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我急忙开门出去扶住她走向电梯,拉近距离就闻到了血以及火药和大海的味道。
两位男士身高腿长,电梯停在四楼打开后阿敦一路脚不沾地被架进治疗室。与谢野医生在里面百无聊赖翻看一本杂志,见到伤势严重的白发少年眼前一亮:“啊啦,小哥受伤了!”
急救室的大门很快打开又合上,镜花眼巴巴盯着看,我翻出医疗箱坐在她面前抬抬下巴:“与谢野小姐医术很好,放心。手伸出来。”
她身上有数处擦伤,纤细的颈项上似乎是青黑色的淤痕——就好像被人狠狠扼住难以脱身。
“别说话,软骨大概受伤了。”
我阻止了她看到与谢野大夫出来后想要说话的打算,绷带松紧适当的缠好,“阿敦没事了吧?”
“哦,那小子能有什么事,就算放着不管凭着自愈能力明天也活蹦乱跳了。”
流水从被打开的水龙头中哗啦流出,与谢野医生摘下手套仔细洗了遍手指,坐回她的椅子上抄起杂志继续翻看。
镜花的伤口看着吓人,好在绝大多数都是皮外伤,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白了,所以任何痕迹留在皮肤上都会显得触目惊心。
“最近不要吃生冷刺激的东西,甜食也少吃,过几天就好了。”
等把手上的擦伤也处理好后镜花乖乖缩进椅子里,看得人心头软软的。与谢野医生指了指病房里空着的床:“躺着好好睡。”
“是。”
小姑娘几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认真过头的连睡觉姿势看上去都非常规矩。
第 90 章
“今天多谢你啦, 刚才还真忙不过来。”与谢野医生关上门小声向我道谢,反手从矮柜里掏出一瓶“大吟酿”, “来一点来一点,你能喝多少?”
“不知道啊,麦酒的酒精含量也就那样, 监护人不允许我多喝,除了用酒烹制的菜意外好像没怎么碰过。”
她立刻高兴起来,又从矮柜里掏出两个烧杯拔开塞子往里倒:“你可以试试,女孩子最好能知道自己酒量上限在哪里, 这样就算在外面喝酒心里也有数,不会吃亏。”
“是这样么?”我盯着烧杯里不断上升的液面虚了一下,最后一想医务室里只有我和与谢野医生两个人, 嗯……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吧……那就,试试?
……
“与谢野,立香她还在你这里……”
“好吧,她在。”
好不容易才把报告糊弄给同僚拐回头捞人的黑发青年推开医务室的门就看见橘发少女抱着侦探社的女医生死活不撒手,同样喝的有点高的与谢野手里还拎着酒瓶念叨。如果要是换两个年轻女性双颊酡红抱在一处他或许还会吹个口哨以示尊敬什么的,然而现在简直不知道该同情谁, 算了, 还是意思意思同情一下自己好了。
“立香?立香酱?”
不出意料的完全没反应。
他走近几步,躲过与谢野扔过来的空酒瓶,不耐烦的推开空烧杯,拎着橘发少女的后脖领把人拽出来抱在怀里转头就走。
女孩子身上带着医疗药品特有的味道,重量轻到让人怀疑她是否存在。
与谢野医生在后面嘟嘟囔囔嚷了一句, 太宰转头笑了一声继续往外走。有谁舍得伤害整个世界都珍爱着的宝物,当然是……想办法带回去珍藏起来……
“国木田君,我送立香回去,关于敦君被绑架的后续报告就交给你啦。”
正在和电脑鏖战的黄发青年推了下眼镜,想到对方拿出的那张颇有年代感的婚姻届,忍了又忍最终只说了句:“不要太胡闹!”
“拜拜~”
怀里的人因为睡姿不良发出不满的小声哼哼,青年立刻帮她挪了挪脑袋,一头橘毛给蹭得乱糟糟的。太宰把人往怀里塞了塞,心满意足朝外走,脚步轻快就差哼起歌。
第二天一睁眼我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天花板的纹路和这几天看见的不大一样。身上还穿着昨天入睡前换的浴衣,宽大的羊毛围巾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
嗯……记忆似乎停顿在昨晚和与谢野医生举起烧杯的时候,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我竟然是个一杯倒么?
这个情报非常重要,必须严格保密!
