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纸篓里那些染血的纸巾,心有戚戚然。
药研注意到我的眼神,出声,“大将?”
啊?
我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我?大将?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大将。我叫药研藤四郎,是在战场上长大,风雅的事情我不懂,战场的话请放心交给我吧。”药研藤四郎正襟危坐。
“……哦。”我憋出一个字,又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冷淡,遂加上一句,“同志你好,同志辛苦了。”
“……”药研藤四郎。
“咳咳……我对战场上的事情不了解,但是后方的辅助绝对没问题,有我在,安心的往前冲吧。我等前方,绝无敌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我是懵逼的,我们难道是在尬聊吗?难道不知道不觉中尬聊了吗?
所幸药研藤四郎没有安静太久。
“大将之前说的……”药研藤四郎似乎颇为犹豫,欲言又止。
哦,一定是小乌丸把我的话告诉他了吧,一直很被动的付丧神果然对自由还是很渴望的,毕竟谁都不想被拴着脖子,良禽择木而栖,正常了正常了。以前是因为付丧神里没有法系的,估计有想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更改完善时之政府的契约系统,自然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让付丧神信任,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想改职称就强行让时之政府改了职称的草霸霸,完全是想瞌睡天上掉枕头。
药研藤四郎肯定是想自告奋勇,根据资料介绍,他平日里会自己搞些药物研究,研究人员的通病指不定也有。
我觉得我完全抓中了重点,逻辑完美,毫无问题。
所以药研藤四郎现在是想把刀递给我又怕我拿自己手指试刀心存犹豫?
在他开口之前,我主动向他伸出手,体贴的先开口,“给我吧。”
药研顺从的把短刀递到我手里。
我觉得短刀比较顺手,可能是重量轻。
看着手里锋利的短刀,情不自禁摸一把……
我特么蛇精病了吗为嘛老是想不开手贱去碰刀刃!
我得了手里握着刀就情不自禁摸刀刃的病了吗?!
强行忍住抱住手指满地打滚的冲动,我僵着脸装逼到底,“有什么感觉?”
“大将!”药研错愕极了,连忙给我受伤的手指包扎,“刀刃很锋利,请不要用手去触摸,会受伤!”
“……小乌丸没跟你讲吗,我在采集数据做研究。”
“不,小乌殿只说大将手指划破了。”药研摇头,忽地,他迟疑道:“难道大将手上那个伤是摸了小乌殿的刀划伤的?”
“……”我无言以对。
“请恕我直言,不知道大将要做怎样的研究,触摸刀刃这种行为……”
“太愚蠢,你想这样说嘛?”我打断他的话。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药研果然改口道。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我语气轻淡的给这件事定性。
看看自己两根包扎起来的手指,内心是崩溃的,这种自讨苦吃的操作我居然搞了两回!不过真的很锋利啊,看到流血了我才意识到手指受伤了,刚摸上刀刃的瞬间都没感觉到疼。
我放下手,看向药研,既然小乌丸没把我瞎忽悠他的话跟药研说,我对他说“给我吧”时为何立即递上了刀?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药研抿抿唇,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了。
“我的弟弟们受了重伤不能轻易挪动,还请原谅他们不能亲自前来见大将。”
我顿时恍然大悟,是说之前那个吧,狐之助突然跑回来说时之政府驳回我的申请书还要截胡,气得我当下挥笔绘制魔法卷轴,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居然伤到不能动,这我还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翻看刀帐。
前任就这样扔下重伤的都走了?
都要卸任了,不是应该来个完美的收尾吗。
话说任职即将到期就算不会跟下任做交接工作,前任走了后也该有工作人员过来检查一下,然后再交给下一任的吧。听狐之助的意思那个时候时之政府是想让指派的人马上过来接手,所以上任要是有烂摊子丢下来,是默认接任的人收拾?
那要是本丸一直没人接任,重伤的岂不是要一直拖着?万一拖着拖着死翘了……
可怕!
兴许是我一直没开口说话让药研误会了,他突然来了个土下座。
“弟弟们无意冒犯大将……!”
“停!”我大喊一声,成功让药研闭嘴,迅速道:“我只不过是太震惊了居然有重伤的刀剑男子一直放着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不是不肯去治疗!都伤的不能动了肯定是我去治疗不然还能怎么办让他们爬过来吗我像是那种无理取闹冷酷无情眼睁睁看着别人咽气都不肯出手的人吗我跟你讲如果你心里这么想的我就拿充气锤子打爆你的头!”
