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使得太宰抬起了头,在铁门被打开的沉重响声落下后不久,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金发女性出乎他意料地出现在了那里。
他记得这个人是芥川的部下,樋口一叶。恐怕是他离开后才加入的港口黑手党,他对她没什么印象,所以说,芥川的部下为什么会来找他呢?是为了芥川?
“呀,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会来这种脏乱不堪的地方?这里不适合小姐哦。”他主动招呼着,忽然惊讶地问,“啊,难道说小姐想好我上次的提议了,特意来跟我殉情的?”
滚啦,谁要跟你殉情!怎么是个漂亮妹子你都要把这句话问一遍!?
她在心里嫌弃地想着,面上却如冰封般不动声色地说:“港口黑手党前干部太宰治,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突然消失,等同背叛。首领要见你。”
“森先生?”他怔了下,继而用那双似乎能看清一切本质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她。少女上前用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只手铐,在她试图打开第二只的时候,太宰活动了下手腕,使得她没能顺利开锁。
“好了哦,到此为止。你不会是来动私刑的吧?想把我偷偷带走再暗杀掉之类的。”太宰阻止她后笑着问。
哈?
“怎么可能,”她尽量掩藏自己的情绪,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我说过,是首领想要见你。”
“港口黑手党有着严格的上下级划分,如果是森先生要传唤我,怎么可能任用作为芥川部下的樋口小姐传话?如果你带走我,你的直属上司芥川就会受到惩罚。”他看着少女毫无变化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才说,“虽然小姐不在意,芥川毕竟是我带回的黑手党,让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变成背叛者也太可怜了。我不会跟小姐离开。”
说到这里,门口传来了新的脚步声,他加快声音催促:“快走吧,新的人来了。”
“……”
少女沉默了一下,她迅速把他不老实的手腕按在了墙上想要强行地把锁打开,“喂!”太宰愣了下,他低声警告着,空余的手捉住了少女手腕。“太宰治你想死么!?”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质问。
“……”
“嗯?怎么回事?”背后传来了男人诧异地提问。太宰心中浮现了几个猜测,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小姐多生事端,他心思一转连忙附在她耳畔小声地叮嘱:“我自有办法,快走。”
“你不是芥川身边的那谁吗?”来人认出了她那张脸,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看着散落在一旁的手铐询问,“你在干什么?”
港口黑手党五干部之一,中原中也。同时也是太宰过去的搭档。组织中最强的体术师。
她循声望去,立即认出了来者身份,少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铐,又望了望四目相对着的两人,她果断地把手铐铐回了太宰手上,从容不迫地回答:“报告中也先生,偶然路过审讯室时,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便进来查看,见到手铐掉落一旁,合理怀疑太宰先生打算逃跑。”
太宰:……?
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机灵呢。
中原中也闻言兴趣盎然地挑了下眉说:“喔,沦为阶下囚后还想着逃命吗?这里交给我,你出去吧。”
少女微微蹙了蹙眉,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中原中也侧眸凝视着她。
“……没什么。”她又看了眼微笑着的太宰,心中叹息,转身走了。
少女没有立即离开港口黑手党,她离开前在太宰身上装了个带定位装置的纽扣式窃听器。从窃听器里她知道了太宰被港口黑手党抓住的原因——他是自投罗网。
中岛敦在黑市中被悬赏70亿,港口黑手党和酒厂都盯上了这笔悬赏,太宰特意回到黑手党,是为了通过隐藏在港口黑手党资料室里的记录,查到发布这条悬赏的组织名称。
搞了半天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不愧是太宰先生——以为她会这么想吗!?那个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白痴!
呜哇她白来了丢脸死了。
少女捂住脸,通过窃听器得知太宰已经脱身后,她正要走,却听见窃听器里传来了几声枪响和男人痛苦的哀嚎。
她愣了愣,拿出手机找准定位后迅速赶了过去。她刚冲进离港口黑手党大楼不远的地下车库,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停车场的地面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俊秀青年。
“太宰!”她冲上前把太宰抱了起来,伸手想要捂住他腹部的伤口,被他反握住了手,他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地说:“这个时候了,我有件事想问小姐……”他伸手抚摸向少女的脸,轻声:“你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樋口一叶,而是我的一位故人,对吗?”
