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波本看清了女人的脸。
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终结一切的钟声。
“啧。”
耳机中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她正在为自己没看好门让人闯了进去而不爽。
琴酒更是冷酷地下了命令:“波本,动手。行动不能取消。”
他沉默地看着对面,黑发女性纯净的双眸流露出的睿智神色让他的心一个劲的下沉,他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掉了码,掉的还是最不想被人发现的那个皮。
两个人对望着,谁都没说话。
最后,留在黑皮青年眼中的,只剩下波本。
他把手伸向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透子万万没想到大小姐在和他演戏。
我觉得断在这里可能有人要担心了,不过放心,没误会!
☆
我喜欢透子的一个点在于他的千面,做降谷零的时候是冷静无私、大局为重的好公务员,做安室透的时候是爽朗乐观又可靠的大哥哥,做波本的时候是心思深沉的黑化酒(虽然是假的),三个面很不一样,但同时又可以处理得很好。
这章出现了他的三个名字,差不多对应他的三个身份~
ps:其实我一直想写透子在床(咳咳咳)上的时候带一点黑漆漆的波本性格,超爽的!!(然而只能是想想,我自觉关灯x)
第56章
屋内安静异常。
场外也是一样,光是听到琴酒对波本下命令时,伏特加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他还记得之前在飞行船上,他差点就被这位外表柔弱的大小姐吓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而就在波本握住了放在后腰的枪托时。
美艳漂亮的大小姐突然转了转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拳头捶了下手心:“啊,安室先生该不会是在工作吧?我听说你最近挺忙的,果然是受到了委托吧。”
她颇为自然的给安室透找了个合理的台阶下,安室透也立刻抓住了。
他收回手,假装刚才的动作只是无心之举——虽然他不确定樱庭千岁到底看出了几分,但琴酒放在他身上的监视器还及时转播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贝尔摩德也在外面等候,安室透尽可能希望能把这场意外蒙混过去。
“这边的主人出于某些原因找到我。”
演技绝佳的黑皮侦探立刻开始了演戏,他露出难以挑剔的无辜表情,手指挠了挠脸说了句,“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樱庭小姐呢。您也是来参观博物馆的吗?”
他很淡定地把问题抛给千岁,希望她的回答能让琴酒打消怀疑。
而樱庭千岁确实也很给面子:“没错。昨天我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副画有几处奇怪的地方,像是很精致的高仿画,但其他的展品都是真的,很奇怪。正好刚才我的部下开车经过这里,我就让他们先停下,再进来看一看。”
她十分从容地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伸出手遥遥指向大厅中央的塞尚的画。还巧妙地提到了她的部下在外面等她,这样,琴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听到这儿,琴酒的面容似乎缓和了些许。
“原来如此……那真是巧合呢。”
安室透有意无意地强调了巧合这个词。
樱庭千岁倒是挑了挑眉:“是吗?我以为安室先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找过来的,难道不是主人发现了那副画是假的,才找侦探过来侦查的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安室透:“……”
琴酒刚刚松动的眉毛立刻又皱了起来。
微型摄像头的画面中,长发优雅的美丽姑娘略歪着头,目光纯净无暇,嘴边是一抹幽娴的笑意。那镜头向来是没有美颜功能的,甚至会把人拍丑几分,可即使隔着屏幕,她的模样也足以让人心动。
但在琴酒看来,她简直是一个不确定的威胁。
一瞬间,在这位组织衷心的杀手眼中,杀与不杀两个选项分别跳了出来,杀那个字眼还散发着金光,格外有吸引力。
“大哥……冷静!她的人还在外面!”伏特加急忙提醒他。
琴酒当然也知道现在,还是眼下的交易更重要。然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
下一秒,黑发女人突然抓了一把头发,主动转移了话题:“嘛,但是那副画仿得那么真,大概普通人也没法一眼就看出来吧。至于博物馆的主人,我想他也没有那个眼力欣赏艺术。”
这话说出来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慢,但格外可爱,下巴扬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仿佛她就应该这样说话。
“但是樱庭小姐就看出来了。”安室透像是在波罗咖啡店里聊天。
“因为那副画以前一直是我的,我可不会把它认错。安室先生一会儿见到馆主也告诉他一声,别拿个伪造品出来,污染别人的眼睛。”
樱庭千岁很轻松地回答,而现场四瓶酒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壕”的气息。
贫穷的伏特加感觉自己听到了内心在滴血的声音。
贝尔摩德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假眼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这边的,你们在干嘛?”
