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高兴的情绪,最少也该因为机密任务被解决而感到松一口气吧。
毕竟现在境界指环也不落在外人手上,而是经由她保管着。
“我也不知道少爷是不是为了风纪财团忽然要负责管有指环而不高兴,但少爷你尽管放心, 我会努力保管好这个指环的!”
萤富有责任感地拉着云雀的衣袖解释:“我感觉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掌握那个力量, 而且我也感觉,这个指环应该是不会伤害我的, 毕竟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这之后我也会努力不影响到财团的。”
萤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此刻她也无法保证自己将能完全把控指环,但之后她也肯定会向着这个目标进发。
但虽然她一个人独自说了那么多,云雀却没有把那些工作上的承诺听进去。
反而, 他抓紧她刚才说的“好端端地回来”的言论,眉头有些不悦地蹙起。
也或许是气氛使然,这个走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或者是因为萤的关注点与自己实在太不一样了……所以这次就算是云雀恭弥,还是忍不住严厉地反驳了她。
“无缘无故地失踪,然后突然地回来,这就是你说的不影响?”
他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的个子要比他矮上一个头左右,从这个距离看着她上仰的脸,几乎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神里的迷惘。
“但是少爷,这是被境界指环挑选上之后必然要经历的……假若这个指环要落在外人手中,不是会让你更不放心吗?”
她有些不解地收回那捏住云雀衣角的手,认真地解释。
而云雀啧了一声,又转过身去,似是沉默了一会,才搁下一句话。
“谁都可以继承这枚指环,”云雀的语气冷冽:“但我不期望是你。”
一句相当残酷的话语落在萤的心头,叫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被云雀在什么情况上排除在外了。
“为什么,少爷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闭嘴。”
云雀蹙眉打断了她,背对着少女,云雀又无法自控地心生烦躁——毕竟,她为什么老是搞不明白他的用意?从最开始他不让她接近调查开始,到他稍微妥协,她还居然真的把那个危险的东西扯到自己身上。
明明他从最初开始,也只是想让她普通地待在财团里头而已。
他并没有想过让她背负更加沉重的责任,他只是希望……
……
…
在脑海里进行过这样的思想博弈,顺着思路往下想,那背对着萤的云雀,又忽而惊讶的瞪圆了双眸。
不,原来,他的想法是这样的吗?
原来他的烦躁与不耐烦,还有下意识执行的行政命令与决定,都只是希望萤这家伙普通的待在自己身边?
云雀有些惊讶,当一个如此简单纯粹的答案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个瞬间就好比是久逢甘露的种子,那个念头瞬间就萌芽并茁壮成长了。
原来他只是想让萤待在自己身边啊。
——他不知不觉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想法。
接下来,又相当直接地将这一个想法联系到“感情”的层面上。
想来,昨天跳马迪诺脸上那个蠢得让他不耐烦的、调侃他的表情不外乎就是这个意思。想来他身边的人,或许比他要早发现出自己对萤的重视与感情。
这种占有欲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他不得已知,只是,他现在相当清楚,今后不论如何也想让萤留在自己的身边。
而这并非是因为他基于她工作能力而赋予的期待,他想要的,就只是她安好地待在自己身旁而已。
因为这个想法,这让他在听见泽田纲吉的话后烦躁得离开了会议室,一路走在走廊上,他满脑子思考的也只是如何展开调查,让萤手上那枚离不开她的指环封印起来。
原来一切下意识的决定都源于那个答案啊。
云雀站在走廊之上,背对着萤,当他觉察到自己的情感和愿望是如此纯粹的时候,他又不自禁地感到无奈了……毕竟,为何那只草食动物就是不明白呢?
云雀有些无奈地回眸看去,视线深邃地落在萤的脸上,她貌似还被自己刚才那句闭嘴唬得不敢反应。
于是,想到自己或许对她的迟钝没辙,也觉得没必要此刻就让她弄明白的云雀,最终只是妥协似的放宽了态度。
“……你敢把追踪器摘下来,我肯定会把你咬杀。”
他有些郁闷又郑重的说着,毕竟这是他对总是横冲直撞的她唯一能加以控制的措施。
而站在原地的萤心头一紧,听见云雀再一次强调自己必须戴着追踪器,莫名地get到云雀是在担心她的萤的脸颊又微微泛红。
于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我一定会好好戴着的!少爷也不用担心我啊。”
她小声说完,那害羞的反应又叫云雀怔了怔。
……刚才判断她肯定会不懂的,怎么突然她又看似明白了那般?
