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身旁闵蕤带着水雾眨巴着的丹凤眼，闵允其才渐渐清醒。
“要去哪儿？几点了？”闵蕤没睡醒的时候清亮的少年音会带上鼻音，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闵蕤腰腹发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说怎么睡着了觉得有点热，原来羊毛衫没脱。
闵允其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套上灰色毛衣:“你待在家里继续睡，我陪他们去趟医院。”
闵蕤点点头，虽然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但是闵允其一家人难得团聚，去医院肯定不是为了玩，人家家里的私事愿意告诉他会直接说的，不说就是因为不方便。
“我去问问网络密码，你打游戏也可以。”闵允其说完也笑了，“不然你念书吧。不是报了网络课程吗？”
闵蕤翻个白眼，就算他不玩游戏可这前后两句话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闵允其一家人走了。
闵蕤订的网络课程是可汗学院的公开课，可汗是美国常青藤联盟的大学生，最初办理这个网络授课还是为了给亲戚家孩子补课。结果一段时间后这位学霸惊讶发现学校教学质量良莠不齐，在对那些能力不足老师的无语之下这位学霸就设立了网站免费教授课程。
现在这个跨国的网站课程已经多到了数学化学物理，闵蕤从某网站看见推荐索性记下了可汗学院这个名字，打算在有空的时候听听课程消遣一下。
网站首页是全英文，韩国人还没有做翻译。
闵蕤的英语阅读水平也就跟英语国家十四岁少年差不多，幸亏韩国这边课程大多数英文词汇都是音译，猜着猜着也就懂了那些视频分类对应的学校课程。
粗略一看，视频分类倒是很仔细，跟参考书上的专题类型差不多。
点开视频的时候一个肤色偏暗的白人脸刚露出来，闵蕤的手机就响了。
“喂？”闵蕤暂停视频，接了电话。
“闵蕤啊，”声音很有磁性，闵蕤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看来电显示——哦，yg金知远bobby。
“bobby啊——”闵蕤也学了他的腔调拖长腔。
“哈哈哈，你在哪里？”金知远问，“你这么喊我名字好肉麻啊。”
闵蕤勾起嘴角:“我不在首尔，你们有活动？”
“韩斌在地下碰见了一个flow特别厉害的朋友，他还想喊你一起去。”金知远坏笑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去过地下吗？”
闵蕤心想，地下那样的地方他来韩国的第一天就在那里经历了人生最不想经历的一次经历，不至于留下阴影但也不会常去瞎晃悠。
之前方时震拜托他去地下找宋雅妍那也是因为他没告诉方时震怕这位叔叔瞎担心他心理状况而已。
“开玩笑。”闵蕤哼了声，倒不是生气的语气，“你们也没成年吧。”
金知远95年12月，金韩斌96年十月…
金知远嘿嘿一笑:“有办法就是有办法咯。你既然不在首尔那我们下次再约，话说你上次招呼不打一声跟着女孩子就走了……”
“那是杨社长说要送我回去。”闵蕤道，“你连人家叫lisa都不知道吗？”
金知远忘性大这倒是真的，不过提起lisa他倒想起另一件事情了:“小道消息说我们公司要推女团……”
闵蕤应了一声:“你们社长上次月末评价似乎是更在意女生那边……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准的，好好练习总没错。”
这就是大公司的弊端了。
竞争很激烈。
金知远也知道这点，但是还不足以让他畏惧:“反正我也觉得现在出道早了点，big棒出道的时候年龄都不小了……我们社长不走年下那一套。”
或许是公司不同，他在闵蕤面前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年下有什么好。”闵蕤身为年龄最小者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忙内的命运，除非出道之前方时震能找到个98年的，不然他肯定是忙内了。
金知远又笑了:“羡慕吗？哥哥我生的早啊。”
但其实这家伙在yg也算忙内了吧？
闵蕤撇撇嘴，金知远不是很在意辈分，闵蕤跟他聊天的时候两个人都没用敬语。
这家伙是第一次见面上来battle就diss人的个性，闵蕤也就见怪不怪了。
“泡吧注意点吧，哥。”闵蕤道，“别在撩妹的时候被杨社长逮到啊。”
金知远急了:“别乌鸦嘴，我solo这么多年可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撩什么妹啊，我看见女生都脸红的……”
说到后面这哥觉得不利于维护自己的形象，声音也渐渐小了。
“有时间找女练习生聊天啊。”闵蕤毫无顾忌出馊主意，“要珍惜公司现有资源。我们公司没女练习生，找女孩聊天还得跑到大楼外面的街上。我在公司这么久最熟的女性还是保洁阿姨。”
金知远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杨贤朔让男女练习生分开训练，住的宿舍都不是一个小区。
女生住东区男生住西区的情况……
“韩斌来了。我不跟你说了。”金知远见到基友果断挂电话，“到时候回首尔了我们再聚聚哈。”
“拜。”闵蕤也没什么兴趣继续聊下去，他这样的话题废真的找话题非常无语……这次都把话题找到女练习生身上去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鬼话啊!
