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闵浩心中安慰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都是成年人了,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对方觉得理直气壮,那么其他人再劝都是没用的。
2015年对winner的其他人而言是非常痛苦的一年。
整年的空窗期却坐在家里看着其他人大放异彩一步一步从后面超越,而自己被束缚着手脚在当权者的要求下不能奔跑。
南泰铉创作了不止三首他认为能够放到专辑里做主打的好歌,杨贤朔每次听完无论好坏都是让他耐心等待。可是一个人戴上耳机听歌的时候又常常会想着那些旋律。
宋闵浩这样对闵蕤说:“无论外界怎么说,我都是庆幸我参加了《show methe money》的。即便收到了很多让人委屈的攻击,可我却能够堂堂正正地发表我创作的作品。”
如果没有比赛,可能也就没有那首《怯》。
杨贤朔把yg营造成那种依赖于核心几人小工生产的精致私人作坊,主打量少而精的音乐发行却苦了一直在等候本命回归的粉丝。
但按照数字来说,yg家每年推行的歌所营销的利润却并不算少。
大公司就是有底气让艺人有休假的时间还不用担心人气和曝光的影响,毕竟他们有家族饭。
杨贤朔对旗下艺人生活方面的管理不如他对作品的管控严,跟sm是不一样的管理风格和经营模式。
“如果是哥的话,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颓废吧。”虽然就连赶外国行程都得被催着交作业似的写歌是让人烦恼的事,但是对于没有被方时震选中进专辑的歌他都有指出一条明确的归宿。闵蕤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几次跟方时震意见相左的情况,不过他们俩关系在娱乐圈着实特殊不能跟一般情况相提并论,“既然是一起出道也得为其他人负责任啊。”
宋闵浩嘴角勾起一丝未达眼底的笑,闵蕤虽然有些时候早熟的不像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但到底还是有年龄和成长环境的局限性,他接触的都是志向相同又彼此完全信任的兄弟:“你觉得,如果是在公司上班,员工跳槽需要对一个工作组的其他人承担道德上的责任吗?”
闵蕤明白了宋闵浩话中的意思。
“对不起,哥。”他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跟南泰炫相处过,这样武断直接地批评也实在是仗着宋闵浩对他太好。
宋闵浩低沉的笑声通过听筒传来,闵蕤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了,但内心还是有些抱歉。
“话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有中国行程吗?”杨贤朔的算盘正好把闵蕤在中国的日期往后推,而那段时间正好是winner在中国的活跃期。这种夺人流量的流氓行为闵蕤并没有在宋闵浩跟前抱怨过,但不代表宋闵浩心里没数。
闵蕤对错过的行程并不遗憾,他的国籍是中国国籍,那里是他家,想什么时候回去也没人能拦着:“可能会有世巡,但那是市场部的事。”
宋闵浩当然问得不是这个,中国市场那么火爆,不去开巡演捞金的才是异类,大前辈如big棒都能被公司借着兵役前最后一次合体炒作在中国连二线城市都一场又一场的见面会:“那你的个人行程呢?难道没有吗?”
闵蕤把身子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语气淡然:“也没有综艺邀我啊,国内的水也是挺深。”
宋闵浩叹了口气,把自己都脸揉了揉:“都不容易。”
闵蕤安慰他:“挺过去就好了,也没那么可怕。”
这就是宋闵浩最喜欢闵蕤的一点,在他身上永远都看不到消极,这孩子从来都是沉着冷静地向着目标出发。
——
这世界或许存在巧合,但更多的还是精心策划的偶遇。
在金楠俊睡下之后,闵蕤穿上造型师在活动之后精心为他搭配的一套服装,在接到司机的电话之后,他把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在法国待着的最后一个晚上,如果不搞出点动作,那也太辜负了这来回的机票。
“睡了一觉吗?”刘石允把冰敷的东西递给闵蕤,就是害怕他晚上睡觉造成脸部浮肿。
闵蕤摇摇头,但还是接过冰袋让自己神智更清明一些:“人现在在哪?”