他盯着她想多确认一下,却没想到,萤这个热爱与他唱反调的家伙,居然就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而转身就跑——而云雀见状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又几乎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来把她的手腕握住,稍微用力就把她整个人像是小动物那般被扯了回去。
一个娇小的身躯不轻不重地撞入她怀里,似乎因为他的动作粗暴突然,就弄得她不适应地闷哼了一声。
“唔!”后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结实胸膛的萤轻哼一声,随即,一阵叫她熟悉的、云雀办公室的榻榻米气味扑鼻而来,又叫她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是撞入了云雀的怀里。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距离,近得甚至能让她感觉到云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她紧张得心跳加速。
她尝试挪动了一下,却发现云雀扼住她手腕的力度更重了。
于是她也只能挨着云雀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抬头,可怜兮兮地喊他:“少爷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吗?”
“……”
云雀听见她的问题,感受着她那娇小的身躯,迟迟没有回答。
毕竟他就想多看清楚她刚才的表情,以判断她的情感是不是与自己的相同。
“那么少爷,你能放开我吗?”
“……”
“少爷?”萤被云雀执意拉着自己的动作搞得思绪纷乱,甚至还病急乱投医、索性说起平常她绝不会说的谎话来:“我…我还准备回去工作,我有一个月分的工作落下呢……”
“……你就那么想逃掉吗?”
他忽然打断她,沉稳动听的声音在萤的头顶上响起,叫她心头揪紧。
毕竟她从未试过以这么近的距离接触云雀,或许是本着她对云雀固有的尊敬和崇拜,像这样近距离的和他贴在一起,她之前是想也不敢想啊!
所以哪里是逃不逃的问题!而是她小心脏要受不住了!
会爆炸的啊!
萤委屈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脸颊越发滚烫。
于是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脸颊,因为说不过云雀,也就只能任由他维持这个动作,她放弃了,只得怂怂地嘀咕:“少爷你这样是要我死啊。”
“为什么?”感觉答案越发接近的云雀恶趣味地把身体往前倾了一些,紧接着,他又感觉到因为自己的欺近,那只草食动物的身体越发僵硬了。
之后,他听见她用颤抖胆怯的声音,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那般对他抗议:“因为……虽然少爷你是觉得没什么,但我可是会害羞的啊!”
她这样说着,而云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烫红的耳廓,又忽而勾起嘴角。
“哇哦,为什么害羞?”
“我……少爷你能别欺负我吗!”
“你觉得我在欺负你?”
“也…也不是!”
但她要受不住了!于是萤有些艰难地从云雀的怀中挣脱开,又红着脸背对着他。
而云雀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似是他刚才的动作让她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她的背影,一丝对她的期待心情油然而生。
……看来这只草食动物,或许还需要他多花一点时间引导。
但今天就放过她好了。
于是云雀抬起双臂交抱着手,半垂着眼帘,又把刚才浑身散发着的流氓气息一下子收回,在萤找到借口开溜之前,他又低声把话锋一转。
“站住,跟上。”
“跟上?去哪里?”
“回我的办公室,今天假若你不把你刚才说的工作看完,你别想回家。”
“欸啊啊啊?!等等,少爷!那我是肯定不用回家了啊!”
萤目瞪口呆,但就算她想开口抗议,这也是自己刚才说的“要补回一个月以来的工作”,她不可能抵赖。但是要做完全部也太为难她了吧?
她再一次想拉住那个要经过自己的云雀的衣袖,像平常那般抱住他大腿求饶,可她的指尖才刚好划过他的手臂,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丝电流窜过那般,手都紧张得像是触电那般忙地收了回来。
她脸颊烫红,又因为想起云雀刚才与自己的接触而心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