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所不知的她慌了 (阿阿阿阿友)

　　世界史老师面带笑意地带着教案走进来，在讲台站定。
　　白马探向她的手机投去视线，短促地说：“line上聊？”
　　折木千夏愣愣点头，才惊觉地松开攥紧的衣料，又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甚是细心。
　　白马探觉得好笑、可爱又有趣。
　　世界史老师常会在课上安排自由讨论的环节。
　　与开学前就把课本记下的折木千夏做搭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分条析理的回答她信手拈来，与标准答案几乎一字不差。全科优等生黑羽快斗也毫不逊色。
　　世界史成绩一向出类拔萃的这对前后座根本无需讨论，这段时间通常是用来闲聊的。
　　折木千夏自然地转过身。
　　黑羽快斗少有笔记的干净课本摊在正中央。
　　隔着课桌，他用手撑着脸，显出清晰的下颌线，好奇，“小千，你刚想问他什么？”
　　“就是一点想法。”折木千夏示意放在她桌上、他费心删改过的资料，换了话题，“快斗君，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这点小事并不值得你特意透支睡眠，下周才小测，就算周末删改好给我也来得及。请相信我，我记得很快的。”
　　若是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选择费时费力的这件麻烦事不是一个合理的考量。
　　她能轻易想到的，黑羽快斗不可能没考虑到。
　　“因为我特别期待小千认真考虑的谢礼啊。”他毫不犹豫地答。
　　“诶？”
　　“早一点做好，就可能早一点收到，不是吗？”
　　黑羽快斗粲然一笑。
　　清朗的声线随风而至，合着嘈杂的讨论声抵达她的耳畔，经由大脑的自动处理后奇异地格外突显出来，如星星点点绽开的烟花，砰砰作响。
　　因为焦灼地期盼着她认真思考的答案，所以加班加点完成了。
　　接受到这个信息的折木千夏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感受器彷佛自动过滤了杂音，只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愈发响亮地回荡。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抗议道：“刚刚打赢的辩论不能算吗？”
　　“小千，你真是……”
　　黑羽快斗弯起的弧度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他言不尽意地合眼，再倏地抬眸，便是热情的笑。
　　瞬时，她的面前凭空出现一支玫瑰，五彩斑斓的黑，是一次胜过一次的精致。
　　少年的声音极尽温柔，“这份过分及时的回礼我收下了。我很喜欢，小千！”
　　“你喜欢就好。”耳尖仍旧烫得绯红的折木千夏接过，“这支不是歉礼，我会好好做成标本保存的。上次在塔楼被我无意去了枝节的那朵，很可惜没能做好。”
　　说到这，折木千夏蓦地发觉，自上次在乐园，她玩笑式地提过「如果能少捉弄我几次，我应该会更开心」后，黑羽快斗与中森青子的争闹依旧，但再没有捉弄过她。
　　她许久没有给讲台上的花瓶盛入一朵代表歉意的玫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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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称赞或默哀
　　“小千，如果这次又做坏了，和我说。”黑羽快斗应承，“保管你想怎么尝试都行。”
　　“这就不必了，快斗君。虽然收到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
　　折木千夏微蹙眉目，“先不论玫瑰花语，就像你所说的，允许我毫无限制地索取，这样的好意很可能会习惯成自然地演变成「一方理所应当、一方心灰意冷」的局面。我不希望浪费了彼此难得的情谊。”
　　“因为我知道，小千绝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毕竟你连早餐、门票都计算得清楚，唯恐欠了什么。所以请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信任。”他毫不犹豫地辩驳。
　　“谢谢你的信任，快斗君。可任何小事累计下来，数额都会非常可观，所以……”
　　折木千夏瞥向讲台，花瓶盛满玫瑰，或娇艳欲滴，或略显憔悴。