闵蕤抓了抓头发，把电脑屏幕弄亮。
紧接着又是一个电话杀过来。
“楠俊哥。”闵蕤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机修好了？”
金楠俊继上次弄断门把手之后在充电时把手机接线口硬生生扩大了一倍，崩溃的不止他自己，还有借他充电器结果充电器被弄弯的郑浩锡。
金楠俊低沉的声音有点沮丧:“刚刚修好，不过套手机壳的时候把漆弄掉了一块……”
这哥的手上分泌的不是汗液是硫酸吧。
闵蕤叹气:“哥，你找我干什么？我本来想学习的。”
“你作业都没带学什么……”金楠俊道，“大邱怎么样？允其哥呢？”
“和他爸妈出去了。”闵蕤道，“我留在他家里上网。”
金楠俊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我新曲子出来了。”
闵蕤瞬间提神:“怎么样叔叔看了吗”
“他说我歌词没新意。”金楠俊叹气，“还说不能引起共鸣……”
“什么歌”闵蕤问。
“名字叫《学校的眼泪》。”金楠俊告诉他，“这首歌基本上没vocal什么事，但是你要练rap也有合适的小节。他居然说要找演员部新转来的一个人来搭！”
小公司不存在家族饭和公开练习生这回事。但闵蕤在油管上的视频圈粉无数，平日里对亚洲流行文化不屑一顾的欧美国家怎么知道大小公司——看见满意的视频顺手点赞而已。因而公司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让公开闵蕤的资料，方时震和孙承德都觉得闵蕤的实力还没到一出道就引起爆炸式效应的地步。
闵蕤作为他们中人气最高者还被这几个哥哥打趣过。
“名字还不错。”闵蕤没有回应后面的话，“学校里的爱□□件引发的眼泪？”
金楠俊那边楞了一下:“你小小年纪想些什么呢？”
“哥……”闵蕤无奈，“我只是问问而已。”
金楠俊告诉他:“就是说叛逆期的一些想法吧，追逐梦想与家长和学校的矛盾这样的……”
闵蕤了然:“哦。你知道为什么叔叔说没新意吗？”
“我写的歌大多是这样的。”金楠俊也知道，“但你要我写那种情歌前提是我得谈过恋爱啊！”
闵蕤沉默了。
他们公司走的hippop路线本来就小众，歌词如果还不能引起很多人共鸣的话跟孤芳自赏没什么区别了。方时震的挑剔他们都能理解，但是……
“好歹没挑剔编曲嘛……”闵蕤安慰道。
“编曲我也只是正在学习中啊，”金楠俊说，“什么时候你们能回来？我还想给允其哥看看。”
“如果能回来允其哥肯定会赶回来的。”闵蕤看了眼时间，“允其哥平时就住在工作室了，他多休息下也好。哥你也别老待在工作室里啊，视力都下降了。”
金楠俊嘀咕:“到底谁才是哥啊……真是的。”
“圣诞节快到了。”闵蕤建议，“不如先给家里选点礼物吧。”
金楠俊跟家里因为工作的事情闹的矛盾不小，虽然没有到闵允其那样离家出走的程度但只要提及职业楠俊妈妈脸色就会变的。
“知道了。”金楠俊无奈，“你给pd的礼物选好了？”
“呃，还没有。”闵蕤摸了摸鼻子，他只顾着给这哥提建议了。
方时震能需要什么他买得起的东西呢？闵蕤关了视频干脆在易贝上找找灵感。
逢年过节这样的礼物方时震都会给他一份，闵蕤也不知道自己能送些什么。
他的零花钱都是方时震给的，买礼物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是他真的没有兼职的时间……
去年闵蕤是用自己的自创曲当礼物送了。方时震还说如果闵蕤一直都是这样的作曲水平那他离成为组合的ace还差很大一段距离。
为什么他要开启这样的话题啊。
今天真的不适合跟人聊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