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一鸣没想到他姐这个葛朗台是为了省一笔钱,光想着听这语气是不打算回家了。
他转念又想,自己在家都不做主,让他姐回去也是糟心,只好气馁地约了个日子。
又一件大事搞定,啜一菲心情很不错,问起自己弟弟:“那还有什么事吗?”
顺着啜一菲的思路思考的啜一鸣想了想,倒是没什么大事了,学习什么的主要靠自己,就算不靠自己,姐姐远在天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说起这个学习……
“姐啊,”啜一鸣呼唤着他姐,在得到后者疑问的眼神后,嘴角一勾,笑的有点调皮:“回来台北,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要说啊?我可听说了,有个叫江直树的是斗南高中的第一。”
啜一菲:???
非常机智地装傻道:“是吧,你认识?你什么时候认识跟我同年的朋友了?”
啜一鸣一脸“你就装吧”的表情,叭叭叭地开始背地址,台湾省台北市……
这耳熟能详的地址,莫过于江直树的家庭住址,一直都没变过。
“嘿嘿,姐,你也太小看我了,爸妈不当一回事,我又不傻。你隔三差五地寄包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通扫货,有时候还顺手让我抱着去邮局,我能连这点东西都记不住吗?”
本来啜一鸣还真没太当回事,啜妈妈对江直树的印象还停留在“跟菲菲很好的那个小女孩”,他就一直以为“江直树”是他姐的好闺蜜什么的,万万没想到啊!
江直树是个男的不说,据说还是什么IQ200的天才,年年参加各种比赛,就没得过亚军。
啜一鸣回台北这几个月,连他们学校的小女生都没事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偷拍照当宝贝,嘴里还嘀咕“偶像”,“男神”,“男朋友”之类的。
最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人给江直树跟明星似的立了个小档案,有血型有爱好,有星座有作品,连他上那个小学哪个幼儿园都知道,简直比狗仔队还强。
当然啜一鸣是不记得自己姐姐幼儿园小学叫什么的,但是家里奖状写得明明白白的。
江直树跟啜一菲,同一个幼稚园,同一个小学,最后的影集上挨着他姐的是个男同学。虽然长得有点令人疑惑,但貌似根据衣服判断,的确是个男的。
嗯,此江直树就是彼江直树,没毛病!
被他姐治了这么多年的啜一鸣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差唱一首巴扎嘿了。
啜一菲:“……”这孩子是不是被啜淑萱折磨太久了,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第160章 挺好的
啜一菲没理精神不太正常的弟弟, 对于啜一鸣说的话, 她一句“然后呢, 你要去告状吗?跟谁告?”就给堵回去了。从而成功地告诉啜一鸣一个事实:在他姐面前, 弟弟永远是弟弟,翻盘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就算天上下陨石都是不可能的。
没过几天,啜一鸣就把啜一菲的东西送货到家, 啜妈妈开车送的,啜爸爸据说有事。
这就出乎啜一菲的意料了, 原本她以为只有啜一鸣一个的。她很了解这个弟弟, 经过她验证“江直树”这个人就是某个神秘人以后, 这货不可能不对江直树感到好奇, 按照他的脾气,搞不好哪天就跑到斗南高中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大家出来见一面。
现在则演变成了另一种状况, 尤其是……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江直树。梧桐树下, 他一手拽着书包,另一手插在裤袋里,昏黄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江直树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直树疑惑的问道。
“不然……”啜一菲的语气踌躇着说:“你先回去?今天出现了一点意外。”
江直树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远处,啜妈妈正指挥着啜一鸣往下搬箱子。两家很早就认识, 不过那时江直树才幼儿园、小学,倒是后来啜一菲发给他的照片里,有全家的合照。
就在啜一菲以为他又要生气时,江直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拐了个方向背对着啜一菲,站到树荫里,擦肩而过的瞬间开口:“半个小时,超过一秒钟我就让你‘意外’掉。”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按动着,手机传来游戏的声音,最古老的游戏,俄罗斯方块。啜一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其实还是有点气的江直树,莞尔一笑。
