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怎么说来呢,突然有种迦勒底修罗场的味道,可我明明不认识这人啊!
黑衣青年压低眸子,面前这个橘发少女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当初送银去诊所救治时她就是这个模样,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什么模样,她曾是太宰先生声称的恋人,后来更是随着他叛逃同时销声匿迹。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就是眼里的这抹陌生吧,对横滨的陌生。要知道这位也是经历过前代boss逊位以及龙头战争的大前辈,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小的袭击吓到?
想想关在拷问室里的某人,看来这么多年他们果然一直待在一起,一个显露踪迹,另一个也跟着出现。
“抱歉,我们港黑对人虎势在必得,谁叫黑市上有人悬赏七十亿要得到他呢。”
“人虎?”
这是什么?
被推到一旁躲过当胸一刀的阿敦挠着后脑勺发出尴尬的“嘿嘿”声。
出息了我的敦,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值钱!
“那个七十亿……日元?”
要是日元心理上还能承受,谁知道下一秒这位芥川相当老实的有问有答:“美金。”
“噗!”
真是要吐血,哪个土豪能做出这么傻缺的事儿,还是阿敦天生丽质我们没看出来?
“立香酱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啊!”
老虎尾巴都要炸出来啦!
“阿敦,七十亿啊,还是美金,换成茶泡饭够你吃十辈子了!真的不考虑一下从了人家算了?”
“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啦藤丸小姐!!!”
第 86 章
白发少年愤而崛起把我和镜花一起推到身后, 手臂变成毛茸茸的老虎爪子冲上去和黑衣青年打作一团,颇有点你死我活的架势。我拉着镜花向一旁退让, 反过刀身手起刀落击昏几个已经掏出枪来的黑衣人。
镜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和我一起攻击把我们围在路中间的黑西装。不过数个回合我的手已经抖得握不住刀:“给国木田先生打电话!”
小姑娘立刻后退收刀摸出手机一通乱摁。
眼看阿敦被黑衣青年压着揍,这边的支援也遥遥无期,就连警察也被子弹封锁在警亭里出不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无辜人员的伤亡, 并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局面。
收刀伸出右手,手背上盾状令咒殷红如血。
召唤的媒介是一枚呼符或者三枚圣晶石,然而我穷,而且这种情况暂时借用英灵的力量就可以, 能省则省。令咒每天恢复一道,属于可再生资源,只要我这个御主不死, 就不必担忧。不知道这会儿哪个英灵值班,反正不管是谁战斗力都比我要高。
各种意义上。
“以令咒之名……”
随着使用其中一道令咒迅速暗淡,我听到了英灵驰援的声音,对方非常关照我眼下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采取武力行动反而张嘴就是一串:“well,很显然, 这位先生刚从‘办公室’出来没多久, 和你的老师‘促膝长谈’了一番,中间偶有言语或肢体的冲突,但这并不影响你对他的憧憬……你真的对这位同性没什么兴趣么?你出自社会底层,还有个姐妹,应该认识过去的藤丸立香, 怀抱着一定感激之情却又矛盾纠结。哇哦,劣迹斑斑的恶徒,自以为沉溺于泥潭的野犬,渴望获得特定之人的肯定与赞许。哈,另外,如果我是你我可得夹紧尾巴回去看看,战利品似乎已经逃跑……所以,你还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我就有种捂住额头内八字逃走的冲动……我的情报官,他真的是各种层面的强大,尤其在揭人伤疤与精准踩雷这件事上,情商完全就是负数——当然,也许他根本不在乎对手的心情。
所以这才是我对侦探这个职业心有余悸的缘故,完全就是被人看上一眼基本等同公开处刑的可怕后果……
等我闭上嘴,原本打作一团的两人早就分散开来,阿敦用一种崇敬且仰望的头疼表情看着我,芥川……说实话,芥川的表情我都有点不大敢看!
用“黑”来形容他的脸色已经完全不够,那简直是黑里透青,青里泛绿,绿里还有点紫,总之精彩极了。
“看在太宰先生的面子上!”黑衣青年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带着横七竖八的手下迅速撤离,全场唯一的伤员大概就是被狠揍了一顿的中岛敦。
白发少年全身破破烂烂,大伤小伤加起来看上去足够一路推进icu。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实话其实是另有其人推理出了这么多内容然后我只是表演出来而已!”
