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今天的这位女士的话——受害人特征: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中年妇女——虽然都是中年妇女,但是通过这两位受害者来看她们都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较年轻,所以说,年龄范围可以略微缩减——然后,伴随着保养得宜的自然是她们都颇具资产,至少吃穿不愁,算得上是女强人的类型,不过,这种女人在外国比例远比在中国高得多,并不足以成为一个锁定的特征——还有就是——她们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连威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当然不是侧写的功效,这是医学,第一位死者的眼角沾有眼部分泌物——好吧,通俗点来讲,有眼屎——这是肝火旺盛的表现,今天在哈佛大学遇到的那位死者眼部发红、身上虽然有香水的味道,但是连威依旧可以嗅到极为轻微的汗味——对于一个注重自身形象地女士而言,这种程度的汗味足以让她难以忍耐,唯一的解释便是因为她的身体缘故,使得她没有办法祛除自己身上的汗味——眼睛发红,多汗,同样是肝火旺盛的表现。而肝火旺盛随之产生的就是脾气暴躁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不过,连威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具备像他一样的细微的观察力,所以说,凶手筛选受害者的标准基本上可以去除那些不怎么明显的病症表现,而最有可能作为凶手的选择标准的,自然便是最明显、最容易得罪人的脾气暴躁了。
而且……连威抬眼瞥了一眼那名警探手上的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有人波士顿警局有意拖延,现在BAU小组也快过来审问他了,毕竟,就算波士顿警局想要抢功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如果案子一直不破的话,遭受最多非议的人还是他们波士顿警局,到最后,如果破不了案,BAU转头被FBI招回去了,可是他们说不定就要辞职谢罪了。所以说,在两个多小时之后,瑞德终于“姗姗来迟”。
“嗯?”连威看到在某警探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局促地走进来的瑞德,连威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让你自己过来?”
这可不太妙啊!连威心中不由想到,看来BAU恐怕不是刚到而是已经在监控室里看了一段时间了,否则的话,依照回避原则,再加上瑞德平日里的沟通障碍,怎么想也不该是他独自一个人来审讯罪犯,应该是霍奇纳在监控室里看到他拒绝配合那位警探的问询,在询问过瑞德和他的关系之后,才让瑞德来审讯他的,毕竟,瑞德是他的朋友,他们这是想借他和瑞德的熟悉让他放松警惕。
连威不由一脸无语地翻白眼道:“我又不是不配合调查,他们竟然让你来打友情牌?”
瑞德闻言也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监控器的位置,连忙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连威撇了撇嘴,权当没看见他刚才的动作。只是摇了摇头,只道:“问吧。”
瑞德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提问,却突然听到门口一声轻响,霍奇纳推门走了进来,他冲连威点了点头,随即对瑞德道:“没事,你继续,我在一边看着就行。”
瑞德虽然不解,却依旧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回了连威对面,再次开始询问。连威瞥了霍奇纳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显然对方刚刚放瑞德一个人进来不过是想降低他的戒心而已,而现在自己又进来了,恐怕是对瑞德自己一个人审讯他不放心,不过……想起瑞德和BAU小组成员们之间的感情,连威觉得这种可能很小,而更合理的解释——连威不由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位组长先生对于他还是有着不小的戒心啊,他这是把他当成了犯罪嫌疑人,担心他伤害瑞德才跟进来的,讲道理,他像是那种人吗?[生气.jpg]
生气归生气,但是连威还是非常爽快地配合着对方的询问:“我想找个教室看书,正好撞上了犯罪现场。”
“我并不认识死者,我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了,我并没有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我是住在那所公寓里,但我也不知道我刚到第一天楼下就会死人啊!是,公寓的钥匙只有我和房东手里有。”
……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就连瑞德看向连威的表情都不由为难了起来。
“你……你有……”瑞德也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洗脱连威的嫌疑。
不过,连威通过这些问题也大概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连威摆了摆手阻止了瑞德的无用功:“不用问了,你之前说的那几个时间段前后我都没有人证或者物证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如果那今天的那栋教学楼的监控真的正好坏掉了的话,那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不过,你们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连威冷静地分析道。
瑞德小声纠正道:“是犯罪嫌疑人。”
连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可就只有我一个‘犯罪嫌疑人’!”
