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佩苓向后甩了一下她那头茂盛的黑发,转过身来:“几周前我看到一篇报道,有人说钢铁侠不过是穿着机械铠甲的傀儡,任何人穿上它都能变成钢铁侠。”
“理论上来讲这并不算是个错误的说法,但前提是,得有人把盔甲制作出来,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斯塔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变得不再浑身是刺,如果是以前的斯塔克,他一定会把提出这种理论的家伙数落一番,但现在,他愿意先肯定对方,然后再给出转折的变相否决,虽然结论都是“你错了”,但比直接讲出来要温和许多。
唐佩苓摇摇头:“你不是因为有盔甲才是钢铁侠,托尼,那只是一个工具,你就是钢铁侠本身,无可取代。”
斯塔克笑着说:“如果没有这个工具我可当不成钢铁侠。”
“你会去做别的。”唐佩苓道,“你会以另一种形式帮助那些你认为需要帮助的人,只是现在,你刚好有了盔甲。”
“我喜欢听你这么说。”斯塔克从背后拥抱唐佩苓,他亲吻她的头发,把脸搁在她的头顶,落地窗外是一片祥和的璀璨夜景,如果不是因为安东尼的出现,他会觉得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刻。
“所以。”唐佩苓道,“另一个人,他不是钢铁侠,他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头衔,钢铁侠是不会随便伤害别人的。”
“看来你在生气,甜心?”斯塔克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别生气,他伤不了我,这可是你说的,因为我的体内有蝎子怪的小珠子,这东西对付吸血鬼特别有效,我猜他一定气疯了。”
唐佩苓确实非常愤怒,她表达愤怒的方式不是咆哮或者立刻实施报复行为,她会一言不发地待在角落思考,笑容和温柔尽数消失,这表示她认定的目标就要倒大霉了。
吸血鬼并不是高贵的种族,至少对妖怪而言,他们比人类还要低级,因为吸血鬼是受到诅咒的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靠吸食血液为生,永恒不死,却不能见光。
尽管他们对人类来说很危险,但妖怪却是吸血鬼的天敌,没有哪一个吸血鬼敢跟妖怪作对,他们只要轻轻碰到妖怪的皮肤或是任何部位,哪怕一根毛发,都会导致他们的身体出现难以抑制的创伤,如果恰好这时候有别的吸血鬼碰到感染的同伴,也将受到牵连。
另一方面,如果吸血鬼不慎饮下妖怪的血液,那么就永远只能依附于对方直到死亡的那刻,他再也无法通过人类和动物的血液满足饥渴,唯有那只妖怪的血才能填补他的饱腹。
由于吸血鬼不会因饥饿而死,他们一旦离开血的主人就会非常痛苦,无论吸食多少人类和动物的血都没有用。
安东尼在攻击斯塔克的时候受到妖怪内丹的正面反噬,他现在一定生不如死。
唐佩苓不知道安东尼是否承受得了被妖气直接侵蚀的痛苦,大多数吸血鬼都无法承受,那比泡在太阳底下活活烧死还要难熬。他们当然也可以自己恢复,但时间是非常漫长的,而这个过程几乎足够让一只吸血鬼为摆脱疼痛而选择站在太阳底下结束生命。
但是安东尼可以在白天出现,也许他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让他可以直面太阳的光线,那么妖气的腐蚀是不是也没那么严重?
