
午饭休息时,迹部大少爷拎着一份定食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瘫了的那条咸鱼冷笑一声,抬脚踢了踢床腿,嫌弃说:“听说不二今天帮你请假了?忍足侑士先生,你又要作什么妖?”
摊在床上的忍足生无可恋的翻了个身,说:“我现在思绪混乱,仿佛大风暴挂过杨柳岸。”
迹部景吾:“说人话。”
忍足“啧”了一声,原本想槽他一句打趣回去,后知后觉道眼前这个人是迹部。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忍足君像是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惊的脑袋都不疼了!
——已知:他上辈子是个名叫小松尚隆的城主,珍爱老婆到生死存亡关口,也腾出人手送她先走,宁愿死在他怀里。
——又已知:迹部景吾先生从十岁开始,就朦朦胧胧的暗恋着他亡妻转世出的铃木园子小姐。
问,真要论起先来后到的话,他和迹部俩人,到底谁是锄头?谁是墙角?
作者有话要说: 请把前世今生这一批修罗场,和豪门狗血真爱那一批的修罗场分开。
问:我到底写了几组三角?
答对没奖。
真爱三号备选不二君,他第一次出场在24章,给忘了的姑娘们提示了一下。
更新隔太久,还好写伏笔的时候我记了笔记!
这章一万三,一章顶四章,我现在信了我能二十章完结它了……
最后惯例求个留言,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106章 他能看到算我输
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面屏风的出现称得上意义重大。
橘红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室内, 铃木园子这一觉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醒来后, 却久违的感受到一股轻松。
她蜷在被窝里面无表情的发了会儿呆, 严肃的开始了自我分析。
依照彭格列家那位小婴儿的说法,她上辈子是个相当祸国殃民的存在,一连忽悠住了彭格列家族的初代首领和两位守护者。
迫真小妖精了。
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园子想,彭格列作为黑手党的教父家族,几百年来传承没有断过, 历代首领的生平, (应该)有很详细的记载。
里包恩既然敢这样告诉她, 这背后肯定有足够的证据(并没有)支撑。
这一点,她信教父家的族信誉。
依照他们的说法(其实是猜测):
祸水小妖精有和雨守朝利雨月竹马相伴的小时候, 有脚踏三条船的旖旎少女期,也有嫁作人妇、生儿育女的幸福后半生。
以此类推,当初朝利雨月看到她飘在溪水里, 愿意花功夫把专门打捞, 很可能就是因为人类前世今生共用一张脸的缘故。
——那家伙觉得自己长得像他念念不忘的青梅,所以爱屋及乌了。
而且就彭格列初代们隐居时那个磕馋画风……
园子冷静的想:他们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可能就是自己送的房产了, 哪有多余的金银财宝,倒腾这种华而不实的大型摆件?
何况以Giotto那个糟心的艺术品位(主要字也丑),哪怕他再深爱前世那个祸水, 心甘情愿为她散尽家财——这人也没有画出那副屏风的客观能力。
岚守加特林艺术素养倒是够了,但园子恍惚之中记得:
G的设定……貌似是个备胎?
据说他留下的那些画作,画风都特别苦情,虽然肖像主角确实是祸水本人,但因为祸水那会儿已经是嫂夫人了,他创作只能靠想象。
以至于构图单一人物呆板,成品上,根本没有缠绵悱恻这种形容词生存的土壤!
