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直神游天外的魏郯表情裂了。
黑眸危险地眯了眯。
陆时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贤、者、时、间!
她前两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莫名其妙就记住了。刚才也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可这是随随便便说的话吗?尤其是对着一个男生讲……
即使这个男生和她很熟,熟到两人小时候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也不行!
那更不行!!
要死了!!!
陆时语根本不敢看他,“嗖”地躺回被窝,胡乱抓起被子自闭状捂在脸上。
魏郯看着柔软的蚕丝薄被下面微微凸起的一个人形,气笑了。
耍流氓的是她,现在装小白兔乖乖的也是她。
这丫头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天到晚和好奇宝宝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看。
他弯腰伸手去扯她捂在脑袋上的被子,却没掀开。
她也不怕缺氧?
“松手。”魏郯言简意赅地命令。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几秒,倔强地道:“我不!”
魏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几缕头发丝,顾忌着她的手,没有用力和她抢被子。只缓缓靠近,用刻意放缓了的声音,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问:“你是和谁学的耍流氓?”
陆时语憋在被子里的脸更红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刚烧开的水壶,从耳朵眼往外“嘶嘶”冒着热气。
偏偏那人还不放过她。
“说话呀,敢耍流氓却不敢承认,嗯?”
陆时语又羞又气,她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朝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声源挥去,“啪叽”一下,拍在了魏郯的脸上,然后一用力,将人推开一些。
“你闭嘴,闭嘴!”她恼羞成怒地坐起来。
魏郯顺着她的力道向后撤开,目光明亮而促狭,“生气了?”
陆时语别开头不看他。
魏郯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走了,止痛药不要老吃,坚持冰敷。”说完,他顿了顿,叫了她的名字:“陆时语。”
就像她很少正正经经地叫他的名字一样,他也喜欢给她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外号。嘲笑她娇气就叫她陆娇娇;两人天天干架那会儿就叫她铁头一号、诺基亚二号;帮她复习功课就叫她陆阿呆、陆笨笨……
从小一直是这样。
一根冰棒轮流舔,一把瓜子分着嗑,相互之间从来不称大名。
所以魏郯这样突然郑重地叫她的名字,陆时语下意识觉得他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
“嗯?”她抬头迎着阳光看他。
“我会负责的。”魏郯背对着窗,长睫敛着,声音沉沉。
陆时语“哦“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嗳,负什么责?”
魏郯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和她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
这人,怎么话都不说清楚的!
说一半留一半。
讨厌,讨厌!
*
星期一上午,陆缄和苏亦都没去上班,一起带着女儿去了医院。检查完,听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两口子这才稍稍安了心。又给俞景蕙打电话,带着陆时语杀到济仁骨科,找祁院长亲自看了看,得到同样的答复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济仁骨科对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套,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治好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无数病患,其中包括不少运动员和明星。
陆时语的伤不算严重,加上年纪小,恢复得也快。所以,祁院长只开了外用的药膏,帮助尽快恢复。
一上午跑了两家医院,中午一家三口在外面吃了顿烤鸭,这才将陆时语送回学校。
和爸爸妈妈再见,陆时语推开车门下车。
她一进教室,李怡潼就扑了上来,“小语,小语,你怎么样?我昨天晚上才回来的,太晚了。妈妈说你要多休息,就没让我过去找你。”
陆时语手上的石膏拆了,用小夹板固定,在脖子上挂了绷带,“没什么大事,下个礼拜就不用绷带了。”
李怡潼帮她把书包拎起来放到书桌上,然后将要用的文具和下午的书本都取出来,“早上的课我帮你抄了笔记,等下拿给你。”
李怡潼说话声音和她这个人一样,软软糯糯的,陆时语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鼓鼓的脸蛋,“谢喽。走,陪我去厕所。”
两人手拉手刚出教室门,迎面正碰上魏郯和另外两个男生杜一翔和于嘉航,三人勾肩搭背地走来。
于嘉航胳膊下夹着个篮球,看样子他们是去打篮球了。
见到她们,三人停下脚步。
于嘉航看到陆时语受伤的胳膊,直接吹了个口哨:“语哥,酷啊!”
