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名著]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 [金推] (道_非)
卫青听力极好,纵然男女席面相隔有些远,李夜来的话也一字不落传进他的耳朵。
卫青剑眉微蹙,唤了贴实的侍从去提醒卫子夫。
卫子夫得了卫青警示,心里虽有些不畅快,但还是对李夜来道:“妹妹,咱们不说这个了。”
李夜来道:“姐姐怕什么?长平侯立下奇功,当是她怕姐姐,而不是姐姐怕她。”
长平侯是卫青的封号,封号选定那日,宫里面便已经叫开了。
李夜来说得越发起劲,丝毫没有发觉周围气氛的异样:“那个女人可没姐姐这般好的福气,有一个能在沙场立功的好兄弟。”
“她那两个兄弟,可是被陛下废为庶人,发配流放了。”
李夜来边说边笑,哪曾想,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盆冷水,直将她浑身淋了个尽湿。
卫子夫缩了缩脖子,声音颤了颤:“长……长公主。”
卫子夫的话成功把李夜来准备骂侍女不会伺候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李夜来抬起头,面前阿娇手里拿着酒坛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阿娇上挑的凤目凌厉,笑意到眼底变成了讥讽,像是在看不知死活的蝼蚁一般。
第25章 陈阿娇
“李美人到底是乐姬出身,不仅舞跳得好,就连这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
阿娇看着李夜来,笑眯眯道。
阿娇微微俯身,手指勾起李夜来的下巴。
毫无疑问,李夜来是个美人儿,若不然,也不会以一个乐姬的身份入了刘彻的眼。
与温柔娴静的卫子夫不同,李夜来更为妩媚风情,细长的眼睛,像是一把钩子般,勾着人的心。
又因被她洒了一身的酒,衣衫半湿,眼波流动,更显得诱人异常。
刘彻挑选美人儿的眼光,从来错不了。
阿娇拇指摩挲着李夜来的下巴,感受着她的微微发抖,轻笑着道:“李美人怎么不说话了?”
李夜来打了个激灵,目光看向一旁的卫子夫,眼底满是祈求之色。
看到这,阿娇也就明白了。
李夜来和卫子夫是一样的出身,这样的出身让她们成了不错的朋友,可李夜来的出身虽然和卫子夫一样,但没有卫子夫那般能干的弟弟,刘彻不是长情的人,李夜来膝下又无子女傍身,便只好以卫子夫马首是瞻。
——卫子夫的弟弟刚立了战功被封为长平侯,卫子夫又刚生下小皇子刘据,无论怎么看,皇后与太子的位置都是卫子夫的囊中之物。
这种情况下,李夜来可不就是要拼命贬低她讨好卫子夫么?
只是刚才的话说得豪气干云,这会儿又害怕得不行,就这点胆量,还敢明目张胆说她的坏话?
当真是白瞎了她的这坛好酒。
她可是寻了许久才寻来的,是高祖与吕后当年酿下的酒。
因太过珍贵,刘彻夜宴群臣都没舍得用,只单独赐给了卫青一坛。
她看卫青动作闲雅一口一口慢慢抿着,眸光像是浸了水的星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便动了也想尝一尝的心思.
哪曾想,她好不容易找到酒了,竟然听到李夜来趁着她不在大放厥词。
随手一挥,便把一坛子酒尽数倒在李夜来身上了。
听李夜来刚才话里的意思,当着她的面也敢讲这些话,可以现在的反应来看,啧啧。
李夜来的目光太明显,卫子夫不好推诿,手指搅着帕子,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断断续的音节:“公……主……”
阿娇眉梢微扬,扫了一眼,卫子夫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肚子里替李夜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了。
席上的歌舞还在继续,席面上权贵们的目光却没在舞女身上停留了,齐刷刷地看向阿娇。
阿娇食指按着李夜来的脸,强迫李夜来与自己对视,懒懒道:“李美人大概忘了,我不止有流放边疆的两位兄长,还有一个贵为九五之尊的弟弟。”
“李美人贬低我的兄弟,便是贬低当今陛下。”
李夜来浑身发抖,眼底满是惶恐:“公主,我不是有心的——”
“嘘。”
阿娇竖起一指,立在唇边,嘴角微勾,道:“让我想想,构陷当今陛下,是什么罪名。”
韩嫣不知何时勾着刘非来到了女眷的席面。
刘非仍是一张死人脸,因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有些微微的红。
他之前听说过刘彻如今最宠的是卫子夫和李夜来,但只是听说,尚未见过。
今夜是第一次见。
刘非的目光略在李夜来脸上停留,眉头微皱。
怪事,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韩嫣揽着刘非的肩,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醉眼朦胧,手指晃着酒壶,道:“构陷陛下,当然是满门抄斩了。”
李夜来身体晃了晃,若非阿娇此时捏着她的下巴,只怕这会儿早就倒在了地上。
动静闹得太大,终于惊动了刘彻。
刘彻走过来,卫子夫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他看了一眼,眉头微动,走到阿娇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这是谁惹阿娇姐姐生气了?”