所以这幅画和祸水没关系。
园子分的可清,一点没把祸水当成自己的意思,想:这小妖精一辈子都和彭格列绑在了一起,人生经历完完整整还有史可考,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去邂逅一个名叫小松尚隆的城主,也没有机会和他风光大婚,又亡国离散(这是屏风附带的考古资料里说的)。
这一点对铃木园子来说非常重要。
这意味着,那些破碎的片段确实来自于她本人,而非什么莫名其妙的前世记忆觉醒;
和小松尚隆结婚、并且被画进了画里的,也确实是误入时空的铃木园子,而不是那个随夫姓了泽田但名字不祥的祸水。
——铃木园子这个人的记忆有一段空白,而尚隆,恰好属于那段空白。
但是画风还是不对啊……
大小姐在床上扑腾了两下,抠着被角疑惑到:就那面屏风的工艺,进国家博物馆当国宝其实都够格了。
但不论是主题还是形制,尤其是边角上那个编号,都证明了这玩意儿真的只是日用品的规格。
类比一下,这个类型的东西在古代宫廷里的作用,相当于她们家大厅里装饰用的大摆件,还不到足以拿来【装点门面】的地步,是会按照季节进行更换的。
而且用上个两三年后,就会重新做一批新的替换掉。
至于旧的,一般说法,是“先收起来,有机会再用”,可只要不是主人突然想起,它基本也就只有趟仓库吃灰这一个结局了。
鉴于这面屏风的编号是七,画的背景又是夏日(七月份)傍晚,藏品量惊人的铃木小姐合理猜测:
这很可能是按月份做了一整套,也就是说,同款不同画的大屏风,最少还有十一个!
区区一个“日用品”,奢侈到这种地步……
园子就想,依战国时代那个物质文化程度,能达到这个生活水平的势力,必然青史留名。
小松城又没名又没姓的,这富的……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想不通啊,铃木小姐抱着个枕头咸鱼瘫,其实不论她失忆那会儿发生了什么,物质环境有多友好,人文环境大概都挺险恶的——
——她现在仅存的这些个察言观色能力,其实都受惠于那段时间养出来的身体本能。
铃木园子虽然不擅长挑拨阴人搞算计,但是她自打穿越那一遭,总能轻易辨别出各种挑拨阴人搞算计的手段。
重点是,这种“辨别”,并不是她前十几年养出来的、那种动物本能一样的【这家伙可能想害人】的直觉。
而是详细到了【某某说这句话,是为了通过xxx来达到xxx目的】的程度,视角居高临下的厉害。
园子寻思着尚隆混的估计挺好,虽然工作环境险恶了点,但依旧把她捧在了足够高、也足够安全的地方。
他图什么呢……
园子踢开枕头,原地翻了个身,大屏风横刀立马卡在床尾前,看着其实有点突兀,此时夕阳西下,日光只剩了些深红色的余晖,而这件工艺品原本就精致异常的材质在笼上一层暖光后,连趴在窗前的的她自己(指画里),都弥漫着股迷一样的缱绻。
园子寻思着,要么是因为绘画主题是她,所以严肃不起来——但哪怕忽略掉主体物不严肃的问题,这玩意儿看起来……也有点过于温柔了。
她顺着床沿爬下来,坐在屏风前光溜溜的地板上,抬手去摸那行落款。
小松尚隆。
这副画的作者。
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要么,画图的人本身是个大手,构图、用色、笔触全部符合艺术的最高标准,自带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能力。
要么……
铃木小姐的指尖一笔一划的滑过尚隆两个字:要么,就是打从一开始,画画的这个人心里就充满了爱。
这份爱,浓厚到哪怕经工匠转了一遍手,依旧掩不住端倪,哪怕是不懂鉴赏的人,看到之后,也会下意识将“它”定义为男人送给女人的爱物。
这个说法真的好肉麻哦。
——想想同类型的画作可能还有十一张,是不是觉得更肉麻了!
不过肯给她套个刀枪不入的光环,还搞了那么盛大的结婚仪式,园子就想,这个男人一定很爱我了。
但是——就和惠比寿这个存在感十足(从小就给她幸运buff),但是来源有些莫名其妙(她妈随便说一句话,他就认了,认了以后还付出的那么真情实感)的大福神一样——铃木小姐在思考这种事的时候,心理感觉必然都不会太好,总要担心一下对方是不是另有所图。
但因为线索太少,又猜不出人家图啥……
难道真的就只是爱她而已?
这也不是不可能,园子心说她毕竟失忆了,偶尔脑壳疼时闪现的那些画面也特别散碎,说不定她失忆的时间挺长,相处久了,没准日久生情呢?
而且西门也说过,小松城貌似是个挺简陋的小城池,小到野史都查无此城,所以尚隆也就约等于个大号村长,就见识而言,很受时代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