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已经订购了，就不可能脱货了，先生。”纳瑟莉抿了抿嘴，“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这是义务。”
斯特兰奇顿了顿，越发不耐烦地说，“应该负责的是那个拿病毒样本把我感染的家伙，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那个光头治疗仪。”
纳瑟莉只能解释：“那这样说来，连先生你都会被这种病毒无声无息地感染，就不怕地球上其他人也会被感染吗？万一他们已经把阑尾给切了呢？万一不是光头症，是其他不可能用割阑尾治愈的病毒呢？先生，我们不能依靠那个万一。”
斯特兰奇再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怪我被感染咯？幸好我没切阑尾咯？
不过纳瑟莉的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的：——光头症病毒都已经出现感染者了，不排除其余病毒都已经感染了地球人类的可能性。
斯特兰奇身为外科医生，实在太了解地球人了，不说别的病毒，光是这个光头症病毒，就能立刻把整个世界拖入恐慌。
鉴于阑尾、扁桃体一类的不确定性，最靠谱的办法，还是依靠维科亚星针对这些病毒研发的治疗仪器。
如果这样说来的话，还不如……
他曲起手指，抵在灯泡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下，才抬起头，问纳瑟莉：
“如果那些诊疗仪器都可以预定……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地球开一个简单的维科亚病毒诊所？”
纳瑟莉愣了愣，眼中浮现出亮晶晶的光泽：“先生，你的建议真好，我可以现在就向帝国的双点医院提出分院设立申请，他们会自带设备和资金来地球开设分院，双点医院的设备可以治愈大部分病毒感染。”
说着，她打开自己的终端，调出维科亚帝国双点医院的官网，点开官网上的宣传视频，向斯特兰奇介绍道：
“双点医院是维科亚帝国最大的民营医院，在每个副星上都有定点，向他们提出申请，由我负责医院资金的话，院长会愿意来到地球设立分院的。”
斯特兰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慢悠悠地扭头去看终端上关于双点医院的纪事宣传视频。
只见视频里的偌大医院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各种奇怪患者正在医院的各处大排长龙，他们排队……买零食，排队买饮料，排队买杂志，排队打街机，排队买快餐，排队……看电影？？？
——等等为什么医院里会有零食店、饮料店、杂志店、电玩机、快餐店、电影院？？
总之就是没看见排队正经去治病的，斯特兰奇还眼尖地看见一个全身是血明显就快狗带的家伙在排队购买医院纪念品。
斯特兰奇：“………”
维科亚星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你都快死了，为什么还对医院纪念品这么执着啊！
果然没两分钟就看见视频里那个买纪念品的家伙失血量过多，还没排队买到医院纪念品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一副脸色青灰、没救了的样子。
紧接着，熙熙攘攘的医院里就响起了欢快的广播：
【请患者注意礼仪，不要死在走廊上。】
【请患者不要死在走廊上。】
【医院的13号快餐店午餐特价出售】
【请患者不要死在医院的走廊上，我们没有多余的清洁工捉鬼。】
斯特兰奇：…………我真TM费解？？？
维科亚好惨一星球？
看见纳瑟莉还在期待地看着自己，他虚弱地捂住了自己的胃：“不、不需要了……你还是从科拿女士那里进口诊疗器械吧，我自己开诊所好了。”
第7章 我不伤害你
对于没有什么见识的地球土著们来说，星际定位仪是个好东西。
它来自维科亚帝国最高科技研究学院，是纳瑟莉敢于单枪匹马来地球寻找病毒样本、缉拿强盗的最大依仗。
以光为能源，在一定空间范围内，它能够定位任何元素、生命结构、基因的精准坐标，是检索维科亚病毒样本的最好工具。但是，它采用的音波检索方式能够穿透物理屏障，却不能穿透魔法屏障，所以只能够在纳瑟莉穿过了地球的魔法屏障之后才能够使用。·
只需要输入特定病毒的DNA（RNA），星际定位仪就能在它的能力范围之内扫描一切生物和非生物，给它设定的范围越大，扫描时间就会越长。
纳瑟莉办理好暂住证之后，就征求了斯特兰奇的同意，开启了星际定位仪，按照斯特兰奇的要求，第一个输入的就是光头症病毒样本的DNA。
星际定位仪孜孜不倦地工作着，直到斯特兰奇临上手术台之前，都没有任何光头症病毒样本的踪影。
“除了你身上感染的病毒之外，整个地球都没有其他光头症病毒存在的痕迹。”纳瑟莉摆弄着星际定位仪，思考了一下，“这种情况来看，我推测携带有光头症病毒的人在感染了你之后就离开了地球。”
“光头症病毒发病很快，从感染到病发大概也就是四五天的时间，”纳瑟莉拿着科拿传输过来的病毒样本资料，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斯特兰奇，“当然，头发稀疏的患者病发时间会更快一点。”