　　“小千担心的就只有这几点，对吗？”黑羽快斗有样学样地数出一二三来，“但——”
　　“一，由你提出要求、我独创的五彩斑斓的黑玫瑰没有约定俗成的含义，你可以新付给它。”
　　“二，玫瑰是魔术表演中不可或缺的道具，请不必为我担心成本。”
　　“三，你有你的准则，我同样有我的。我希望你开心。”
　　不假思索的论据言之有理，清晰地抵达耳畔，仿若带着灼人的温度。
　　折木千夏笔直凝视他熠熠生辉的眸子，束手无策地软了声线，“快斗君，我真是……败给你了。如果之后有需要，我会尽量不客气的！”
　　“请务必！”
　　抓住了说服少女的技巧，黑羽快斗不禁呢喃：“你们家这个小游戏可真不错呐！”
　　上了年纪、脾气最为和顺的世界史老师有心无力地瞟了一眼，在自由讨论环节一点没干正事的这对前后座，然后习以为常地别过视线，背着手不着痕迹地走远了。
　　黑羽快斗擅长魔术、乐于愚弄人不仅是在二年B班出名，江古田的任课老师无不知晓。
　　尤其是年轻的数学老师，拿这位在课堂公然从教室后排窜到前列、压轴题根本难不住对方、末了礼貌地奉上玫瑰的优等生毫无办法。
　　开始几次，世界史老师企图通过毫无预兆地点名、提问、刁难，挫挫两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可对方开口和标准答案毫无二致、面面俱到的回答与举一反三的思考，让他陡然生不起气了。
　　反正没像数学课那样过分打扰到其他同学，他索性愉快地接受了，并学会了视而不见。
　　世界史老师悠悠地穿过课桌间的空档。
　　他犀利地窥见中森青子在课本的遮掩下悄悄用line聊天。小泉红子若有所思地看向窗边，视线从头到尾没落在板书提问上。最近风头正盛的白马探看着十分认真地倾听，实则同样开着小差。
　　他见怪不怪地默默转回讲台，最后点了一组认真讨论过的。
　　一下课，中森青子便匆匆来找折木千夏，用女生间最常用的理由把她拉到了廊道的隐蔽角落。
　　折木千夏纳闷，就听中森青子特意凑近了，压低声音问：“小千，你周日有空吗？”
　　“这周日吗？”
　　“恩。”
　　“没有。”
　　“啊——”中森青子的失望外露无疑。
　　“我刚和爸爸说了所有反驳的理由，可……他还是不太相信。所以我就想——”中森青子决断道，“这周日，我和快斗一起行动，完完全全看住他。确保基德作案时，快斗和我一起待在远离现场的其它地方，这样肯定能解除他的嫌疑。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最简单、干脆、万无一失的方法了。”
　　折木千夏哑然，不知是该称赞好友的善心，还是该为确实是怪盗基德的黑羽快斗默哀。
　　中森青子继续说了：“我本想和小千你一起，因为你绝对能看住快斗。可是……”
　　折木千夏沉默片刻，顺着思路为可怜的黑羽快斗争取：“我觉得不需要整天和他待在一起。只要确认那个时间点，快斗君确实不在现场。”
　　“小千，我相信你有自信、且有能力做到。可这样很难说服固执的爸爸，要是新扯出魔术假人之类的解释怎么办？所以，果然需要借助什么道具，确保他那段时间一定待在我身边！”
　　中森青子为了竹马的「清白」，可谓是干劲满满。
　　“鱼？”折木千夏微妙地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意味，抢先提议。
　　“这个用来吓他正合适，但难以随身携带。”中森青子信任地瞅她，征求她的意见，“我觉得枷锁、手铐这种会比较合适。你也这样觉得吧，小千？”
　　“青子，你……能够不起疑地弄到手？”
　　“恩，爸爸有多的，暂时借用一天，不会有事。”中森青子应得快。
　　“……那请你一定带好钥匙。”她干笑，“不然事后解不开，就麻烦了。”
　　“我会记得的，果然找小千商量是最靠谱的选择！”
　　对上中森青子认真为黑羽快斗着想、想方设法为他洗清嫌疑、满怀真情的视线，折木千夏不由得噤声了。
　　周日有更要紧的安排、暂且顾不及更多的她，只能相信擅长随机应变的黑羽快斗一定可以临时想出合适的应策。
　　当折木千夏顺路去职员室一趟，捧着一沓试卷回到二年B班时，恰好瞧见小泉红子翩翩地从她的座位旁走开。她只来得及听见最后一句，“……爱信不信，随便你喽。”
　　对此满不在乎的黑羽快斗忙招呼她，“小千，你周日有空吗？”
　　折木千夏将试卷交给课代表，略过重新绽放笑颜的中森青子，看来已经谈妥了周末的安排。
　　她回：“这周没空，青子刚问过我了。”
　　“那下次有空再一起去？”
　　“恩？好。”
　　她暗暗承诺。
　　若有下次，一定帮他。
　　白马探的line一直静静躺在五人补习小分队的line群里。
　　在这个课间将他加进好友列表的折木千夏照例备注为罗马音，耐心地直等到放学后回到公寓后，才发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