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样的顶级赛事中夺取荣誉,两个人走到球场中央,隔着网握手。当她们高举紧握的手时,看台上的观众爆发出阵阵欢呼。
图恩走下球场,人人争先恐后恭喜她。
图恩把手递给康复训练师,他最清楚自己的状况,能支撑着走下场已经耗尽了她全身力气。
“真了不起!”
“为国争光!”
“恩熙,你太厉害了,我们都以你为荣!”
有的人拍她的肩膀,有的人赞美她,有的人给他递水和毛巾。图恩通通回以微笑,康复训练师在一旁解释,“她太累了,大家让一让,我扶她过去检查,就怕伤病复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经历过绝症又重新站起来的选手,纷纷让路,让她赶紧下场。
在更衣室静坐半响,康复训练师一直在给她按摩,喝了葡萄糖,才感觉有力气。
颁奖典礼之后,才是和家人、团队的欢庆时间。
在这样的欢欣时刻,图恩只能趁间隙问芯爱一声:“王怜花呢?”
“不知道啊,他没你和说吗?”芯爱更懵。
“韩泰锡也不知道?”图恩追问。
“真不知道,他刚还和我吐槽,这么重要的时刻他都不出现,真是膨胀。”芯爱笑着打趣:“难道是准备惊喜去了?也对,这样的大事,当然不能和我们这些俗人分享。建议你快些结束派对,好好享受二人时光。”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不是情侣关系。”图恩再一次解释。
“那你这么关系他干什么?”
“你不来我同样关心。”图恩白她一眼,“别说我们是朋友,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国人,在国外,看在同是大韩民国公民的份儿上,我也会关心的。”
芯爱翻着白眼走了,才不理会她的狡辩。
算了,我说了,人家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等图恩抽出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团队先安排她去医院检查,剩下的时间才属于她。
王怜花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图恩找了他的助理、他住的酒店,最后在酒店后的小湖边找到他。
“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助理找你都快找疯了吗?我们都快报警了!”图恩怒气冲冲得跑过去。
近处一看,王怜花抱着几本书,坐在湖边柳树下长椅上,这个场景换个时间看怎么都是唯美校园风。可看王怜花冒出的胡茬和褶皱的衣裳,图恩问道:“你不会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吧?”
八月的北/京晚上也全是凉风,什么毛病啊?房间就在楼上不去住,跑到湖边吹冷风。
王怜花的脸色十分不对劲,他压抑着情绪,把书递给图恩。
“怒雪威寒,天地肃杀,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开封城外,漫天雪花中,两骑前后奔来。当先一匹马上之人,身穿敝裘,双手都缩在衣袖中,将马缰系在辔头上……”
图恩接过厚书,摊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看去。她看字极快,一会儿就翻页了。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不可置信的翻回来再细看一遍,目瞪口呆接着看下去。
“我说……”
“别吵!”图恩打掉王怜花伸过来的手,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看书。
王怜花苦笑,我真傻,我怎么会认为她知情不报?
王怜花被夺了书,才感受到自己在湖边蜷了一天的痛苦,一摇头,脖子咔咔作响,身上每个关节都能扭出声响来。
王怜花坐在旁边,就这么静静看着图恩。等到肚子咕咕叫,王怜花才反应过来,自己几顿饭没吃了。
“哎,等等再看,先去吃饭吧。”王怜花见这人入迷了,赶紧推她,图恩迷茫得抬头:“你……你看过了吧?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认识你,还把你的事情写下来了?那我呢?有人认识我吗?有写我的书吗?”
王怜花在心中叹气,“先吃饭。”
坐到饭桌上,王怜花才举起酒杯:“恭喜你拿到冠军,迟到的恭贺,抱歉。”
图恩干了茶水:“这怎么回事儿?”
“昨天你比赛完,我在出口那儿等你,听到旁边人手机上的台词,十分熟悉啊~细一问,才知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沈浪、王怜花、柴玉官,一言一行,不过书中人罢了。那位作家笔下不止这些人,还包括小李飞刀李寻欢、无情剑客阿飞。”
“我呢?里面是怎么说我的?”图恩迫不及待想知道,她以为妖精管理部送自己去的小千世界是不可能被记录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的重叠吗?
