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九个字,足够引起人的无限遐想了。
“母亲”二字,难道说这只魔虫是法斯维亚的王后放在她的继女身上的?
其实魔虫最为可怕之处在于,它吸食魔力的时候,便如同吸食人的内脏骨髓一般,会让人产生难以忍耐的痛苦,而且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便会融入血液,很难找出来。
究竟是有多恨,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这下子,就连一贯瞧不上芙洛拉的国王陛下,眼里都不禁带上了些怜悯。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宴会自然是办不下去了。
国王本来是想让希尔公主在王宫内好好的休息会儿,但见她一脸苍白却还坚持要回去,倒也没有为难,让两位殿下出了宫。
艾尔莎紧紧的跟在后面,上了马车,芙洛拉吩咐所有侍女出去,看着面前的空气,“还不打算出来吗?”
眼前唰的出现一个人,见她不悦的模样,艾尔莎顾不上解释,赶紧过去给她顺毛。
身体本来就不好,气坏了就更不好了。
刚走一步,脚下突然传来尖锐的刀割的痛,像是踩在最锋利的刀刃上,割破最外面的那层皮,然后一层层的往里挪,直到见血,见骨。
猝不及防的疼痛刺激的她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惨白的小脸看上去比躺在榻上的芙洛拉还像个病人。
外面的侍女听见马车里的响动,“殿下?”
“没事。”芙洛拉出声制止,刚想起身看看小宠物怎么样了。
“躺好,别动!”
艾尔莎皱眉,捂着额头,刚刚那股疼痛劲儿没过去,但她也没忘记公主殿下同样惨白的脸。
咱们就别老大看老二了。
也不知是被她的话镇住了,还是怎的,芙洛拉乖乖的躺着,一动不动,歪着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等到艾尔莎意识稍微清醒点儿,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是在庆祝自己又熬过了一次。
以膝代脚,轻轻松松的走到殿下的面前,这种别致的走路方式看的芙洛拉眉头直皱。
“殿下,还疼吗?”
魔虫被引出来,芙洛拉的额头上自然不再冒冷汗,胸口处也不疼了。
芙洛拉看着她,犹豫了会儿,漂亮的凤眼里满满的都是脆弱,声音比往常低了不知道几个度,“有点。”
艾尔莎看着这副从来没有的小可怜、瓷娃娃的模样,顿时母爱爆棚,伸出手顺着公主殿下的头发温柔的摸着,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末了,她觉得还不够,探过身体,蓝色的眼睛满含怜爱的望着芙洛拉,然后将她一把揽到自己怀里,手抚着她的背,口中不住道,“不痛不痛,都给我痛。”
如今不是很冷,正好是刚刚入秋的时间,侍女们为艾尔莎准备的衣服也算不上全副武装,只不过刚好露出半截手臂和半片胸脯。
被迫埋了一脸胸的某人……
杰克浑身湿淋淋的被人从池塘里捞上来,失魂落魄的被送到亚当的房里。
那只小强,费怡也只是命人重新捆好,送到布鲁克王子的房间里。
艾尔莎突然出现在王宫,怎么样都解释不通,但竟然也没有人追究这件事。
她怀疑不是没人追究,而是追究的那个人下了马车后,病情看上去反而比之前还要严重些,实在是分不出精力来管她了。
摸着新轮椅的扶手,艾尔莎看着簇新的代驾,叹了口气,她心里也疑惑啊。
半夜,卡纽尔斯最大的销金窟才刚刚开张。
里面灯红酒绿,一个搂着一个,一个拥着一堆,调笑戏弄、莺声燕语不断,但凡你有钱,在这里你就是大爷。
最里头的那间包厢,主事的刚从里边退出来,吩咐下手在外边守紧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里头可是把他们命赔了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包厢内香雾袅袅,打扫得一尘不染,布置的高雅整洁,完全看不出是在销金窟里头。
路西·赛斯左手跟右手下着象棋,觉得格外的没意思,毕竟两只手都是自己的,下赢了也没成就感。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
最后一步象棋走完,也没有分出胜负,路西收拾着棋盘,准备走人,心想今天百分百被人鸽了。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魔力波动,他手中的动作一顿。
来了。
来人身披黑色风衣,遮掩住了身形和大半张脸,在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打算露脸?”路西调侃道。
兜帽摘下,下面是一张光彩照人的美人脸,眼尾那颗泪痣滴在那儿,增添了美人的妩媚和生气。
仔细一看,黑袍里头隐隐露出华丽的裙摆。
路西不忍直视的别过脸,半天才缓过来,深吸口气,转过头,“请问您还打算这样多久?”