我就差指天发誓刚才那种找打至极的表现绝对不是常态啊!
英灵在脑海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魔力被压榨的负重感逐渐褪去,情报官也回了迦勒底。没什么魔术刻路还真是对不起……
中岛敦半信半疑的呼了口气:“真的要多谢那位帮忙劝退芥川的好心人,再打下去可真是头疼。”
我也叹了口气,几位被流弹波及受伤了的警察正被呼啸而至的救护车抬走,为了不惹麻烦,我拉上中岛敦和泉镜花挤进人群沿着小巷一顿猛拐逃之夭夭。
“呼——啊,总算逃出来了,我可不想去警局里吃晚饭,简直是可以预料的难吃,恶~”
镜花捂着嘴小
小抿出一抹笑,中岛敦走在一旁挠着后脑勺“嘿嘿嘿”。
他毛茸茸的手臂已经恢复成正常光滑的胳膊,让我特别好奇这个少年是不是会变成毛茸茸的动物……最好是那种毛茸茸的、圆头圆脑的、有耳朵和尾巴的,要像猫咪那样的!
吸溜!
我们搭乘地铁回到中华街这一站,从这里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走回去,中途还遇上了一脸苦恼的织田先生。
“织田先生,您?”
阿敦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见到熟识的前辈就上前问好,红发青年见到他自然很高兴,再往后看见我直接眼前一亮,拍拍少年的肩膀带着他直往侦探社方向走:“那个,正好有件棘手的工作……”
“可是镜花酱和立香酱……”
“那什么,带镜花先回去,或许我可以去请社长留下她,弥,啊不是,藤丸小姐可以再逛一会儿。”
说着他推着中岛敦领着泉镜花迅速退场,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瞠目结舌——不是,本来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您这么一出我立刻就觉得自己就是个八万瓦的白炽灯泡……
“……好歹也至少留一个人和我一起走回去啊……!”
收回尔康手,叹了口气左右环顾,我现在只想找个街边的长椅坐着歇上一会儿。走了一下午,刚才又过得那么刺激,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就算福尔摩斯先生非常体谅我只征用了我的大脑,魔术回路也差不多干涸……要知道我可是个基本没有魔术才能的普通人。
把自己扔进长椅,靠在硬邦邦的木质靠背上,突然陷入奇怪的阴郁。
好像曾经,经历过这种无所适从的孤独与茫然,但我真的不曾孤独过,我身边有迦勒底的英灵,我……是的,进入迦勒底后除了玛修我几乎没有其他同龄人类朋友。
大概,这就是代价?
面前的人流来了又去,我百无聊赖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再坐一会儿就回茶餐厅吧,不然相田太太该担心了。
突然有个人站在我面前迟迟没有离开,我眯起眼睛抬头向上看,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看到一片阴影和毛茸茸的头发。
他的个子可真高,对我们这种没超过一米六的小矮人半点不友好,我又向后仰了仰,这才看到一双鸢色的漂亮眼睛。
“请问……您有什么事?”
没事就别直挺挺站在别人面前挡路。
这个人的眼睛亮了一下,重新恢复平静:“小姐,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太宰治,同事拜托我来接您回去,抱歉有些来晚了。”
“我说,你还好吧?”
我看到他嘴角脸颊上都有通红印记,衣服上也留着别人的脚印,似乎刚被痛揍一番。想来侦探的工作也真不好做,被揍到这么惨还得跑出来满大街小巷的找人。
“啊~没事的呦!只要是为了小姐您,无论多远的地方,一声召唤我一定会及时出现,就像现在。能让您露出欣喜的表情,就算在此刻停止呼吸也足够。”
我:“……”
我是在岛国的街头不是在爱琴海边吧?为什么你撩妹子撩得如此熟练,目光深情甚至自带柔光效果,真的没串台???
“那个……那个……这位,太宰先生,建议您先处理下伤口?”
这人脸都快被揍成猪头了,谁干的?多大仇多大怨?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种神清气爽的愉悦感……错觉?
穿着沙色长风衣的黑发青年单膝跪地冲我伸出手,声音几近叹息:“可以劳烦小姐您动手吗……”
……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对吧,我说的是“建议处理伤口”不是“给我躺好受死
”,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睛里突然泛出那种黑色的病态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