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现的这么善解人意,搞得园子都不太好意思当极品顾客报复社会了……
算了,铃木小姐松了气,不就是个看着眼熟的戒指嘛,她抬手接过毛巾,准备跟小哥说声谢谢。
就这么一抬手一眨眼的功夫,隔着条冒着寒气的白毛巾,低了一路头的铃木小姐,终于对上了服务小哥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时间静止,又突然任性的倒转。
桌上的茶杯里有个泡沫轻轻破开,声音虽轻,却像是突然按动了某一处的开关。
有光透过帘布被风吹起的间隙,灿烂的光线肆无忌惮的散在少年脸上。
那一瞬间逆光灼眼,园子的视线里只剩一片清晰的剪影,少年的下颌骨线条凌厉,熟悉的像是一连许多个日夜里,她百无聊赖坐在金山上打哈气时看到的样子。
哪怕此时的寿司小店里安静的无声无息,当对上少年金棕色的眼瞳时,园子耳边却突然响起了竹笛轻巧悦动的小调。
在乐章断断续续的转音里,还有莫名其妙的、柴刀咔咔砍在竹竿上的声音。
不就是个看着眼熟的戒指嘛,在某个一闪而过的瞬间里,铃木园子无所谓的想说:哪有看着眼熟的人重要呢?
于是她满意的露出了个笑容,压抑着兴奋的眼睛里,神色挠人的像是看到了熟悉的毛线团的猫。
山本武不明所以的被人送了个笑容,下意识就咧着口白牙笑了回去。
这位顾客小姐的皮肤似乎很好,自己拍了两巴掌,就是两道整齐的红印子,但是她的恢复力更好,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那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就已经褪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再看,也不过是些胭脂样的粉红色,衬的一张婴儿肥的脸软的跟糯米团子一样,莫名有种好吃的感觉。
他要是也有这样的恢复力就好了……
——训练期间无数次被自己老爹吊打,受伤到怀疑人生的山本少年如是想到。
脑子里感叹着些不解风情的小事,然而就在山本武准备收回毛巾的下一秒,棕发棕眼的顾客小姐突然拉住了手腕。
女孩的动作不算敏捷,力道也不大,但是那股气势汹汹的感觉实在有些慑人!
要不是山本武确定自己之前根本没见过她,只靠这一个迫切的动作,只怕要疑惑这人是不是已经找了他很久,急的像是怕他会跑了一样!
就在这么个不明所以的状况下,一头雾水的山本武莫名其妙的被拉在原地,听到顾客小姐用一种轻飘飘的、软到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轻轻的念了了个名字
“……雨月?”
比起单纯的疑惑,这声音更像是确信后才会有的撒娇。
从没被女孩子撒过娇的山本少年神色怔忪,因而反应慢了半拍,他在女孩子软乎乎的注视下无辜的反问说。
“雨月是谁?”
没等铃木园子拉着她不靠谱的阴阳师老师怀个旧,她包里的电话跟叫魂一样啦啦啦的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说要辅佐她的经理人,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生无可恋,接电话后听着他喊了半天,园子愣是没听懂他急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到底怎么了?”
经理人长叹一声哆哆嗦嗦的回答说:“远野山口的工程队,似乎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想更3000字,每天都写成5000……
短小了几天,明天更一发万字补偿一下好了,陆生下一章出场。
园子在十二国几十年,虽然记忆的衔接点没变,但是记忆本身确实出现了模糊,就像正常人忘记小时候某些事一样。
记忆里的人就是我之前说的,教园子意大利语的人:-D
最后惯例求个留言,另,刀男会加的,不过加的方式可能和你们想象中有点区别。
诸君晚安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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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滑头鬼和巧克力糖
铃木园子挂了电话, 面无表情的一脑门磕在了桌子上。
——她事业人生的第一步, 不止单调无趣的只有一声爆破, 似乎还将充满各种莫名其妙的挫折。
这一声嗑的实在有点脆, 把站在桌边姿势别扭(还被她拉着手腕)的山本武、和桌子对面局促不已的库洛姆同时吓了一跳。
山本少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小心的问说:“你没事吧?”