“头发稀疏”的斯特兰奇：“…………”
难以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斯特兰奇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又把自己过去那一周见过面的人检索了一遍，最终锁定了从阿斯加德来，又很快离开的某个全身发绿的小鹿斑比。
感染的时间再推进一点，也就是纳瑟莉到来的前两天，又或者就是接待阿斯加德王储的那一天？光头症病毒样本没有在地球上出现，是不是意味着……阿斯加德？
斯特兰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住现在就冲上仙宫暴打羊角公主的冲动，扭曲着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不急，一点儿也不急，等我查清楚以后，再决定要不要给阿斯加德添加一个足以照亮整个仙宫的人造灯泡：）
……
同一时刻，在距离地球几十万光年的萨卡星上，与高天尊相谈甚欢的洛基突然打了寒战。
*
纳瑟莉签署下的羊皮纸规定里说，暂住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排在首位必须遵守的就是不能故意伤害人类和其他暂住地球的星际公民（正当防卫酌情考虑），也不能有意挑起地球政治事端。
其次，如果没有卡玛泰姬的同意，不能把地球的任何情报以任何形式泄露给外星，每个月给卡玛泰姬提交一次月动向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不得在地球吃外星食物”、“给外星老家打电话自付宇宙通话费”、“不要去□□避免被偷猎者吃掉”、“必须通过英语六级考试”、“必须用嘴巴吃饭”、“选择正规租房中介”等乱七八糟的规定，杂七杂八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多条，看上去既繁琐又苛刻。
魔法契约自然就存在魔法惩罚，违反了这些规则中的任意一条，就会被发黄牌警告，再有第二次，就会被魔法直接红牌罚下，直接踢出地球了。
所以在斯特兰奇接受阑尾手术、星级定位仪还没有定位出下一种病毒的坐标时，纳瑟莉只好乖乖呆在卡玛泰姬，准备她的英语六级考试（……）。
比如说现在，她就坐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一边按照斯特兰奇的办法学习词根词缀（她终于还是按照斯特兰奇说的方法学习了），一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卡玛泰姬的法师学徒们像往日一样站在广场上练习魔法。
这些身着袈裟的法师们每天清晨开始就在广场上练习魔法，在师兄师姐们的带领下两两一组地使用附加魔法的武器相互对打，然后是学习咒语，使用悬戒来开启空间。
图书馆里，纳瑟莉微微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努力练习咒语的学徒法师们，淡紫色的双眼中隐隐流动着困惑的神情。
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眉宇之间难得带上了一丝好奇，仿佛是看见了什么非常难以理解的东西，可她又的的确确地只是在看卡玛泰姬的学徒们日常的魔法练习。
“你在看什么，乌塔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王先生看着纳瑟莉奇怪的动作，忍不住顺着纳瑟莉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些都是卡玛泰姬的学徒们……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什么不对，王先生。”
纳瑟莉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礼貌地说。
……你的行为可不这么说，维科亚人似乎很不擅长说谎。
王先生暗忖，他正想再接再厉，继续问出一点儿什么来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两眼如箭一般直直地看向窗外广场的上方。
——先是一簇细小的金色火花，然后逐渐扩散成一个金色的圆圈，最后，一个金色的巨大空间门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卡玛泰姬的广场上，而在场的无论学徒还是王先生，都很清楚地明白：来人绝不可能是至尊法师！
一个穿着绿色紧身战斗服、披着金绿色披风的男人慢吞吞地从空间门里踱了出来。
他梳着大背头，一簇长长的黑发从发尾根部高高翘起，有点儿像天线，充分突出了此人没有什么品位的事实——当然，当他穿着绿色宝宝睡衣搭配绿色披风的时候品位就已经掉得一干二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