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拿这个问题问林溪,她大概会告诉你,这是贾家的传统,后面的男主贾宝玉,平时横的二五八万似的,见到他老子贾政,那是直接连话都不会说了。
照例瑟缩了一下之后,贾赦还是老老实实地蹭过来磕头道:“儿子叩见老爷。”
司徒筝皱了一下眉头道:“刚才听到贾叔叔到来的时候,不是也说父亲的吗?这会儿作甚整这不伦不类的称呼?”
同样的,贾代善也不满意,他对于称呼倒是无所谓,但是:“抖抖擞擞地像个什么样子?你要是进了老子的军营,老子三天就能板过来你这毛病!”
又想到司徒筝的话,顿觉很有道理地继续道:“你跟谁学的那些不伦不类的称呼?老贾家就是地里刨食儿出来的,大褶子不差,犯不上学人家那些没用的,好好地父子都叫生分了。”
贾赦道:“是家里的太太要求的,儿子这才叫的。”
想到史氏对自己的父母的称呼老太爷、老太太,重来没有正常的叫过父亲母亲,自己的幼子也是这么叫过来的,跟家里的奴仆一个称呼。
之前他是因为粗心,总听人叫也没当回事儿,这会却道:“以后怎么叫你母亲我不管,到老子这儿还是称父亲吧,咱们是父子又不是主仆。”
贾赦应是,司徒筝有些心疼地把人扶起来说道:“赦儿还有伤呢,可不能大意了,再崩了伤口。”
贾代善无奈道:“七殿下很不用这么惯着他的,不过是道小口子,哪就这么娇贵了?再说,他以后长大了,总是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这般娇气不顶用,谁家的好姑娘愿意嫁他?”
司徒筝想了一下说道:“我三岁的时候,因懵懂无知,闹出了笑话,将赦儿和小九纳入羽翼之下,或许是天意,也是误打误撞,成就了这段父子情。”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叫了我爹爹,也是当真孝顺我,我自然也是要为他们着想的。”
“只要我在一天,自然是要保着他们荣华富贵的。”
“不过,如贾叔叔所说那样,到底是个男儿,以后自然是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我的儿子,我自是不许他们一味地依靠祖宗蒙阴过活,自己本身就是个纨绔。”
“只是,两个孩子受我拖累,看着都不是读书的料,不过,武艺上,我却敢打包票,绝对都是真功夫。”
“若无意外,我预计三年之后,便带着他们到边境之类的地方历练攒军功。”
说着,又指了指贾赦道:“贾叔叔,今天赦儿的表现您也看到了,相信也是满意的吧?”
贾代善即震惊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条理清晰的话,也庆幸自己的儿子的好运,也为贾家的未来安心。
另外,自己是军武出身,很清楚,别看平时是个如何纨绔,甚至是藐视生命的人,一但真的让他亲手杀人,整个人都会怂了。
杀人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有一段不应期,时间或长或短,自己开解或者别人开解之后,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军营里,通常的办法就是领着你做大量的训练,累得你想不起来那感觉,或者,带着你继续杀人,杀到麻木,也就没感觉了。
但有的人,由于神经敏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最后只能疯了或者自我了解。
不过,有一种极少数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他们或许看着也不是心里强大的人,更不是弑杀的人,但是,战场上的杀戮却根本左右不了他们的神经。
也不是冷血,他们这样的人,跟贾代善这种因为常年征战,为了活命逼着自己面对战争,以至于打仗就会兴奋不同。
他们很理智,很轻易就会把战场和生活分开,不会让战争左右自己的一丝性情。
有了司徒筝的提醒,贾代善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种天生的将军,看来回去,自己需要好好地培养他,将自己这些年征战的心得体会慢慢渗透给自己的儿子。
贾代善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自己的儿子,借着晨晖,贾代善郑重地拍了拍贾赦的肩膀道:“好样的!不愧是骨子里留着我贾家的血脉的子孙!”
得到父亲的承认,贾赦显得很兴奋,尽管,自己因为爹爹将父爱补满,但是,这来自生身父亲的肯定,还是让他显得很珍视。
这时候,贾代善做为将军的灵魂又发作了,哈哈大笑道:“真是天佑我大兴!竟然让我贾代善发现了两个能做将军的好苗子!”