阿娇松了捏着李夜来下巴的手指,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一边仔细地擦着手,一边道:“陛下的这句话太重,我可担不起。”
卫子夫怯怯地看着刘彻,抿唇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李夜来跪爬到刘彻身边,抬起头,凄凄楚楚道:“陛下,您可要为妾做主啊。”
端的是一副受人欺辱不能自己的小白花模样。
刘彻皱眉看了一眼李夜来,再瞧瞧已经寻了个舒服姿势坐下的阿娇,卫子夫适时柔声开口:“夜来总有千般不是,但姐姐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今夜又是卫青的好日子,不若便算了吧。”
阿娇抿了一口酒,道:“瞧夫人说的,好像我是那等无事生非之人。”
在座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瞧着话头,大抵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哪曾想,阿娇抬起头,声音悠悠:“只是我这打和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陛下。”
卫青自长廊而来,立在屏风后,借着烛火昏黄,状似无意地看着众人中央的阿娇。
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对外界或嘲弄或审视的目光安然如素,眸光微转,揶揄里带着三分凌厉,让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她设好的陷阱里。
她本是人间的富贵花,红尘的风.流客,可大起大落的人生让她浑身长满了扎人的倒刺,也让她百毒不侵。
卫青眉头微动,眼底的不虞之色一闪而过。
他的梦境很真实,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坚强和成长。
那个被刘彻废弃在长门宫的陈阿娇,早就死了。
阿娇眉梢微挑,看着刘彻,声音有着几分狭促:“一个诋毁当今天子的人,这点惩罚,委实轻了。”
“陛下,您说呢?”
刘彻眸色一沉,再不犹豫,当下便道:“李夜来殿前失仪,贬为庶人,罚去掖庭做苦役。”
李夜来一怔,随即跪在刘彻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哭喊了起来:“陛下,陛下妾冤枉!”
“至于她的族人……”
刘彻看了一眼卫子夫,漫不经心道:“全部流放边疆吧,永生永世不得回。”
卫子夫身体一颤,双手捧着帕子,哆哆嗦嗦捂着自己的嘴。
得了刘彻命令的内侍们去摘李夜来鬓间象征着宫妃身份的钗环,李夜来推开内侍,爬到卫子夫面前,跪地哀求道:“姐姐,我不是有心的,你救救我。”
卫子夫艰难出声:“妹妹……你……”
内侍被李夜来挣脱,便按住李夜来的肩膀,粗暴摘下钗环,李夜来一声尖叫,发疯了一般挣扎。
李夜来怨毒的声音尖锐:“姐姐,陈阿娇害我,她害完我,便会害你了!”
卫子夫止不住地发抖,双手捧着帕子捂着嘴,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韩嫣掏了掏耳朵,看着刘非,认真地评价今夜的闹剧:“聒噪。”
刘非点点头:“女人就是麻烦。”
韩嫣走上前,手指并起,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下去,世界安静了。
“走走走,喝酒去。”
韩嫣拖着刘非,遥遥晃晃出门:“陛下今日赐给卫青一坛好酒,不能浪费了。”
李夜来被拖下去后,阿娇的酒也喝得七七八八,便起身向刘彻道别。
刘彻话里有挽留之意,阿娇以醉酒不敢留宿皇城为由,谢绝了刘彻让她在宫里住下的好意。
李夜来说得不错,她的兄长纨绔,自己又是不孕之身,在这个时代,这是两座能把她压死的大山。
她闯殿舌战群臣,何等风光,群臣们对她莫不听从的态度,其实也反应了另外一个问题——她没有孩子,也没有能一手遮天的兄弟,所以她再怎么尊贵,也不会威胁到皇权。
她无枝可依,所以朝臣们才会对她很放心。
刘彻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动了再度把她迎回宫中的心思。
阿娇冷笑,慢慢走出大殿。
禁卫军们衣甲鲜明,在月光与烛光下,闪着寒光。
九曲回廊走到头,阿娇扶着侍女的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