从连威方才的对答如流中,霍奇纳也大概肯定了连威应该确实不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真的没有嫌疑了,毕竟,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说自己所做出的判断就真的没有错误,所以,在找出有力的证据之前,他们不能证明连威杀了人,也不能证明他没有杀人,一时之间,案情不由陷入了僵局。
三人六目相对片刻,还是连威略一思索之后主动出声道:“瑞德,你不觉得,你应该甩给我几张受害者的被害照片,帮助我‘回忆’一下自己犯下的恶行吗?”他果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尤其是他被“当场抓获”的时候,连威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哪里的细节。
“这不符合规定!”不出连威预料的瑞德果然拒绝了他的要求,连威当然知道这种操作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是,当初那位警探既然敢把照片带进装有监控的审讯室,那么便证明这项规定并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的,再或者是这项违反这项规定的惩罚并不重,这才使得当初的对方那么肆无忌惮。
连威没有理会瑞德的拒绝,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霍奇纳:“我是医学博士在读,波士顿的法医是什么水准想必你们从之前的材料中已经体会过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破的案,还是说只有当我来到这里之后他们辖下才第一次出现命案,但是,无论你认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为了真相重新审视验尸报告。而且,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里他到底犯了几次案,但是显然,他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控制。他作案时手法中留下的讯息越来越少,在这么下去,一旦他停止作案,你们就很可能再也抓不到他了。”
霍奇纳和瑞德沉默了半晌,正当连威已经做好了他们会再次拒绝他的准备时,却听到霍奇纳突然问道:“为什么是他?”
连威不由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连威咧嘴笑道:“她可做不到这种程度,如果是她的话那第一场案件时她恐怕就落网了。割裂喉管、刺穿心脏、虐·杀……这些行为所需要消耗的力气远比普通人想象中所需要的力量多的多。最后一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只有一处,或许还可以解释,但,第一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从深度和数量上而言,都不是一位普通女性可以完成的‘工作量’,尤其是在极度愤怒或是精神极度紧张地情况下,人的体力消耗是会加剧的,而且,从第一位受害人的伤口上可以看出他对这类女性的极度厌恶,所以,我想,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惨案的,一定是一位男性。十八……不,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男性,极度厌恶这种脾气暴躁、具有一定社会地位或者说是比较有控制欲的中年女性。”
“嗯,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案件应该是他第一次作案,看手法应该在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解剖方面的课程,不过他应该有一定的医学基础,或者是自学了部分的解剖课程,下手很准,不过肯定没有亲手实践过……瑞德,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学过临床医学的人都知道怎么杀人才最快速,医生虽然学的是救人的职业,但是众所周知,医生和警察同样是犯案被捕几率最低的。”连威面色平静的陈述道。
瑞德却是不由懊恼地叹气道:“威廉,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犯罪嫌疑人……”
“我现在不已经是了吗?”连威挑眉反问道。
“我想威廉先生一定愿意为我们指认杀人过程和犯案手法。”瑞德还未答话便被霍奇纳起身打断道。
连威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我的荣幸。”因为他知道,霍奇纳刚刚的那句话,便是同意了他刚才的要求。
瑞德张了张嘴,但是见霍奇纳已经起身走到一旁敲了敲玻璃,打了个手势示意外面的人把案件资料送进来,瑞德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虽然他不知道霍奇纳和连威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确实不相信连威会是杀人凶手,所以,为了不让无辜的人蒙冤,规矩什么的,也是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不过,就在霍奇纳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拿照片资料的时候,却听到连威突然再次开口道:“哦,对了,麻烦帮我带个手机,顺便如果可以,劳驾,让我和被害人家属说说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