想想书中的林诗音,王怜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与面前人相比,那个天下第一美人何其悲哀憋屈。
“你自己看吧。”王怜花把答案留给她自己发掘。“反正比赛已经完了,正好打发时间。”
为此,图恩三天没有出门,一口气把熊先生的著作看了各遍。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面色苍白萎靡,图恩打着哈欠找到王怜花。
“你和沉迷网络的年轻人很有共同语言啊。”王怜花打趣道。
“比他们更惨,他们不至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书中人。”图恩非常苦恼,这是管理部的事务,还是世事本就如此?
三天的时间,足够聪慧的王怜花理清思路。“痴了不是,对于此界中人,武林不过镜花水月,可你身处其中之时,轻功提气飞掠湖面的时候,感受到湖水清冽波光了吗?飞刀脱手之时,感受到猎物无处可逃的仓皇与认命吗?我们的血是热的,我们的情是真的。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别细究情理,道理不就是这样。”
图恩仔细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咱们看他们和他们看咱们是一样的、”
“不然呢?”王怜花自信一笑:“若这是佛家说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谁为大,谁为小。若用物理学解释,用时间空间来阐述,谁又能保证,我们不是主干,他们不知枝丫?”
图恩一介妖精,比王怜花这人还不如吗?只是一想到管理部的存在,她下意识觉得管理部所在才是主世界。
看着王怜花关切的眼神,图恩耸肩:“放心,什么世界不是活。”不管是主世界还是小世界,不管管理部究竟在哪里,她总能活得好好的。
“我们抽空去探望一下这位大家吧。”
“还嘴硬不怕。”王怜花轻笑一声,“他已经死了。”
“扫墓也行。”图恩坚定点头,“扫墓之前,把这位大家的作品都拜读一遍。还有和他相似的人吗?我都要读一遍。”妖精的人生太过匮乏,她早说过,五百山中岁月积累的知识心眼儿,还比不上五十年寿命的人类呢!人,果然得天独厚啊!
作者有话要说:北/京奥运会的女单网球比赛是俄罗斯女将的天下,颁奖台上金银铜都是俄罗斯人,新闻用“刮起俄罗斯粉红旋风”来形容她们的骄人战绩,令人钦佩。在戏言中,只能打压她们的实力,抱歉,抱歉。
第40章 抱错的最佳解决方式倒V
“恩熙,你在哪里?我在酒店没有找到你?”从电话里传来蒲景山着急的声音。
图恩讶异,“我在机场,教练,怎么了?”
“你要回韩国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奥运会还没有完全结束,你怎么就走了,太不负责了。”蒲景山十分不满,音调不自觉高了起来。
图恩没放在心上,笑道:“抱歉,教练,我临时有点儿事情,放心,不耽误出席闭幕式。”
“你快回来,不管你有任何事情都推了。现在有影响你职业生涯的大事,非常重要的大事,你一定要赶回来,在今天下午两点之前,我在奥运村等你。”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图恩皱眉,蒲景山真是越来越霸道了。这份霸道对待籍籍无名的小球员可能合适,但对于荣誉加身又四年从未在他手下受训的图恩来说,就不合时宜了。
图恩敛了笑容,冷淡道:“教练,请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快点回来,马上,立刻!”
“电话发明的意义就是让人远隔千里说清事实,教练,您的玩笑可不好笑。”图恩心情不好,旋即又叹了口气,想着他领自己入网球之路,软了语气,“您说清楚什么事,我才能对比究竟是我现在急着去办的事情重要,还是您口中的事情比较重要。”
“当然是我的事情重要,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崔恩熙,是我把你带到网球的路上,别以为媒体吹捧你做网球公主,就忘了你当初只是街头籍籍无名的一员。媒体真是把你宠坏了,居然这么和长辈说话!”
What?
图恩一头雾水,感谢这些年的教养,她没有破口大骂。图恩保持最后的礼貌:“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再见吧。”
“崔恩熙!我告诉你,你不回来的话,迟早会后悔的!这是关系你职业生涯的大事,是无与伦比的荣誉!”
王怜花办好手续,见她面色难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该登机了。”
“好的,我就来。”图恩利落挂断了电话。
蒲景山气得直跳脚,简直岂有此理,这就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该死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