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但他从没这么想过啊!
第124章 孰轻孰重
收回宛城, 班师回到许都, 左慈的一言一行都被进行了秘密监视。
司空府中
郭嘉静候在一旁, 听凭差遣,曹小瞒将身上的铠甲卸下,一边脑中也是将未来的大事进行了一遍过滤, “刘备,最近有何动向?”
郭嘉将之前校事府传来的讯息,说了出来, “悠闲的很,自家开辟了一个菜园子在种菜,到是陛下宣他见过几次面,而陛下每见一次, 董承就会就会派人拜访一次刘备, 曾多次上谏保举刘备军功为徐州牧。”
“徐州牧,想的到是很好,我征战徐州两次,失去亲人,战死鲍将军,刘备就凭那半路插进来的联军之盟, 一半的兵力是我出, 粮饷也是我出,刘备不是仁厚吗?他要是真敢厚着脸皮应下, 那些好名声,就让他为此所害吧!”
徐州在曹操心里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同样也连带着曹小瞒对此没有尽到责任的失职,而为此歉疚,刘备若真敢要徐州,简直就是在挑战曹小瞒忍让度。
“司空,刘备那……”
“继续派人好好盯着。”
“诺。”
“准备,准备,我们也请一次刘备。”
她也该去好好试探试探,这几个人商量除掉她,进展到了哪一步。
“请刘备?”郭嘉觉得,曹小瞒怕是在布置一张大网,无论网中的鱼儿有多少阴谋诡计,都在指掌之中。
郭嘉就喜欢曹小瞒仿佛看破所有的阴谋阳谋,对于一切游刃有余般自信的样子。
刘备被请来时,却是只见走过长廊,步入院落中的小亭,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曹小瞒未曾入座,而是在小亭就等着刘备来,然而一身干活的粗布麻衣,却是和这几许深深庭院的精致大气,对比鲜明。
只是在所有人都以为曹小瞒会压上刘备一头时,却有一人比之更低调,未着华服未配官印未以势压人,所以他们现在是以何种方式、什么身份交谈。
刘备一来,曹小瞒便走了过去,“听闻使君近日在院内种菜……”
这一停顿,在刘备以为曹小瞒会嘲讽一番时,却听,“好悠闲啊!这日子我喜欢,种菜、喝喝茶、与几位好友下上一盘棋,无不妙哉!”
却见,曹小瞒略微眯起了眼,眼前以及倒映一副画面,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日子,若是时间有余,她是很想如此。
“曹司空,未免说笑了,这个天下还需要一份雄心壮志。”
“雄心壮志,使君也说笑了,怎甘平庸?”
刘备直接一愣,眸光一沉,敛住眼底一切思绪,曹小瞒这是意有所指吗?
明明不以势,是想用刚好相识点头之交的身份,来让其放下戒备畅谈,虚虚实实的试探,进退有度的举止,好一个曹操!
落于两人后面的郭嘉听其谈话,轻声笑了笑,处处给人挖坑,明明之前曹小瞒营造了多好的气氛,不以势压人,只以实震慑,刘备心存大志,不心虚吗?
刘备还没说什么,曹小瞒自己转移了话题,能装的人,一句话是试探不出来的,不过是先上一点开胃菜罢了。
“花开满园,闻玄德雅兴,征战归来,未能一叙,今日特请使君青梅煮酒,畅谈一番。”
依旧是哪个感慨悠闲的曹小瞒,丝毫不见刚才暗藏杀机般的那个人。
“曹司空有请,备怎能不来!”怎敢不来。
“请。”曹小瞒伸手示意。
“曹司空,也请!”
两人相对跪坐,曹小瞒伸手倒酒时,刘备插过了手,不过被曹小瞒拦下,“今日我做东,哪能让使君来给我倒酒。”现在刘协都该叫他一声皇叔,水涨船高啊!
替两人都勘上一杯,不过曹小瞒都是浅酌半杯。
酒过半旬,亭外阴云随风势开始聚集,天色渐阴,恐有骤雨将至。
隐约间,刘备模糊听见曹小瞒呢喃了一句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忽闻郭嘉在外喊道:“司空,天外有龙挂。”
“此等异象,刘皇叔不出去看看。”曹小瞒朝刘备示意了下外面。
刘备只能起身跟随曹小瞒一起来到亭廊旁,探身望向那片仿佛层层阴谋诡计交叠下阴云密布的天空,更像黑夜中看不清前路需要过桥的行人,灰蒙蒙、隐隐约约,然那条腾龙需要破开围绕在身旁的处处荆棘,浴血而来。
“使君可知龙之变化。”
“愿闻其详。”
“可大可小,能升能隐,未成龙前我们称其为‘蛟’,不甘平庸雄心壮志,遇势而化龙。”
仿佛没见到刘备已经开始冒冷汗,而是想到什么,又道:“连龙的贵气都比一定是天生,何况人呢?舜发于畎亩,管夷吾举于士,高祖也是从小沛发家,天将降大任,苦其心志,劳其筋,饿其体,此来于《孟子》,天下英雄操可指认使君一人!”
