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好的做到了。
西门吹雪本来是无所顾忌地前来比剑,只是,想不到叶孤城竟会心存死意,让这场比试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不过,叶孤城还活着就好,比试总还是有机会的,到时候,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样想着,他的脚下也未停,不多时,就看到了合芳斋的院子。
西门吹雪的脚步逐渐缓慢了下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整座三进的院子,灯火通明,所有的能点上灯的地方,都点上了。
西门吹雪脚尖轻点,从他立着的这间屋子的房顶,跃到了旁边的屋顶,然后再轻飘飘地往下一跃,落在了后头院子的花园中。
花园里栽了两棵桂花树,正值八九月份,金桂盛开恩时候。那两棵桂花树,彼此争相绽放,一朵一朵米粒般大小的花朵,攒在一起,簇从一团一团,点缀在浓密的树枝上,繁荣的绿叶中。
而林诗音就坐在其中一棵的下面,近乎呆愣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西门吹雪。
小七还没睡,林诗音抱着他,坐在树下。
树枝底下,摆上了一张小小的石桌,石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一个杯子,杯中的水是满的,缺早已没了热气。
小七也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从林诗音的怀中挣脱了开,顺着椅子爬了下来,小跑着到了西门吹雪的身旁,抱住了他的腿。
“爹爹,你回来了!”
小七扬着一张笑脸,看着西门吹雪。
而他也低下头去,小七那张纯净的脸就映入了他的眼中。
“是啊,爹爹回来了!”
他一把将小七抱了起来,往怀里紧了紧,才向着林诗音走去。
林诗音还是刚刚那副愣住的模样,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门吹雪。
“诗音,我回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林诗音的眼泪便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她破涕而笑,站起了身,快步冲到了西门吹雪的面前,一把将他和小七抱住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抱着西门吹雪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是想紧紧的抓住他的样子。
良久之后,平复好心情的林诗音才放开了自己的手,抬头去看西门吹雪。
将他从头到脚,囫囵看了一遍,又再仔细地去看。
“你受伤了,快把小七放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在看到他的肩膀上有一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在雪白的衣衫上,是那么的刺目,林诗音有些着急了。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没事的,是皮肉伤,上点药养两天就好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谢谢你,诗音。”
林诗音本欲去解开他的衣衫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看西门吹雪,却撞进了一双盛满了柔情的眸子。
林诗音笑了,还是明媚的笑容。
西门吹雪的心,她懂,也无须更多的言语了。
他还在她的身边,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这就够了!
东南方向忽起清风,掠过了他们的头顶,扫过桂树,带起一阵桂花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嫩黄而又小巧的花朵,落在了林诗音的发丝上,西门吹雪的肩上,小七的头上。
一家三口,立在桂花树下,齐齐抬头看向挂在天空之中的那轮圆月,脸上都有了相似的笑容。
那或许是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就这样了,正文算是完结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写什么了。
会有番外,林妹妹的番外
深宫内的娇宠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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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番外一
明日就要进宫了!