“我会替你教训他的。”唐佩苓道,“如果我见到他的话。”
“佩苓。”斯塔克道,他将唐佩苓的身子掰过来对着自己,“先别管那个安东尼,事实上,他提到了另一件我非常在意的事。”
“高科技的东西我不懂,但如果你想对我说,我很乐意听。”唐佩苓道。
“是结婚的事,不是高科技,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念头,只是不敢提出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无法保护你,而你,最终也会离开我。”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我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我认为我们其实是可以走到那一步的,就像我的盔甲10年后会变得跟现在完全不同,但因为他的提示,我可以让这种事提前发生。”
唐佩苓很庆幸自己没有以妖身的姿态和斯塔克面对面,如果是那样,她的尾巴现在一定在用力摇晃,那一点儿都不符合万妖王的气质,毫无矜持和威严。
她想嫁给他,从唐佩苓确定自己的感情那一刻起她就想要嫁给他了,但这种事并不能挂在嘴边,她很清楚斯塔克的为人。
但是现在,斯塔克似乎想要把唐佩苓期待已久的愿望讲出来,这让她感到无比开心。
“刚刚在浴室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斯塔克把手伸进睡衣口袋摸索着,“我的意思是,之前就想了很长时间,洗澡的几分钟坚定了我的想法。”
唐佩苓焦急地等待着,她不明白斯塔克在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跟他的睡衣过不去:“说出来。”她催促,“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等等,有点卡住了,刚才还好好的。”斯塔克摸到了一枚金属圆环,那是求婚用的钻石戒指,为了这一刻他总是把各种各样的戒指戴在身边,有时候放在西服口袋,有时候放在工装裤里,现在是睡衣。
斯塔克就是害怕在某个气氛绝佳的时刻少了关键道具而抱憾终身。
“你在找什么?”唐佩苓忍不住问。
“戒指。”斯塔克感到一丝慌乱,戒指卡在睡衣口袋的一角,半天扯不出来。
“找戒指干什么?”唐佩苓道。
“我要向你……”
“求婚”被一声巨响硬生生地逼回了斯塔克的喉咙。
克林特闯进两人的套房,他喘着气,在斯塔克打算讲出埋汰话之前抢先道:“娜塔莎遭到绑架,齐航受伤了。”
齐航并没有听从安东尼的威胁第一时间联系唐佩苓,他把自己变成唐佩苓的样子跟着娜塔莎的气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但是安东尼根本没有上当,他立刻揭穿了齐航的身份,并当着他的面划伤了娜塔莎的脖子以示惩戒。
安东尼似乎非常了解齐航,他很清楚他的软肋就在自己手里的女特工上,于是他用娜塔莎威胁齐航,要求他喝下一管要命的除妖剂。
唐佩苓吸出了流淌在齐航血液里的除妖剂,斯塔克能明显察觉到她的怒火正在加速蔓延,房间的温度变得异常冰冷。
“他现在在哪儿?”唐佩苓问克林特。
“侏罗纪世界。”克林特道,“他咬死了好几头恐龙,吸干了它们的血。”
“但他放过了你。”唐佩苓用低沉的嗓音说话,斯塔克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还是,他有什么话要你活着带回来给我?”
“没有,我到那儿的时候齐航都快不行了,那个婊//子养的斯塔克根本没有露面。”克林特道,“齐航变成一条巨大的蛇,我差点被他的尾巴压死,好在我带了抑制剂才让他勉强维持人的形态。”
“嘿,嘿,你最好叫他安东尼,不然我觉得你把我也骂进去了。”斯塔克想活跃气氛,他从没见过唐佩苓如此恼怒,即使满大人将整个纽约糟蹋成废墟,唐佩苓都是笑容满面。
“谢谢,克林特。”唐佩苓道,“我会报答你的。”
“哦,用不着。”巴顿耸耸肩,“但如果你能让我狠狠揍一段斯塔克,我是说,安东尼的脸,我会把那个当做你的报恩。”
“托尼。”唐佩苓道。
“是的,宝贝儿,你想我做什么?”斯塔克拉着她的手亲了亲。
“飞行方面,你的速度的确比我快0.1秒。”唐佩苓道,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但其实,我能日行千里,所以,有时候,我不需要留下飞行轨迹。”
“什么意思?”斯塔克问。
“克林特,替我照顾好齐航。”唐佩苓没有为斯塔克解释,只是说,“自己跟上来。”
唐佩苓瞬间消失了,斯塔克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才道:“你知道吗,丘比特。”他对克林特说,“你稍微晚来3秒钟,我就求婚成功了。”
“我感到非常遗憾。”克林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来今天所有的求婚都被那个混蛋搞砸了。”
娜塔莎有些体力不支,脖子正在不断地流血,她的手脚被冰凉的金属完全禁锢连确认伤口深浅都做不到。
“这样的小伤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安东尼道,“不过,对于外面那些新生的吸血鬼而言,你的血就显得格外吸引人了。”
齐航惹恼了安东尼,他刚刚把在侏罗纪世界的所有活人变成了吸血鬼,幸好现在是晚上,整个主题公园的活人并不多,但也足够将娜塔莎吸干了。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娜塔莎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无视门外嚎叫的,穿着保安制服的嗜血生物,他们在几分钟前还是正常人。
“不,我只是想要把它变得更完美。”安东尼道,“没有犯罪,没有疾病,顺便,再赚上一笔钱。”
安东尼在他原本世界的所作所为遭到了复仇者以及大部分市民的反对,绝境病毒虽然可以治愈病痛,甚至让残疾人长出新的肌肉和手脚,但副作用却是致命的,停止续费意味着让身体付出比之前更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