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转椅面对迪克，达米安撇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我不是陶德，不会随时随地生气。”
“哎。”迪克担忧地看了一下自家小弟，达米安很少会出现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小D你怎么了？”
“还有不要这么说小翅膀，他听到了就真该生气了。”蝙蝠家的好好大哥今天依旧在为调节弟弟们之间的关系而努力。
“最近哥谭市多出了一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物。”十指交叠抵着下巴，达米安一边思索正事一边不忘反驳迪克的话：“我说的是实话。”
“哈，神秘人物。”迪克苦着脸消化这个消息，他感觉现在有点消化不良：“真是好极了，出现在哥谭的神秘人物。”
只要哥谭出现神秘人物，多半都代表着接下来的时间段里他们大概要为了这个神秘人物有得烦恼了。
神秘人物的出现迪克所有的注意，达米安非常满意他终于不再说起关于兄弟关系的话题。
以至于他也没和迪克说，他怀疑那个神秘人物和刺客联盟有关。
没关系，他会独自处理好这些的。
今晚他们的夜巡任务主要是抓住一帮进行武器贩｜卖的犯罪团伙，难度称得上十分简单。
在离犯罪团伙约定好的交易时间前，迪克和达米安花了点时间收拾了哥谭的小混混们，把他们打包给哥谭警｜局的警｜察们。
但是等到了约定时间后，蝙蝠车监控的交易地点却没有出现一点交易的迹象。
“他们没来。”迪克站在最高处，严肃着脸道，“而且是两伙人都没到。”
“我的情报没有错误。”但是穿着风衣的蝙蝠侠这么道。
达米安相信自己的调查，迪克也同样相信他的能力。
如果情报真的没有问题，那么就是犯罪团伙那方面出了问题。
内讧？黑吃黑？
义警们决定再等待片刻。
很快，远处的集装箱集中区域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迪克和达米安对视了一眼，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赶去。
“嘶——”迪克倒吸一口凉气。
迪克敢拿小翅膀的节操打赌，如果他没有被这些年的经历锻炼过胆量，看到眼前这幅场景他绝对会吐出来。
现在只觉得恶心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里仿佛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射，集装箱上溅满了变得暗红的血液，留有逃亡时不慎印上的血手印，他们甚至可以看到血液里泡着破碎的内脏和断裂的肢体。地上躺着的几个人，胸口早就没了起伏。
看面孔依稀还可以辨认出这伙被杀害的人就是他们今晚的主要任务。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达米安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双手不断握紧。
——这是对他、对蝙蝠侠的挑衅。
………………
酒吧永远都是热闹的，混合着颓败和活力，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醉生梦死是这里唯一的永恒。
达米安来到这里等待线人时，酒吧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
这原本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夜晚。
但是今晚的这里先是短暂的安静，然后陷入了更加狂热的吵闹中——源于一个女孩的到来。
世界上有很多的美人，如果把那些美人比喻成珍贵的珍珠，那么这个女孩会是她们当中最为夺目的一颗。
金色的发丝带着烈日阳光下的光芒，卷翘浓密的眼睫半遮挡着蓝得如同大海的双眼，沾满了鲜血般的红唇紧紧地抿着，这个女孩是诗人口中歌颂的宁芙。
只是用言语夸赞她的容貌都是一种怠慢。
达米安却微眯起眼睛，在脑海里极速搜索最近受到的情报——没有任何消息说过有海妖来到人类世界，还是一只他颇为熟悉的海妖。
——那只被困在刺客联盟并被他救出的海妖。
这只海妖在几年后，重新出现在人类世界。
这位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女孩轻轻略过众人，继续寻找自己今晚的目标。
最后她坐在了达米安面前。
伪装为一名普通人的达米安控制住面部肌肉，按照合理的弧度露出了一个受宠如惊的普通男人该有的表情。
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由女孩开口：“你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灵魂。”
海妖嗓音空灵清澈，却也蛊惑众人，也许她的嗓子曾经被神明吻过，但同时也受到了诅咒。
