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将便是那孩子的父亲,凌操。
而那孩子便是凌统了。
步遥揉了揉眼睛,从缝中看人还真是有些猥琐,眼睛也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又很想看看狗男人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便从缝隙中继续窥视着众人。
侍从们已经布好了酒菜,吕蒙举着酒爵,略带戏谑的看着凌统,开口道:“阿统还未行冠礼,连表字都未取,这酒,便不要喝了罢。”
孙权不做言语,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两位臣子。
凌统年纪太小,禁不住吕蒙的玩笑,脸上立即带着薄怒。
他瞪了吕蒙一眼,赌气地将案上的酒爵拿起,不顾温酒的**,将其一饮而尽。
凌统喝的太急,呛到了。
孙权和吕蒙见状,都恶劣地笑出了声。
步遥目睹了一切。
怎么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这么大点的小孩着是不该喝酒。
她能理解,凌统少年丧父,孙权身为人主,想多关照他些,便让他承了父职。
只不过这凌统的身形看着属实单薄,有点像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么大的孩子,带到战场上来做什么?
她见孙权手下的兵士,也都是青壮的男子,没有年纪太小的。
凌统止住了咳嗽,恶狠狠地冲吕蒙道:“吕子明,你整日拿我年纪小一事取笑,但若论战功,我凌统丝毫也不差于你。”
听着凌统还未变声的公鸭嗓,步遥有些吃惊。
这么小的孩子还能上战场?还能打仗?
有种孙权压榨了童工的感觉……
吕蒙不以为意,为自己夹了一筷箸的菜。
孙权这时开口道:“阿统上次随孤征讨山越乱贼,却然立了大功,每每都冲阵在前,令那些恶匪闻风丧胆,当真是年少勇武。”
步遥翻了个白眼。
狗男人在外面怎么这么会说话?
真会夸人啊。
凌统听罢,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你年纪小,便不要饮酒了,多用些菜食。”
说着,孙权又命侍从将其案上的炙肉端到了凌统的案前。
凌统被赐了菜后,又用公鸭嗓道了一句:“多谢主公。”
而后凌统用不亚于孙权吃肉的速度,光速地将那盘鲜嫩多汁的炙肉都吞在了腹中。
孙权一副老父亲慈爱般的眼神看着凌统,自己却没怎么用过饭食,只顾饮酒来着。
步遥看见,又是一阵恶寒。
孙权还会有那样的眼神?
酒过数巡。
除了没饮过酒的凌统外,孙权和吕蒙的面上都泛起了薄红,三人的兴致都颇高。
账外探子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报!”
三人的谈话被打断,孙权面上的笑容顿时敛去。
步遥心中也是微惊。
这么晚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孙权开口问道:“何事?”
那探子跪地后,双手握拳,恭敬道:“回主公,巴郡甘宁携其部下来降。”
言罢,帐中登时安静了下来。
气氛有些冷凝。
孙权和吕蒙的神色微变。
凌统紧紧地握着酒爵,狠狠地咬着牙,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就要往帐外走去。
步遥反应了过来。
凌统的父亲凌操,是被甘宁射杀的。
他这番气势汹汹地出帐,一定是要为其父凌操报仇。
“站住。”孙权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凌统犹豫了半晌,还是顿住了脚步。
他转回首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有些颤抖地道:“甘宁他杀了属下的父亲,此仇不报,枉为人子。还望主公成全属下的心愿,让属下杀了甘宁,以报父仇!”
凌统说着这话,眼角已有泪花溢出。
孙权看着年纪尚小的凌统,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他又何尝不懂凌统的痛苦。
当年,他也是在像他这般大时,丧了父亲。
他多次兴师动众的来征伐江夏,为的就是去取那黄祖的项上人头,以报其杀父之仇。
但是,若是就这般让凌统杀了来降的甘宁。
若是传了出去,日后谁还敢再来投奔。
再者,甘宁的骁勇他也早有听闻,若是他能投奔自己,无异于如虎添翼。
吕蒙自是也清楚,甘宁其人,是杀不得的。
他开口劝凌统道:“阿统,此事主公自有决断,你快起来!”