这时候的贝尔摩德又扮成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千岁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的脸上扫过,随后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眨了眨眼道:“抱歉,我迷路了。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
贝尔摩德这时才注意到,由于博物馆建造的不规范,配电室和卫生间处于同一条走道上。如果说面前这个女人是准备去卫生间,却不小心走错,跑进了配电室,倒也不是没可能。
她指了指背后的一个方向。
千岁礼貌地道了声谢。
“对了,安室先生。”
离开前,大小姐又看了眼黑皮侦探,浅灰的眼中带着几分希冀的微光,宛如一个沉浸在恋情中的女孩儿。
“你今晚会去波洛值班吗?”
安室透只愣了半秒,接着便笑起来:“我会去的。”
这画面未免太美了,贝尔摩德发出一阵酸溜溜的磨牙声。
琴酒和伏特加的表情也不太好。
等到樱庭千岁终于从卫生间出来,坦然自若地离开了博物馆,弯腰钻进博物馆门口那辆低调奢华的房车里,这群酒才终于松了口气。
神经终于放松的酒们没有注意到,一束目光透过饱和度低的黑色玻璃,久久停留在博物馆的大门上,直到房车启动。
“怎么回事,波本。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
琴酒开始问罪。
安室透迅速解决完手中的活,和揭掉面具的贝尔摩德一前一后混入人群中,等待一会儿的大停电。他按了一下耳机,压低声音道:“我才要问你们,为什么贝尔摩德没有看好配电室的门?”
樱庭千岁突然闯进门的时候,安室透以为自己完蛋了,他一个好好的公安,给心仪的姑娘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竟然是他在犯罪……这也太悲惨了,风见听了都会落泪的!
好在她亲自为安室透找了几个很好的理由,打消了,至少是暂时打消了琴酒对她的杀意。
——虽然安室透觉得樱庭千岁已经看破了一切。
贝尔摩德在一尊古埃及的石碑前停下来,一边欣赏一边解释:“刚才有一对夫妇在厅里吵架了,人都跑去看热闹了,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对夫妇的站位不太好,正好在配电室那条走道到厅中央的油画之间。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听到吵闹声啊。”安室透恍然。
琴酒则若有所思。
听上去一切都是巧合,但真的有那么巧吗?贝尔摩德被挡住的那段时间,樱庭千岁刚好就误闯了配电室,看到波本了?
伏特加问出了疑问:“那对夫妇为什么吵?”
贝尔摩德借着玻璃柜子的反光,优雅地给自己补了暗红色的口红:“好像是为了情人节的事。男的说要去他们订婚的酒店庆祝,女方说想去他们度蜜月的小岛上游玩,两个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琴酒:“……”
伏特加:“……”
两个孤独的单身男性都沉默了,贝尔摩德转了转她细高的鞋跟,接着说了句:“最后,一个路人劝他们干脆两边都去不就行了,事情才解决的。”
听上去更心酸了。
好在这时,贴心的起爆/装置启动了。
博物馆大厅霎时暗了下来,喧闹声四起。贝尔摩德和安室透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开始了布置,打碎展柜的玻璃制造假象。
等到工作人员姗姗来迟地把电闸重新推上去,眼尖的人已经发现,有一个展柜已经空了。
罗丹的雕像不见了!
“啊啊啊啊!!!”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警报声响起。
两人趁这时悄悄离开博物馆,安室透驱车,和其余三人一起前往约定好的交易现场。
……
深夜。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身心疲倦地回到他的公寓。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先不论为什么樱庭千岁会出现在博物馆,给足了他们惊喜。之后在码头进行的与光田组的交易,琴酒没有亲自露面,而是让组织一个代号都没有得到的普通成员去交易。降谷零正要看准时机发出行动的暗号,傍晚昏黄的码头突然亮起了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