“达米安。”最后吐露真名的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达米安的眼神霎时间凌厉起来。
——眼前这个海妖看穿了他的伪装。
而他的伪装能力，除了最熟悉的人和拥有感应灵魂能力的人之外，没有人认得出处于伪装下的他。
达米安并没有听说过奥黛有感应灵魂的能力。
奥黛没有因为眼前的男人眼神的变化而有一丝不安，她的眼睛甚至更亮了。
酒吧里黯淡的光在她的眼底绰绰生辉，那是如同精怪般的美丽。
只要一眼，便值得无数的人愿意付出所有，只为了博得她的一丝注意。
而那冷冽的深海气息萦绕在身侧，让她看上去更是格外与众不同。
一个魅惑又冷淡的矛盾体。
达米安顶着酒吧里所有人瞩目的眼光，脸上替换为一个被夸赞而得意的愚蠢表情。
“你也有一个和你的外表一样美丽的灵魂，这位漂亮的女士。”他道。
她低笑了一声，轻声反驳：“不，那你可猜错了，我没有灵魂。”
达米安挑眉，有些意外她的回答。
没有那种生物是没有灵魂的。
他让调酒师送上了两杯鸡尾酒，放在了他们的桌子前，奥黛好奇地拿起一杯蓝色玛格丽特，端详杯中静谧的蓝色液体。
“这个像海洋的颜色。”海妖称赞道。
她主动喝了一大口——几乎有半杯鸡尾酒那么多，然后被鸡尾酒的味道刺激地皱起了精致的脸蛋。
她的表情灵动而有趣，眼里藏着一片未知的世界。
“但它比海水还要难喝。”
“这是酒精的味道。”
尽量放松着身体，达米安暗地的警惕却提高到了最高点，“也许我该请问一下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看似无害的女孩歪了一下头，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的名字，“My name is Pearl.”
“珀尔？”达米安重复道，“一个很好的名字。”
他莫名地感到一些愤怒：奥黛抛弃了他给她的名字。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不太好。
海妖似乎不太会喝酒，不过是一口就让她的脸染上红晕，女孩看上去是醉了，她的身体慢慢靠近达米安。
在他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达米安把靠在他肩膀、似乎喝醉了女孩带到了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中。
暧昧的气息随着跌跌撞撞的动作交缠在一起，不多会儿，海妖的手已经伸进达米安的衣服里了。
他在下一秒抓住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低声警告道：“Stop!”
而奥黛的回应则是直接吻上了达米安。
一个带着酒味的深吻。
他们之间的吻像一场战争，猝不及防地闯进，带着血腥和疼痛，两人在唇舌间互相搏斗。
退后的人将丢城弃甲，面临失败的结局。
女孩的身体越来越软，达米安准备放松困住腰间的手。
但现在下一秒，带着蛊惑的空灵歌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等达米安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里正握着一颗光滑的金色无暇珍珠，而万能腰带中少了一个对于其他物品来说有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一个蝙蝠镖。
奥黛则失去了踪影，只有手上残留的温度告诉达米安海妖曾经出现过。
达米安彻底黑了一张脸。
………………
再一次见到海妖时，是在蝙蝠侠的日常夜巡时间。
空气里充满了让人心慌的血腥味。
金发的海妖趴在水面上闭着眼休憩，鱼尾浸泡在黑色的睡眠之下，鱼尾摆动海水的声音冷冷响起。
她像是专门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海妖只露出了半张脸在达米安的视野中，但也仍然窥见她的美丽。
那是极度危险，引人心甘情愿地坠入深渊的美丽。
达米安并不靠近，只在远处观望。
人们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这种神秘的生物，不知道她们的习性，不知道她们的能力，一切都只来自于真假不明的各类传说。
哪怕小时候朝夕相处过，达米安也并不清楚多少。
前几天的教训告诉他，不接近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嘶哑着声音道。声音里暗含着多少威胁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
前几天的情报交易因为奥黛——也许现在该喊她珀尔了——的到来而失败了，被表达了青睐的达米安实在太过引人注意，每一个举动都受到了他人过多的瞩目。
在这种情况下返回酒吧获取情报的风险太大，达米安不得不取消那次行动。
而因为那次取消的活动，他错失了一个解决掉贩卖毒-品的帮派的好机会，为此后来他又通宵了好几个晚上才达到原来的计划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