园子蹭着桌子转了下脑袋,严肃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突然就心如死灰的叹了口气。
她坐直了去看库洛姆,好失望的说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我马上就要走了。
库洛姆轻轻的嗯了一声。
山本武这个人的属性比较复杂, 限定在人际关系方面的话, 他应该算是个天然撩。
——以绝对健气大方的态度为行为准则, 就算是和漂亮的女孩子对视,从来没有躲躲闪闪的意思, 诚心诚意乐于助人,只知道【朋友】和【同学】这种单纯的概念,很少刻意给它们区分性别, 巅峰时期只靠单纯的疑惑神态, 就能把一个姑娘撩到羞的双耳通红。
这会儿他虽然莫名其妙被人非礼了(主要是拉着手不放),但在发觉这位顾客小姐真的非常萎靡不振时, 阳光健气助人为乐的好少年就顺着心里的疑惑, 单纯安慰她。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舍不得些什么,”山本武挠了挠头发:“不过我们家的店一直都在这里,告别一次而已, 你不用这么难过的!”
铃木园子半垂着眼帘看着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山本爹站在料理台后直面那个闪瞎人眼的健气笑容,只觉得快要没眼看了。
——你别随便撩人家女孩子啊喂!
——竹寿司原先也接待过喜山本武的小姑娘,尤其他成了棒球部的主力之后,不过比起看大师傅(就是山本爹)捏寿司,这些小姑娘们的目光主要还是凝聚在在山本武端茶送水的身影上。
要是他肯站在料理台后切个菜摆个盘什么的,还有一波迷妹整齐的坐在台子后面,可高兴的给他打CALL来着。
不过突然对他儿子一见钟情的,这应该是头一个。
山本爹观察了一下,这个棕头发的姑娘一直拉着他儿子不放就不说了,那手指头尖就没一秒钟是安分的,一直在少年满是薄茧的掌心勾来勾去!
山本刚一边骄傲着“我儿子真帅”,一边啧啧有声的感叹:这姑娘看着是个高中生,果然和那些只会给校草打CALL的初中女生不一样。
你看她这个行动力!
被动一见钟情了的铃木小姐并不知道:五米开外的大爷,已经开始用审视儿媳妇的眼光审视她了。
园子对着少年人帅气却不自知的脸,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说不上是到底是纠结还是怀念。
据五百年前闲聊所得,朝利雨月一直是个孤儿,不过他这人运气好,可小的时候就被一个精通阴阳术的高人给捡到了,没多久高人死了,他紧跟着遇到了第二个擅长用剑的高人。
第二个高人只教他剑术,而朝利雨月会的阴阳术,其实是他自己在练剑的间隙,从第一个高人留下的笔记里琢磨出来的。
换句话说,他是个野路子。
所以他教的园子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血契和主流阴阳术式南辕北辙,很可能只有他那个野路子配套的解法管用。
自打听了麻仓叶王的血泪史,铃木园子这几天做噩梦都是连环的。
先头出现一个长发飘飘、出尘若仙的美男子(这是夜斗形容中的麻仓叶王),紧接着美男子微微一笑,被黑暗中扑出来的花斑大猫咪(这是园子想象中的猫又股宗)一口咬死。
然后画面一转,她自己穿的一身翠绿,俨然一株迎风招摇的猫薄荷。
猫薄荷园子没嘚瑟多会儿,打旁边蹦出来只跟毛色六道骸头发一个色(shai)的大青猫,用猫又股宗同款的姿势张开血盆大口,啊呜一下把她咬死了。
然后她和美男子麻仓叶王一起,各顶着个猫科动物啃出来的巨型牙印,在黄泉津河畔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
想到梦里那个画面,铃木园子就算睡醒了,都止不住的想同情麻仓叶王,顺便还要担心一下自己,恨不得能直接把六道骸给扔了。
——连带着她偶尔做次美梦时,结局都是朝利雨月穿一身的煞白,跟传说中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发着光冒出来,把她从大青猫嘴边救下。
西门总二郎有个说法很对,铃木园子小姐其实是个蛮薄凉的人,只要分开的久了,她可自然就能把人忘掉。
虽然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但因为时空差别太格格不入,曾经的金山三人组里,园子只记得加特林大吼大叫、乔托写字难看,反倒是因为客观需求不断被回忆的朝利雨月先生,形象日复一日的清晰了起来。
所以她轻而易举的认出了山本武长着的、这张和朝利雨月同款的脸,顿时兴高采烈仿佛回到从前。
结果娇还没撒完,就在摸到山本少年掌心茧子的时候,麻溜的确定了:这绝对不是朝利雨月。
依朝利雨月那个脾气,他就算把刀丢了,也不可能把自己那破笛子丢了——少年人指腹茧子的位置根本就不对,比起搞艺术的,这更像是个搞体育运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