陆时语抬脚作势要踢他。于嘉航敏捷地一侧身,躲开,半个身子藏在了魏郯身后。
“死芋头,等我手好了,我们单挑。”
“单挑什么,比谁对自己够狠吗?那我指定比不过。”于嘉航刚说完,魏郯直接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把人往班里带。
于嘉航被勒得直咳嗽,哇哇乱叫:“咳咳咳,松手,老子快被你勒死了!”
陆时语哈哈大笑:“该!”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我和我媳妇从小一起睡大的,(骄傲脸
第5章 撒娇五点
这个礼拜,陆时语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国宝级的待遇。在家就不用说了,妈妈和太奶奶天天猪蹄子、鸡爪子、牛蹄筋变着法儿做给她吃,各种强筋壮骨的汤汤水水也没断了。在学校除了李怡潼细心体贴地照顾她,就连魏郯也不毒舌了。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陆时语有医院开的诊断书,不用去上。上课前五分钟,她和李怡潼在小超市门口分手,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
她手伸进书桌想拿数学书接着写作业,可是指尖却碰到一个硬硬的纸盒。她弯腰歪着脑袋看了会儿,确认不是什么恶作剧的东西之后,才重新伸手将纸盒取出来。
粉色木马手提蛋糕盒上印着熟悉的两个变体美术字和logo,打开来,是提拉米苏和半熟芝士布丁!
陆时语一看到这两款小甜点,就知道是谁买的了。全班知道她喜欢心岸家的甜点的只有李怡潼和魏郯。而整个中午,她一直和李怡潼在一起,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她抿着唇笑了。
不过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她还不饿,所以陆时语决定先写作业,等会儿再吃甜点。
花了半个多小时,她写完了今天的数学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从手机歌单里挑了首老歌《甜甜的》。
这首歌是陆时钦重新编曲翻唱的。
姐弟俩的奶奶摆洁是国内著名笛箫演奏家,爸爸陆缄高中时曾凭自己创作的原创音乐红遍网络,后来还给电影制作了单曲,一时广为流传。
陆时钦继承到了奶奶和爸爸的优秀基因,有着绝高的音乐天赋。五岁时,陆缄给他弹一段旋律,他就能准确无误地复弹出来。八岁,他就写出人生第一首曲子。小学毕业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作曲班,并拜了蜚声世界音乐界的国内优秀作曲家区铭之为师。
这首《甜甜的》是暑假时,陆时钦闲来没事改编的。
陆时语听着音乐,拿起小勺子,美滋滋地享受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她正吃得高兴,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陆时语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去,看到来人,她皱了皱鼻子,“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下课了吗,怎么先回来了?”
魏郯顿了顿,随手拨了拨有些汗湿的短发,“老刘叫我们自由活动。”
事实上,他是被人烦得受不了了。
当事人嘛,就是初三十班的林淼淼。今天他们两个班恰好都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就跑到他们班来,问他要联系方式。被自己拒绝后,仍纠缠不休。
想到陆时语一个人在教室,他干脆提前回了,反正体育课最后也不用集合。
回到教室,正好看到她在吃甜点,“那么好吃吗?”
陆时语点头,“好吃呀,甜甜的。”
说着她拿起另一只干净的小叉子,“你也吃。”
毕竟这是他买的。
魏郯好笑地见她说完,却眼神戒备地一直盯着剩下不多的布丁,像只护食的小奶猫,他故意道:“真给我吃?”
陆时语不是那么太真心地“嗯”了一声。
魏郯接过叉子叉起一大块,慢慢举到自己嘴边。在陆时语直愣愣的目光中,他没咬下去,手一转,将布丁喂进了她的嘴里。
陆时语啊呜一口张嘴吃掉。
这一口有点大,嘴边沾到了不少,陆时语就伸出一截粉嫩舌尖,舔了舔唇。浅蔷薇色的唇瓣鲜润,泛着一层诱人的水光。
魏郯喉头一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陆时语吃完布丁,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小魏子越来越得本宫的心了。”
这是戏精上身了。
魏郯也懒得和她计较,就见陆时语将水瓶子递过来,不满道:“没眼力见的,还不快服侍哀家喝水?”
刚才还是后妃,转眼就升级当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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