林黛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寐。
来京城这些日子, 对于她来说, 是一段颇为难熬的时光。
前有她毫无预兆地被封为昭仪,要进宫去伴驾。后又,自己的外家因罪被抄家。
说到这里, 她又想起那天, 在大理寺的监狱中的场景。
那日, 因着前一天晚上的大雨, 冲刷了多日以来的闷热带来的烦躁不安。
同样,那场雨也将笼罩在京城上面的污浊,洗刷了个一干二净。
冒着大雨和狂风,宫中的玄甲兵出动,去往了各家勋贵中。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人自危,生怕这场风暴波及到自己家中。
直到第二日, 风雨停了, 天放晴了,彩虹飘起之后。
事情才有了定论。
皇城之外的告示栏上, 贴满了罪状。
为首的是从前朝就立下显赫功劳,但是到这一代却庸碌无为,家中多是纨绔的荣国公府和宁国公府。然后便是荣国公府的姻亲,伯爵府王家,还有本家在金陵的前朝皇上的奶娘一家——甄家。跟着后面的, 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贵人家串成了一串。
其中对他们的处罚也明明白白地宣告了,为首的当然是处罚最重的。不过,当今任慈,只是将他们的家产全部没收充公,然后罪比较重的还有当家的人就是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子孙格外开恩可留在京城。
林黛玉看了下人承上来的,抄录的告示,便是长久的沉默。
她是知道的,贾家,不论是荣国公府还是宁国公府,都已经是烂到了骨子里了,就像那百年的树木,从根上开始腐烂,已经是挽救不回来的了。
只是,她没想到,除了子孙不成器还极尽奢靡之外,她们竟然还敢犯下人命官司,而且还试图以权势和金钱压下去。
更加让当今无法容忍的是,二房的王夫人和大房的王二奶奶一起放了印子钱。
一桩一桩的罪状,悉数在上面写着。
只看得林诗音是头皮发麻,眼前昏暗。
若是娘亲还在,她知道自己的娘家会堕落成这个样子吗?而外祖母,她知情吗?
林诗音不敢细想下去,虽然她对整个贾家都没什么感情了,但是在她刚到贾家的那几天,算是亲自照看过她的史老太君,她的心中还是挂念的。
放下手中的纸张,林黛玉喊来管着她身边大大小小事情的流光。
“流光,去开钱匣子,把里面的银票都装上,碎银拿出来分几个荷包放。”
流光不解:“姑娘,拿银子做什么啊?”
林黛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了,我去找姐姐。”
从未见过她这般着急的样子,以往做什么事情都是不紧不慢的,流光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迷惑清理干净,从柜子中取出了用来放置银钱的匣子。
而林诗音则是急急忙忙地去寻了林诗音。
这个时辰,林诗音还在自己的卧房中,刚刚起身而已。
“姐姐,姐姐……”
顾不上让下人通报,林黛玉就闯了进去。
林诗音坐在妆台前,正在梳头。
见林黛玉焦急地跑了进来,她扶了扶头上插的有些歪了的红宝石珍珠攒花钗。
“怎么了?你这般慌里慌张的,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诗音说的漫不经心,她起得晚,还不曾知道这京城的天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干净更加澄澈了。
林黛玉沉默了一下。
“是发生了大事。”
林诗音的手一顿,她转过身来,眉头皱成一团。
“什么事?”
“荣国府被抄家了,而贾家的人都被抓进牢中了。皇上的处置也下来了,贾家的主子们都流放西北,贾府的家财都充公。”
林诗音懂了她来这里的意思。
“你想去大理寺的大牢里看他们?”
林黛玉在沉默中点了头。
林诗音对此表示十分理解,毕竟还是自己的亲人,即便是这些亲人与她不怎么亲近,但是还是有一份血脉在维系着她们之间的关系。
更何况,这是林黛玉母亲的家,还有最疼爱她母亲的外祖母在,就注定了她不可能置之不理,冷眼旁观。
“黄鹂,去前头账房支五千两的银票。”
打发黄鹂出去,林诗音起身,来到了柜子的前面,打开,从衣柜的深处掏出来一个紫檀木匣子。
将匣子放到妆台上,又拉开妆台的抽屉,从深处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
然后,打开了匣子上的锁。
林诗音从匣子中拿出一沓纸张,纸张的背面隐隐有印鉴的痕迹。
她从那沓纸中抽出来好几张,塞到了林黛玉的手中。
“拿着,这些都是你的了,随你怎么处置。”
林黛玉低头看了眼已经在她手中的东西,是几家庄子和铺子的契书,而且那几家庄子和铺子正好是处于西北地区的,她觉得自己手上那几张轻薄的纸张犹如千万斤重,沉得她抬不起手来。
林诗音仿佛猜到林黛玉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便提前挑明了。
“这些原本就是想着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的,可是你要进宫了,拿着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索性倒不如现在就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理那都是你的事情。”
林黛玉只觉得泪花模糊了眼睛,她仰起头,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