“我……”她嗓子堵得厉害,正要回答,忽然觉得手中触感不像是伤口,少女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在太宰身上摸了摸。
她呆呆地看着从太宰身上找出来的血袋。
“在仓库里找到的。”太宰坐起身,他伸手想要揭下少女脸上面具。她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另一只手肘猛击太宰胸口把他打倒在地。
“唔痛——”
“想死的话我成全你好了!”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是真的痛啦,刚才被中也揍了顿,一身是伤呢。”他抱怨着,太宰坐在地上望着少女的背影,叫出了那个名字,“为什么要来救我呢?胡桃坂小姐。”
她身形一顿。
第7章 第七瓶酒
#论披着马甲装逼的时候被熟人戳穿了怎么破#
#当然是装不认识!#
好碍眼。
呜哇好碍眼好碍眼好碍眼这个人真的超级碍眼啊喂!
第二天大早,穿着咖啡店制服照常上班的望花在擦拭桌面、摆放物品,或是用咖啡机磨咖啡的时候,都有一黑发青年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她,望花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躲到后面去,却被同事戏谑着“别害羞啦”硬把她推了出来——她才不需要这种莫名其妙的体贴啦。
“太宰先生,如果不是我的错觉,你已经盯着我看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到底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可以吗?视情况我可能会向法院提起诉讼。”尽管望花心头烦闷,但她依旧挂着咖啡店员的招牌式笑容问。
“昨天询问小姐的那个问题,小姐还没有回答我。”坐在对面高脚凳上的太宰好整以暇地道。
望花微微地叹了口气:“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太宰先生。所以说——从刚才起我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昨天你不是没有来侦探社吗?我和敦君在寻找太宰先生的途中遭遇了袭击,我将受伤的敦君送回侦探社后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回家休息了。昨天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是吗?”他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太宰笑容不变地说,“那么换个话题,胡桃坂小姐为什么要和敦君一起来找我呢?如果是为了敦君,胡桃坂小姐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姐姐呢,这么温柔的姐姐把受伤的弟弟扔在与谢野医生那里就走了,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吧?”
原本要把中岛敦当借口抛出来的望花被太宰的话噎住了。啧,怎么什么话都被他讲完了。
“我相信与谢野医生的医术。”望花面不改色地回答,她瞥见玻璃窗外急匆匆的一道身影,微微一笑,“顺便一提,太宰先生一直在我面前晃悠对我的工作十分打扰,所以我请求了国木田先生的帮助——”
“太宰!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兼女性公敌,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跑来这里干什么!?”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太宰背后的国木田按着他的头道,“居然还是向后辈的姐姐下手……非常抱歉,胡桃坂小姐,给您添麻烦了!快道歉太宰!”
“哇啊我知道了很痛诶国木田君,”太宰用眼神偷瞄着望花委屈地说,“怎么这样,我们不是聊得很好吗?小姐。”
你哪条神经觉得我们聊得很好了说出来我帮你拆了——少女无表情瞪着他的模样像是在说。
但她能这么回复吗?不,她不能,毕竟她现在的人设还是70亿少年的知心大姐姐。
于是她只能微笑着表示:“请不要在意,国木田先生,我没事的,只是……太宰先生的行动果然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困扰呀,还请原谅!”
“哪里哪里分明我这个不成器的同僚的错。”两人互相客套着,当事人之一的太宰却是揉着自己的脖颈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说话间店门外传来了警笛声,接着店门被人推开,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出现在了店里。
“请问是胡桃坂望花小姐吗?”一警察向她展示了证件,在望花一头雾水的视线中解释,“今早有人报案你的邻居福山二郎被发现死于家中,死亡时间初步推定是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请胡桃坂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哈……
她一脸懵,迟疑着点了下头,正在这时,观察了一会儿的太宰笑着走上了前,他拿出了国木田身上的侦探证并说:“你好呀,警察先生,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这次的案件可以让我们从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