“不好看吗?”芙洛拉嘴角上扬了些,眼底一派轻松愉悦。
“好看是好看,”喜爱美人如他,也不能违背良心说出不好看的话来,“但就是你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哦。”漫不经心的语调,一点儿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算我求求你了,快点变回来吧。”路西真的不想以后每天闭眼,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都是这张惊悚的脸。
对面的人啧了一声,像是在嫌弃他的麻烦,但为了照顾这位三王子殿下弱小无助的内心,他还是低声念咒。
脸上闪过暗沉的红光,几个呼吸过后,抬起来的便是一张截然不同的清俊隽逸的男人的脸。
说截然不同,其实也不是很对,因为同样的五官,同样的凤眼,同样的眼尾的那颗泪痣。
但当原本柔软的脸部线条变成清瘦的线条分明的后,却猛然间少了几分艳色,多了一些男子的锐意。
漆黑深邃的瞳孔,随意的姿势,他坐在那儿,明明什么都不做,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威压,可就是让人不敢接近,觉得深不可测,危险十足。
路西看着这张脸,摸着他的小心脏,总算是放下了心,想他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将之前那张赶出脑海,现在总不至于重蹈覆辙了。
想起当初的食不下寝不眠,眼泪汪汪的抱紧自己。
路西咳嗽一声,过了这么久,他都忘了还有正事没做。
“议院那群老头我已经解决了,随时都能上位。”
“北边的一些小国家也陆陆续续搞定了些,你要是现在行动的话,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都会支持你。”
芙洛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现在行动?”
路西受不了他这个自我打造的人设,双手撑桌,“弗洛拉,你TM不造反来我这儿干嘛?”
弗洛拉手中转着玉石质地的象棋,听着这位算是他生命中唯一好友的牢骚,难得没有嫌弃,还破天荒的对着他笑了下。
“找人路过啊。”
☆、第 20 章 魔法天赋
路西遇到弗洛拉,并成功成为这位蛇精病的唯一的知心好友,那真是枯木开花,朵朵难发。
那时,他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拥有着一颗热爱世界热爱生命的美好心灵,还没有被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所毒害。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
卡纽尔斯城内一片欢欣鼓舞,因为今天是他们伟大的国王陛下的四十六岁寿辰,整个王城都在庆祝。
周围的国家自然也纷纷前来祝贺,送上贺礼,国王更是大肆举办宴席,邀请众人前来参加。
三位王子站在城门口接待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大哥,等会儿我们就去狩猎吧,”路西扭动着脖子,兴奋的跃跃欲试,“我都好久没和大哥二哥一起骑马了。”
“骑马多无聊啊,到时候大哥带你去玩更好玩的。”索亚拍了拍他的肩膀,“奥姆休,你说呢?”
“什么更好玩的?”路西打破沙锅问到底。
奥姆休看看他们两个,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别处。
一列车队由远及近,看上去气势十足,车队最前面悬挂着一面旗帜,荆棘铺垫,上面是一头半卧着的狮子,看上去充满力量,这是法斯维亚的标志。
队伍越来越近,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他们不再聊天,上前迎接。
前面那辆马车里下来一位还带着点青涩意味的俊朗少年,看见他们,有礼貌的脱帽行李,然后猛地翻脸凶巴巴的冲着后面那辆马车喊道,“到了!”
看来这位便是法斯维亚的王储吉恩·希尔,不过后面那辆马车上会是谁?
帘子被人慢慢的掀开,侍女早就摆好了踏脚,好让人安全的下马车。
白皙的手和暗色的车帘摆在一块,显得愈发白皙细腻。
她低着头,黑如瀑的长发随着动作挡住了半边脸,让人看不清楚。
等到她在地面上站稳后,才矜持的笑了笑,对着众人行了标准的宫廷礼。
颇具风情的凤眼,泪痣在眼角欲滴未滴,勾人心魄,薄薄的唇,修长白皙的脖颈,身上穿着的是正式的宫廷礼装。
虽然看上去还很年幼青涩,但足以让人想象其未来的倾城美貌了。
一时间,众人都被她的美貌震撼到了,周围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大家都呆呆地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片刻也不想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