因为,他突然发现,比起不会被战争主导自己神经的儿子,七殿下那格外冷静自持的样子,是绝对的元帅苗子。
眼看着远处,士兵陆续报告战场打扫完毕,司徒筝道:“贾叔叔,迟则生变,咱们赶紧回去父皇那里,以免父皇那边儿有什么危险。”
司徒筝心里明白贾代善为什么这么兴奋,但是,他却不能说,因为发现自己的两个崽子都不是个能读书的。
但这个时代,尤其是他们的出身造就了他们,除了读书,就只能由军功出头了,至于经商,是绝对的下策。
为此,司徒筝不仅教导他们武功,更是早早就让林溪开始潜移默化的催眠暗示他们。
至于司徒筝自己,虽然金毛不是主要的战斗犬种,但是,狗是绝对不会害怕战斗和血腥的,更何况还有他和七瞎子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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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贾代善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脑子, 真是岁数大了,竟然忘了跟殿下说, 皇上那边儿早就控制住情况了。”
“老臣早就埋伏好, 见了皇上的信号立即就出手了, 这不, 皇上见情况控制住了,就让老臣赶来支援殿下。”
“本来我是去了那个三包处的,结果没想到殿下手段这么高, 直接就嘁哩喀喳地结束了,还艺高人胆大的来了这边儿。”
说着, 贾代善翘了翘大拇指继续道:“牛、逼!绝对是这个!”
又想到什么道:“可惜老臣到底是慢了一步, 之后又绕道到敌人后边儿包抄,幸亏那些看着鞑靼贵族的人, 知道大概方向, 要不伤了殿下,老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谁说的贾代善是个粗人儿的, 妈蛋, 就这嘴皮子, 司徒筝觉得,一般的武将怕是没这么利索,至少自己身后的侍卫头领没这好口才。
面上,司徒筝只是笑道:“瞧贾叔叔,怎么也跟林叔学的,一样打趣儿小七, 不说别的,刀剑无眼,就是小七真的受了什么伤,这在战场上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这回,可是真的多亏贾叔叔来的及时,要不,小七没准儿真的得受伤了。”
贾代善憨笑着挠头道:“也是殿下能掐会算,竟然拖了一个多时辰,要不老臣怕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啊。”
说到这儿,贾代善又搓着手指笑道:“殿下,您看您是不是能跟狼族沟通?之前老臣打算让留下的那些人直接押着俘虏回去,反正也不怕暴露了。”
“结果,那几匹狼却压根儿不买账,谁都不许靠近,据说是因为殿下跟他们狼王沟通的。”
看着瞪得晶亮的眼睛,笑得老脸跟菊花似的贾代善,司徒筝打了个冷颤,有些谨慎地问道:“贾叔叔,您要干什么直说,别笑得这么渗人的中不?”
一旁的贾赦嘀咕道:“笑得就跟姑姑说的那不安好心的狼外婆似的!”他声音不大,奈何在场的都是耳聪目明地练武之人。
贾代善有些尴尬,这都什么倒霉孩子啊?尤其是贾赦贾恩侯,看来是皮子紧了!
但论起脸皮厚度,别说贾赦他们这两句话,就是京城城墙也未必赶得上他这样的老兵痞,所以贾代善除了搓了搓手,真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贾代善哈哈大笑道:“七殿下果然爽快,那之后就麻烦殿下帮着跟狼王们沟通一下,老子觉得,给手下的儿郎们人手配上一条辅佐的狼出战的话,绝对比掏出火铳对战有看头!”
司徒筝瞪着水汪汪地眼睛,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帮着贾代善跟狼王沟通,然后让他的火铳队人手配一只狼出战的?
贾代善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司徒筝道:“那行,殿下,咱们就说定啦,正好那边儿也完事儿了,咱们会吧?”
司徒筝更懵了,自己怎么又说好了?自己什么也没说啊!
贾赦道:“爹,你是不是被我父亲坑了?要不我去帮你找补回来?”
司徒筝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之后,拉住贾赦道:“先别去,这事儿让我捋捋,等会儿想明白了再说。”
侍卫首领那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贾代善,难怪人家能当手握实权的大将军,自己却只是个小侍卫头领。
娘的,自己之前还因为七殿下是不是会安全而担心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哄着,也因此差点儿满嘴起燎泡。
结果,你看人家,那是眼睛都不眨下,说坑七殿下就给坑了,还能优哉游哉的全身而退,没有一点儿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