刘备赶紧朝曹小瞒作了一揖,才道:“备实难担曹司空之言。”
然而曹小瞒却是拍了拍刘备的肩膀,“担不担得起,刘使君自己心里可比操明白,背后撑腰,能将操算计在其中,怎能不厉害。”
“咣当!”刘备手中的酒杯掉落,恰逢雷声滚滚,刘备收敛起震撼的心神,才开了口:“备闻雷声,乃至于此。”都能吓成这样,何来算计曹小瞒。
曹小瞒刚伸出去的手,还没拍到刘备的肩膀,就被躲开了,而刘备也是被曹小瞒拍怕了,将手收回才漫不经心的道:“大智若愚嘛!”
“曹司空……”刘备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
就见曹小瞒仿佛只认定了自己说地,直接出了长亭就往外走。
马车上
曹小瞒进去后,郭嘉也跟了上来,就往曹小瞒旁边凑了过去,“司空,怕是吓到刘使君了。”
“无论是否吓到,还是打草惊蛇,文若不都已经在天子哄骗中了。”
曹小瞒依然还记得,再次去上朝时,荀彧对她的戒备,他们出去的这一段时间,荀彧靠着自己的怀疑,而左右摇摆心神不定,让刘协钻了空子。
或许是已经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曹操,该为此还债的人没有还,还因此被骗,而留在了许都,留在了那个位置上,之前帮了她那么久,甚至几次陷入危险,实在是不应该吧!
郭嘉也是没想到,就因为那日所说的话,荀彧就已经开始左右摇摆,“文若不明敌我,若是他无意识做了错误的决定,司空当如何?”
她该如何?“没有什么原不原谅,只是把欠下的东西,都还给他了。”
欠下郭嘉没有问曹小瞒欠下荀彧什么,就算他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
“刘备,司空打算如何处置,此人妄不可留下养虎为患。”
马车已经停下,曹小瞒已经起身,刘备,出马车时曹小瞒回头看了眼郭嘉,“奉孝是局中人,而我没等到那个时机,真要杀他我们只能靠令君,奉孝应该也发现了他的不同,在这场即定的历史局势下,他才是唯一的变数。”
不只是荀彧重生的特殊身份,更在于他现在站在两方交界处,都占有重要的比列,他是汉室的股肱之臣,又是曹营中的心腹,可以完全形成一边倒的局势。
说完后,曹小瞒就下了马车,而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两方都在为了一件事情准备。
刘备似乎自从被曹小瞒宴请了一次后,到没有了之前的平静了,暗处跟董承传信传的也急了一些,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曹小瞒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此时盟书还差最重要的一个人的名字,但一般人是无法接触到得,只能靠刘协一人去劝,而且也只有他劝,哪怕没有成功,也不会令其传扬出去,甚至还进一步动摇曹小瞒在他心中的地位。
皇宫中
刘协命人传来了荀彧,几乎是亲自过来将拜礼的荀彧扶住了,“陛下。”
“无妨,令君这几日可知司空在准备些什么?”这话问的实在有些奇怪,不是话本身的奇怪,而是不该从刘协的身份去问荀彧。
荀彧猛然感觉到不对劲,但刘协跟他抱怨受到管制的东西太多了,“臣,不知。”
“曹司空,要发布招贤令。”
“招贤令,招揽贤才为国为民。”
“或许吧!但我听说她将曹氏宗族的一些人,或分散在官籍各处,或将一部分人散于各郡中镇守,只是名为镇守,实为笼络人心吧!各地百姓心中可还有我这个汉室,前有周天子分封,周王室内乱崩坏,后有先祖景帝七国之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令君不会相信曹司空会在这个时候,削弱自己的实力吧!”
刘协一来不仅开门见山,甚至扣下这么重的帽子,怕是已经事发了。
这荀彧心中听来就是另外的意思了,最有可能阻拦她的人,无非现在的陛下,以及已经展现一丝不俗的刘备,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又能一网打尽,可以等两人合作的时候,衣带诏就是最好的时机。
曹小瞒在荀彧心中已经定了性,陛下势弱,绝不会主动去招惹曹小瞒,只有曹小瞒会去惹怒别人,比如郭嘉比如他自己,所以这件事在荀彧看来,就是曹小瞒不在乎他所处位置的难处,他努力维持的平衡,曹小瞒再三去触碰底线,这次更是变本加厉,没想过他的为难吗?
似乎见荀彧的表情一再变化,“将宗族分散,又再次招贤,刘皇叔锄奸有功,去未能有一地施展才能,听说荐举的奏折都被人给压了下去。”
谁的人干的,不言而喻吧!
“陛下,臣会去找曹司空明说,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