“唔……”
我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坐起来,难道这里是与谢野医生家……好吧,不是,对面坐着个黑毛,脑袋上顶着毛巾手里抱着本书正靠在窗边认真翻阅。
这会儿已经不是清晨,阳光变得炽烈耀眼。坐在窗边沉浸在书海的文系男子,原本应该是幅安静美好的画卷,但是看看这家伙手里的书——《完全自杀手册》……什么美感之类的东西瞬间消失。
“太宰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一手撑在身后坐起一手揉着好像灌了浆糊进去的脑袋,太阳光照在眼睛上还有点疼,我往后缩了缩缩进阴影:“啊……一杯而已,以后、绝对、再也、不喝酒了……”
对面传来纸张折叠的声音,青年站起来走出去,很快又重新回来,湿润的温毛巾盖在脸上:“药在桌子上,刚才相田太太送了早饭,虽然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指望我煮粥这件事……如果立香酱不想和我一起殉情的
话还是算了。”
“殉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信不信我现在直接喊来随便什么英灵把你揍到地里去?!
或者亲自动手我也不是很介意。
“……”他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矮桌,是从便利店买来的特效醒酒药。
“哦,谢了。”
抓过棕色小药瓶拧开封口捏着鼻子灌下去,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味道后是终于正常的视线,脑袋里的浆糊似乎也不再满得想要溢出来……
“这是哪里,太宰先生?”
青年拿走我盖在脸上擦来擦去的毛巾,透过半开的拉门可以看到对面还有个房间,通道连着小厅——绝对不是茶餐厅的屋子。
“是我家呦。你昨天喝醉了,与谢野医生还要值班观察阿敦与镜花的情况,半夜敲门吓到相田先生和相田太太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我给他们留了消息就把你带过来休息。”
“哦哦,这样啊,给你添麻烦了……”
我扶着地板晃晃悠悠站起来,衣服昨天什么样穿在身上现在还什么样,看来没闹出什么意外:“我这就回去,昨天没来得及跟他们说要搬去神社的事……”
“欸?相田太太专门煮了红豆粥送过来哦,你确定要现在过去面对她么?”
太宰也站了起来,因为身高的缘故多了股莫名的压迫感。我抬头眯着眼睛看看他,突然张大双眼万分惊讶——“太宰先生,麻烦您站直一点!”
“?”对面的人收起微笑果然站直身体。
我往他身边走了一步左右晃晃:“哎——!我好像长高了点耶!”
来到横滨没几天吧,也就一星期多一点?但是这个视线的角度还是发生了偏移,大概有一到两公分的高度差。
可惜太宰先生家里没有任何与刻度有关的量具,除了用途不明的麻绳外就只有大量蟹肉罐头以及苹果酒。我被他推进浴室洗漱后又塞了碗红豆粥下去,衣服也没换就这么裹着大围巾踩着木屐又回了侦探社……找与谢野医生做个全身检查。
“我也不知道钟塔侍从怎么保管我的身体,应该不是用福尔马林,不然早就出问题了。但是之前几年身高体重几乎没发生过变化……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呢。”
太宰先生被赶出去和阿敦交流信息,面对同样“不科学”的医生小姐无需任何隐瞒,我老老实实把以往病(受伤)史交代了一遍,与谢野医生抬手摸摸我的脑袋:“好了,我想你以后再也不会再有这种遭遇。能长高证明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是件好事,注意营养和休息,适当锻炼,除此以外……”她起身从柜子里拿了瓶钙片给我,“趁着还有可能,胖了只是一时的,矮可是一辈子。”
并不想问为什么这里会有钙片,我接过塑料瓶谢过她,踢踢踏踏下楼回到茶餐厅,在相田太太抱着脸颊满脸迷之红晕的“小立香回来啦?”中冲进卧室躲进被子就给红a打电话:【卫宫麻麻,我长高了!现在有一米五九点五!】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片欢喜之声,当然也夹杂着达芬奇亲的【把御主身体状态的监控数据发给我】,更多的则是来自不同声音的【恭喜】。
【谢谢大家。这边的医生说是身体机能恢复的象征,大概很快就会彻底痊愈啦。】
电话那边瞬间集体沉默了一下,红a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都知道了,不要急,示巴监测的数据没有异常,你还有时间。】
【明白,大家辛苦了!如果只有我能扛起这份责任,我将责无旁贷。】
挂上电话后伸了个懒腰,我美滋滋的缩进自己的被窝里左右滚了滚——横滨这个城市对我还真的蛮友好呢
,难道是什么幸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