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用“看到了景象”这样的形容,是因为我并没有那种要恢复记忆的感觉,我看着那些景象,就像是单纯看着一本书中的情节一样。
不过虽然我对那些景象并没有真实感, 但是我却很确定那就是我。
就像是站在镜子面前, 你就知道, 镜子里的人是你却又不是你。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以及关系。
因为发烧, 我感觉我的呼吸都是带着火的, 再加上现在卖药郎现在紧贴着我, 我感觉更热了。
大脑烧的我连看记忆都看不下去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舒适, 卖药郎微微起身,离开了我。
而就在他离开我的一瞬间,我脑海中的景象忽然断了。
我微微皱着眉睁开眼看向他,同时梳理着刚才看到的景象。
我感受到卖药郎的气息停留在我上方,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说道,“似乎,更烫了。”
我的思路被打断,无语的抬眼看向他,“你以为是谁的原因?”
卖药郎脸上带着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绘画上的怪异而美艳的彩绘,他的上唇有着微微翘起的淡紫色图案,看起来就像是微勾的唇角一样。而下唇原本则是苍白的颜色。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下唇已经变得微微红润。
他微微侧过去脸,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既然现在不好意思了那你在一本正经喂我药的时候就表现的不好意思一点啊!
卖药郎伸出指尖放在自己唇前,然后道:“这还是在下,第一次,亲吻女性。”
我:
所以?
你故意在我面前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卖药郎转头看向我,神情带着认真。就如同他骗我说那药得用他口水化开一样时那么认真。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不能,另寻他人了。你要,对在下负责。”
我:?
你居然还真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原本就烧的大脑发热的我此时感觉想要喷火,于是我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赶紧走,我现在心情不好。”
卖药郎看着我,思考了一会,然后道:“心情不好的话,在下可以,给你,讲笑话。”
我:
我一脸冷漠,“不,不必了,我觉得你的笑话讲的还不如我自己编的呢。”
然后卖药郎就现场给我讲了一个冷笑话。
嗯,真的很冷,冷到我觉得听完之后可能我的发烧就快好了。
这个冷笑话成功消耗了我对卖药郎的最后一丝耐心,于是我伸手一指,直接请他离开了。
在卖药郎走后,我原本想要梳理一下我看到的那些景象。
为什么我会忽然看到那些所谓的记忆,我和卖药郎真的是这样相识的吗?还有就是,为什么我只看到了和他的记忆呢。
这些都是我所不解的事情。
但是我实在是发烧的很难受,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于是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迷糊间,我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我的门,在没有听到回应后,他小声的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推门进来了。
我感觉到有人走到我床前,弯腰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让人感觉很舒适。
我艰难的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却很沉,即使微微睁开了一点,双眼前也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大概是感受到我已经不再发烧了,他轻声说了一句,“太好了。”
我闭上了眼,沉沉的呼吸着。
声音很熟悉,是沢田纲吉吗。
不过会这么小心翼翼开门走进来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蓝波的话一定会大大咧咧的进来,里包恩的话根本不用小心翼翼,他有的是办法随便进来。
也只有沢田,会这么小心而贴心,也只有他,在我面前似乎永远都这么弱势而柔软一样。
然而说是弱势,在某些方面却又有些强势。
比如说今天我发烧,如果让我自己来说,我并不觉得这是病,吃个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但是今天早上在走之前,沢田原本是坚持着也要请假留下的。虽然他并不是不放心奈奈,但是他那副样子,就像是他留下照顾我我就能好的更快一样。
不过后来他还是被里包恩一脚给踹出门了。
又比如现在——
沢田平日里并不会轻易进我的房间,如果没有我的应声他也不会随便开门。
在劝他出门上学的时候,我也说过,我吃了药睡一天很快就会好了。
但是现在沢田却悄悄的溜了进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担心我。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出乎意料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与平时在我面前顺从的样子截然不同,这让我对他稍微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我感受到沢田的手停留在我的脸侧。
“真理?”
他小声的喊道。
虽然我很想答应他,但是此时我的意识还沉在睡梦中。
就在我纠结着是就此痛苦的醒来和他说话,还是继续美美的睡下去的时候。
我忽然感觉到他凑近了我。
昏沉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刻我就感受到了来自脸颊侧边的微微的湿润。
我的大脑一边处理着困意,一边处理着信息。
——啊,是沢田亲了我。
我才意识到。
沢田离开了,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似乎就蹲在我的窗前,沉默又或是羞赧了一会,接着,我感觉到他走了出去。
等到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的大脑并没有很清醒,我甚至还没有分清刚才那是我做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我起床换了个衣服就下楼了。
奈奈已经做好了晚饭。
见我下来之后,奈奈开心道,“太好了真理酱,你现在看起来脸色好多了,我本来还担心你没办法起来吃饭呢。”
我微笑了下,走过去抱了抱奈奈,“谢谢你。”
奈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真理酱真是的,好了,快去吃饭吧。”
我坐过去的时候,蓝波意外的还没有开始皮。
他一边吃着肉一边问我,“真理,你现在好了吗?”
虽然蓝波是个小孩子,但是可能是作为杀手的缘故,也可能因为过早接触afia的缘故,他非常的早熟,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沢田或里包恩,他通通都是直呼大名。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蓝波对沢田做了个鬼脸,“哈哈哈阿纲真没用,早上居然那副样子。”
“蓝波!”沢田喊了他一声,倒是意外的没有生气或是特别害羞。
听到蓝波提起这件事,于是我顺便问沢田,“对了,你刚去我房间了吗?”
这下沢田直接红了脸,差点打翻了碗,“诶?我、我对不起。”他微微垂着头,似乎有些不安,“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情况。”
沢田的声音越说越小。
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粥。刚刚睡醒的大脑还不太清楚,于是我就随口说道,“那之前你是亲我了?”
饭桌上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停顿了下,这才意识到我刚说了什么。
再看沢田,他此时估计已经大脑当机了。
我揉了揉头发,试图解释道:“啊脑子有点不清醒。”
蓝波惊讶的踩在椅子上,大喊道,“阿纲居然偷亲了真理!”虽然他可能想看沢田笑话和起哄的因素更多,但是
你喊这么大声,是巴不得大家有谁漏听了吗?
里包恩脸色沉沉的对蓝波说,“闭嘴。”
我暗自点头,不错,不愧是里包恩大佬,无论听到了什么都毫不震惊,这才是大佬的样子啊。
然而下一刻我就看到里包恩顺手拿过一个叉子朝着沢田扔了过去,叉子伴随着一声响插在了沢田面前的桌上。
那样的力度和准确度,如果瞄准的是沢田的喉咙的话,恐怕他就当场gg了。
该说不愧是里世界第一人吗,连普通的出手都这么的不凡。
里包恩黝黑的眼睛从帽檐下看向沢田,“蠢纲,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沢田先是条件反射的慌张了一下,“里包恩,你干什么啊!”
里包恩冷冷的勾了下嘴角,“现在是问你干了什么,蠢纲,回答我的问题。”
“我”沢田忽然一顿,接着抿了抿唇,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握了握手指,然后看向里包恩,神情沉静,几乎没有了慌张解释的样子。
“那里包恩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他盯着里包恩,虽然努力在沉静着,但是还是难免带了一丝紧张。
我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他们两人的对峙。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边看着戏,一边给蓝波塞了块肉,免得他再说话。
里包恩微微挑眉,“蠢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沢田临危不惧,目光沉静,“那里包恩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蓝波靠近我,小声的问道,“呐呐真理,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我微微点头,“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