凌统并未理会吕蒙的言语,仍跪在地上。
孙权无奈,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你二人先回去休息,至于甘宁一事,明日再议。”
“主公……”
凌统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番,孙权却摆了摆手。
吕蒙也对凌统使了眼色,示意其不要再多言语。
凌统无奈,只得愤而起身,冲出了帐外。
孙权眉宇微蹙,对吕蒙开口道:“子明,你也退下罢。”
“诺。“
探子尴尬地跪在地上,怯懦地问向孙权道:“主公…甘宁还见吗?”
“传。”
“诺。”
步遥窥视了全程,站了有一个多时辰,腿脚已然酸软无力。
但是吃瓜是人类的本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活动了下筋骨,继续从那缝隙中,观察着帐中的一切。
孙权已于案前坐定。
甘宁进帐时,被江东的兵士用枪剑押解着,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他扑通跪地,语气还算恭敬地开口道:“甘宁参见吴侯。”
孙权面色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甘宁。”
他突然唤了遍他的名字。
甘宁虽为降将,但背脊却挺得绷直,等着孙权的回话。
“去年,你将孤麾下的大将凌操.射杀,还掩护着黄祖,让他逃过了一劫。就差那么一点,孤就能杀了黄祖!”
孙权的声音冰寒迫人,身旁所站的侍从听罢,俱都双腿发软。
“你在黄祖手下做得好好的,跑孤这来做甚?”
自然是不受重用呗。
步遥无奈地摇首,继续吃瓜。
“甘某听闻吴侯仁而多断,礼贤下士。而黄祖其人却暴戾恣睢,忌惮属下,非良主也。甘某所做之事,无可辩驳,但甘某却然不想再为黄祖做事。若是吴侯实在恨我,那今夜便将甘某杀了罢。”
孙权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不怕死,孤还从未杀过来降之人,你的命,孤不会取。”
甘宁目光如炬,又道:“那吴侯究竟想如何处置甘某?”
孙权心中也是摇摆不定,他在案下握了握拳头。
这时,帐外的兵士传话道:“主公,赞军校尉鲁肃求见。”
鲁肃?
今天晚上见到的人还真是多啊。
步遥托着后颈,又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
吃瓜真累。
鲁肃入帐后,低首看了地上的甘宁一眼,而后恭敬揖礼道:“参见主公。”
“子敬所来何事?”孙权示意鲁肃起身。
“主公可要留下甘宁?”鲁肃问道。
孙权没想到,鲁肃是为了甘宁而来,反问道:“子敬觉得呢?该不该留下他?”
“肃以为,甘宁骁勇善战,又有胆义。既然虔心来降,主公应该留下他。”
鲁肃的语气不急不缓,声音沉静。
孙权揉了揉眉心,一日的路途颠簸已让他疲惫不堪。
留下甘宁,会失了凌统的忠心。
不留甘宁,就这么放任一员猛将投奔其他诸侯,他又不甘心。
“此事,容孤再想想。”
说罢,孙权派人将甘宁压了下去,命兵士好生看压。
鲁肃一贯城府颇深,见孙权已然变得有些烦躁,也不欲多言,便开口告退。
出帐后,鲁肃在帐前站定,仰首看了看满天的星辰。
为了留下甘宁,还需另一个人的举荐。
可那人又不在军营。
他微微转身,对随行的侍从道:“从此处到柴桑,一去一回,快马加鞭,需要多久?”
那侍从微微转眸,回道:“若无阻碍,明日辰时便可归返。”
鲁肃颔首,心中生出了主意,又对侍从道:“走罢。”
*
吃完一场精彩的瓜后,步遥疲惫地坐在了榻上,孙权这时也进了这个居间。
也是一脸的疲惫。
步遥忙强撑了精神,走到了孙权的面前,柔声开口道:“主公今日辛苦了,让妾身为您揉下颈肩可好。”
“咕噜噜”
狗男人的肚子叫了一声。
步遥差点笑出了声。
谁让他在属下面前太能装模作样,只饮酒,不动筷箸用菜。
孙权有些微窘,见步遥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瞪了她一眼后走至了小案前,直接拿起了步遥用过的筷箸夹起了冷菜,往口中送着。
步遥忙走了过去。
这狗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嫌弃她,直接拿她用过的筷箸吃饭。
“主公,菜都凉了,唤人热一下再吃罢。”
孙权冷冷地回了二字:“不用。”
他脑中,仍在纠结着此事。
步遥自是清楚孙权再想什么,她跪至了案侧,开口问道:“主公可是在思虑甘宁一事?”
孙权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对,她也在帐中,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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