他问的是之前短暂合作过的导演哈维尔*多兰,在来法国之前闵蕤就看见有粉丝po出在巴黎街头和哈维尔的合影,自从去年拍摄了adele的新歌《hello》的mv之后他就算是正式进入了流行乐爱好者的视野,闵蕤在出道前只是参演过他的电影扮演一个龙套角色,太过于贸然地发出邀请,他觉得不一定能够满足这位导演的艺术家需求。
“我需要和你一起去吗?”刘石允心中闵蕤才是他真正的老板,方时震给予闵蕤在公司的自主权很高,他们这些员工私下里喜欢称呼闵蕤为小国王,“我就静静地待着。”
闵蕤虽然没有睡着但还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的头发在出门前匆匆忙忙地洗了一次,为了不惊扰其他人他也没有使用电吹风。
男生宿舍是不存在干发帽这种东西的,他也来不及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因此他的发尾还在往衣服上滴水。
水渍晕染了他肩膀上的衣物,刘石允在说话的时候还顺手帮闵蕤擦着衣服上的水渍。
“哥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和浩范哥的区别吗?”闵蕤用他连帽衫的帽子整个地罩住自己的头发,让连帽衫的帽子吸收他头发上的水分,“如果是浩范哥的话,他会用毛巾先包住我的头发。”
刘石允动作一顿,接着继续帮闵蕤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
“不过,如果是浩范哥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跟我出来。”闵蕤注视着刘石允的眼睛,那双丹凤眼的眼角往上挑起一个弧度,琥珀色的瞳仁在昏暗的车厢里依旧有着独特的亮度,“哥,谢谢你陪我胡闹。”
刘石允淡淡一哂:“闵蕤啊,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哥就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回似的。”
闵蕤用帽子把自己的头发胡乱揉了一通,然后把放下:“为什么叫重来一回呢,哥现在过得不就是自己的人生吗?”
刘石允动作一顿,很快笑了出来:“你说的对。”
闵蕤对着后视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手把发型偏分:“哥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知道。”刘石允也是接到消息才敢深夜带着闵蕤出来,他看了一眼闵蕤的素颜和身上带着水渍的衣物有些犹豫,“那不然把外套换了?”
闵蕤看了眼自己的衣物,其实在夜店的灯光中这些都看不真切。
刚刚还在说别人去夜店玩不顾及组合的声誉,现在他自己也得去了。
司机把车开到指定的地方之后就停在路边,刘石允把佣金的一半付了之后让他继续等在那里。
“做好丢人的准备才来的,身上穿的寒酸一点也没什么。”闵蕤出示证件给酒保之后才被放行,他对刘石允说的轻松,但其实内心同样惴惴。
他们走进夜店之后刘石允领着闵蕤到一块像是vip区的地方,迎面就有领班模样的人过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
对方看见他们亚洲特色的长相,开口说的是法式口音的英语。
“两杯血腥玛丽。”闵蕤对他说道。
那人看了一眼刘石允:“您能出示一下证件吗?”
闵蕤把他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对方简明扼要地看了一眼末端的数字。
“还需要看护照吗?”闵蕤调侃道,“我经历太多次这样不信任的眼神了。”
刘石允还以为对方看出他们的意图,有些愤愤不平地用韩语说:“在韩国好歹我也是跟他一样的人,到了法国被自己的同行这样对待,一想还真的是不爽。”
“他是服务生不是经纪人,”闵蕤转过头对刘石允解释,“他也只是在这家酒吧打工。”
刘石允又不是没去过酒吧,被闵蕤这么一解释才是真的丢人:“在酒吧打工的还需要穿成这样吗?”
那人的衣着看起来比他们讲究多了。
闵蕤只是笑了笑,换成他领着刘石允往里面走:“我看见多兰他们了。先不要贸然过去,在一旁安静地喝酒就好。”
“小老板,这个地方的酒水可不便宜。”刘石允坐在吧台看见酒水单之后又看了一眼正在观察周围环境的闵蕤,“你刚刚点的酒可就……”
闵蕤把视线转了回来:“恩。你没发现我点的是最便宜的吗?”
刘石允发现了,同时也放心了。
闵蕤出门没带钱包。他看的真真切切。
“看样子他只是跟自己的助理聚在这里。”闵蕤扫了一圈压低声音对刘石允说,“尽管这里没什么人听得懂我们的话,但还是谨慎点比较好。看样子他们玩的还不错,只需要一个契机吸引他们的注意让他自然而然地看见我。”
刘石允学着闵蕤用喉音道:“那你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注意?”
首先是换个座位。
闵蕤另外找了个顺光却又处在多兰视线范围之内的位置坐下,这时他们的血腥玛丽也端了上来。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出于职业要求,侍应生对这两个点了店内最便宜酒水的顾客又多问了一句。
“泡椒鸡爪。”闵蕤用中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