然后我从药研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我的内心受到了伤害。
“来来来,我们玩个游戏,从这里到你弟弟们的病房。”
我抄着枕头追杀了药研藤四郎一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没有小剧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病房里小乌丸也在, 看到我抄着枕头追杀药研藤四郎,小乌丸面不改色, 跪坐在软垫上的姿态端庄优雅。
“只是一会儿不见, 药研便跟主殿这么要好的打闹, 为父真是欣慰。”小乌丸语气透出淡淡的调侃。
药研头发有点凌乱,他扶正歪掉的眼镜。
“你走之前, 为父还在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小乌丸嗓音稚嫩,浑身上下满满的长辈气场。他看过来,对我说道:“这些孩子伤的太重,不方便移动,只能麻烦主殿走一趟。药研这孩子承受了太多压力, 心思难免敏感深沉, 容易胡思乱想。”
“明明以前从来没见过我,擅自在心里给我加人设也脑补太过。”我吐槽道。
看清屋子里的情景, 我眉头深深皱起,这画面太触目惊心。空气里充满药味,这没什么,但是跟药味混在一起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冲入鼻腔就叫我感到不舒服了, 倒不是恐血症什么,就是心理上不喜欢。受伤的小短刀们一个个躺在被子里,双目紧闭,露出被子的地方能看到白色的绷带,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陷入昏迷,看起来奄奄一息。这样的画面, 孩子比大人更加触目惊心,叫人不忍直视。
我丢下枕头,快步走到距离我最近的短刀身边迅速跪下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心中一颤,情况非常糟糕,已经油尽灯枯了,多撑一秒都是在煎熬,或许下一秒就会咽气了。
不用多说,果断开始抢救。
刀剑男子的常规治疗手段我知道,但这种时候还是下意识采用了我自己最熟悉的办法。
虽然顶着刚建好的新手小号,各方面能力都是初始值,技能树也没点亮,不过之前没点亮,现在可以点啊。
我的第一个魔法技能选择了治疗。
初级治疗魔法一秒加血,效果杠杠的好,一次治不好就多用几次,随着魔法光芒闪亮,刚刚还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小短刀很快恢复过来,茫然睁开眼睛。
我跟他双目对视。
他呆滞一秒,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浑身抖一下,慌张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怯生生的只露出眼睛来。
“退!”药研激动。
“药研哥……”藏到被子里的男孩还没搞清楚情况,迷迷糊糊的。
“主殿真是雷厉风行。”小乌丸睁大眼睛,真诚赞赏道。
“好说好说。”我两腿盘坐摆了个冥想姿势,“等我五秒,马上就好。”
蓝太低了,刚在狂甩治疗见底了。蓝太少,用的快,恢复也快。五秒后满了,我开始对下一个进行治疗。每次都把蓝耗光,然后冥想恢复,因为每个重伤的小短刀都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惨样,我那是争分夺秒的,深怕慢一步某个小短刀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嗝屁了。这样做的效果就是蓝涨了,果然耗光再冥想对提升魔力有帮助,坏处是体力耗尽,腰酸背痛感觉身体被掏空。冥想能恢复魔力,但是恢复不了体力啊。
当屋子里的小短刀都被我治好,我已经不想动了。
我趴在榻榻米上,摆出了自由泳的姿势,脸贴着榻榻米,目光看向我第一个治好的小短刀,“那边那个……”
“呃……是!”小短刀慌慌张张。
“让你的小老虎用肉球帮我踩踩背按摩按摩,现在只有肉球才能治疗我疲惫的身心。”我提出要求。
“是!”小短刀小心翼翼抱起一只小老虎放到我背上。
小老虎很聪明,用肉球在我背上踩来踩去,有模有样的按摩。
“大将,辛苦了。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的弟弟们。”药研藤四郎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如果说刚才浑身上下都透着苦大仇深,现在就是容光焕发。
他道谢后,郑重道:“若是大将不介意的话,我会一点按摩……”
“好啊,不介意。”我立马说。
药研噎了一下,扶扶眼睛,满脸无奈,“大将,您太容易相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