“好。”笑意简直要从音调里透出来。
啜一菲转身离开,身后的江直树瞥了一眼,颊边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随即立刻消失。
就像江妈妈说的,江直树是真的很喜欢扮酷,而且已经习惯成自然。
不仅仅是小时候“女装大佬”的经历的原因,主要是在成长过程中江直树逐渐发现,只要他稍稍开心地笑起来时,周围的人一定会接连不断地凑过来,无论男女老少,很麻烦。
三步两步跑到车前,啜一菲跟坐在驾驶位里的啜妈妈搭话:“妈。”她的称呼没有改变。
啜妈妈笑了,她身上有一种很温婉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放松:“过来坐,让鸣鸣自己搬。”
啜一菲拉开车门,不客气地坐在副驾驶。这个时间,蔡妈妈不在家,丸子姐在。啜一鸣上去比啜妈妈上去要好得多,起码差一辈没那么尴尬。不得不说,啜妈妈一如既往地会办事。
啜一鸣之前已经上去了一趟,之前已经打了招呼,丸子在上面帮忙挪出空位置放东西。其实啜一菲的东西是真的很多,大部分都是啜妈妈给她买的,自己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首饰、衣物、盥洗用品、香薰蜡烛、各种杯子、营养品……啜妈妈每次买东西,就算忘了自己的也不会忘了啜一菲的,而且一买买一大堆,导致啜一菲就连每次洗头发都要用不同的洗发水,否则过期的东西简直能以每箱为单位算起,啜淑萱毁掉的真的不算多。
如果不是那件事发生,她们之间不会变成这样的关系,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两母女看着啜一鸣来来回回,汗流浃背,一边看一边闲聊,气氛十分的和谐。直到啜一鸣告饶,啜一菲才上去帮忙,啜妈妈笑吟吟地望着两人,完全没有半点偏心的样子。
就算偏向,在外人的眼光看来,也是向着啜一菲这个“女儿”,而不是啜一鸣这个儿子。
啜一菲下车开门,就在这个时候,啜妈妈突兀地问:“菲菲,你恨妈妈吗?”
很难想象如此直白的话语是从啜妈妈口里说出来的,啜一菲闻言,摇了摇头。她没说恨,也没说不恨,又或者是不知道,只是推门下车,车里面啜妈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看似轻描淡写,事实上她们都知道,如果啜妈妈真的想让啜一菲留下来,绝不会是用那种方式——逆来顺受什么的,也只有啜爸爸和啜一鸣会信——啜妈妈?顺水推舟还差不多。
——
啜一菲在丸子姐目瞪口呆之下大概整理了一下她的东西,旁边啜一鸣累瘫在座椅上。再次下楼时,啜一菲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啜妈妈跟江直树两人面对着面,相谈甚欢。
别说啜一菲,就连啜一鸣见到这恐怖场面都一愣一愣的。他小学的时候给小女生传纸条都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他姐高中这种关键时刻早恋都没人管吗?妈啊,太不科学了。
啜妈妈看到啜一鸣,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来似的:“菲菲,渴不渴?”没等啜一菲回答,啜妈妈笑着说道:“鸣鸣也渴了吧,去买水。江同学你喝什么?让他一起买。”
江直树瞥了一眼头上满头大汗的啜一鸣,又看了眼啜妈妈,不动声色地道:“我去好了。”
“也好,不过这么多人喝的,你一个人拿不完的,”啜妈妈一笑,非常不客套地指挥:“鸣鸣,跟江哥哥一起去,我喝珍珠奶茶就可以了,要现做的,你姐姐要……”
“我知道。”话没说完,就被江直树打断了,有点奇怪,他平时不会这么没礼貌。
啜一菲意外地瞟了眼江直树,他似乎对啜妈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啜妈妈又笑了,她点了点头,就跟没听见似的:“麻烦你哦,鸣鸣快去。”
啜一鸣也觉得气氛怪异,跟上了江直树大步流星的脚步,两个人走远时还在自我介绍。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画面也挺搞笑的。
另外两个人走了,啜妈妈继续笑着看向啜一菲,望着的眼神很有一种“过来人”的味道。
“这位江同学,挺有意思的。”啜妈妈笑了一下,带着欣慰(?)的笑了一下。
啜一菲又有一种早恋被抓包的感觉,你欣慰个什么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刚刚有看到哦,”啜妈妈是台北本地人:“你们两个很顺路。”一起过来的。
原来如此,啜一菲恍然大悟,她就说么,怪不得啜妈妈一开始叫她上车,而不是让她先回家放东西。而且江直树明明已经答应了在树下等,那就不会出现在人前他做不到的事从不会答应——虽然他除了生孩子还真没什么做不到的,只在乎他想不想做到而已,比如接受别人的告白。还有保养得很好的啜妈妈,除非推广产品必要,平时根本不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