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女孩拿着自己的成绩单，走路的时候手指还有些发颤。
等看到墙壁后面的人时，她的眸子一下子就变大。
“怎么不走了？”那老师在她身后问着。
女孩眼见着那个干净如光的少年把薄唇按在唇间，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那老师挑眉：“李梦然？“
“没什么老师，我是想说，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李梦然回过头来，强迫自己笑了一下。
那老师这才没有继续往前走：“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吗？
是懦弱吧。
李梦然掐紧了自己的双手。
故作若无其事的迈着步子。
那老师也转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时候博九才走了出来，低眸看着眼前眼睛微红的女孩，递给了她一根棒棒糖，嘴角轻笑：“是不是心情很不好，抱歉，滑板不受控制，撞到了不该撞的事。“
李梦然知道少年是在替自己解围。
她想现在的一中，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博九。
那个滑着滑板穿行在校园中的王子。
他洒脱，帅气，温柔，像是光。
李梦然再笨也知道没有什么滑板不受控制这种事。
而是少年听到了什么，才会替她解了围。
只是那样的事情，太让人难以启齿。
李梦然紧攥着双手，许久许久之后，她才说了一句：“我没有做，我也不愿意。“
”我相信。“
几乎是下一秒。
少年就说了这三个字。
没有一点迟疑。
这些也不算什么。
而是接下来那一句。
“一个人，对抗这些，很辛苦吧？“
李梦然没有办法去形容听到那句话的感觉。
太久了。
整整二十多天。
她仿佛度日如年。
杨老师知道她性格懦弱，看重成绩，才会一直这个样子。
这样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别人说。
她甚至害怕她说了，有人会说，你看，那个人成绩不好，还勾引老师。
她太害怕一些流言蜚语。
那些普风捉影的言论。
几乎比真刀实枪更伤人。
所以，她不敢说。
什么都不敢说。
第526章 低
李梦然不是没有想要把这些告诉她妈妈。
可是在妈妈的眼里。
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家就算家境不错，也是职工家庭。
妈妈那个圈子似乎永远都在比孩子。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比完长相比懂事，当然最重要还是比成绩。
只是刚上高二。
就被期望着能考上全国一等一的学府。
李梦然觉得透不过气。
可这些她都能可以克服。
最不能克服的是，在一群阿姨说到成绩的时候，妈妈看向她时，几乎要放弃的目光。
每一次聚会之后，妈妈都会沉着一张脸。
虽然不会冲她发火，却在开车的时候，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所以，李梦然更不敢和妈妈说这件事。
因为妈妈一直都说你们学校的那个杨老师不错，还主动打电话来说要给你补课，这次你要好好努力，过年的时候考个好成绩，妈妈带你去海边玩。
李梦然知道那样的“补课“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补课“。
她害怕，所以即便一到那天，她就关机，也不去“补课“的地方。
一连三次的“不听话“。
妈妈终于在某一天，叫住了她：“你到底想怎么样，让你学习就这么难吗？“
李梦然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杨老师他……“
“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
妈妈也是个知识分子，所以从来都不会发火。
可就是那样，李梦然才更觉得没有办法开口。
一件事，一直压在心底。
没有人可以说。
只能在自己的房间，抱着自己的双腿，靠着墙壁，想要消失。
因为只有消失掉，她才不用面对这些。
可是第二天，太阳依旧会升起。
“补课”成为了她最害怕的东西。
当博九听完李梦然所有的话之后，眸光微动，禁不住的伸出手去，将那个女孩抱进了怀里。
那个怀抱充满了亏欠。
没有人知道博九到底亏欠了谁。
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当年她能快一步。
那个蹦蹦跳跳，总是喜欢趴在她背上的女孩子，就不会离开。
可是作为朋友。
她却只想着她黑客Ｚ的身份，去替别人做了那么多事，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
这次……不会了。
博九眸光沉了下去。
把李梦然送回去之后。
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上面还有秦神发给她的信息。
她一向相信做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网络入侵这种事，如果在军区大院做，不会有任何人想到，只要大神能给她三分钟。
她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博九觉得除了要出动这件事，最关键的是她想要看到大神。
因为，只有看到那个男人。
她才会压制住那汹涌而来的戾气。
不能让自己变成全黑。
而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有那张曾经放在家里的圣诞节卡片。
上面的字迹清隽可爱，就像那张记忆中的脸。
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Ｚ吗。
你做的很好了。
要一直这样。
不要往后看。
不要顾忌任何人。
快快乐乐的走下去。
还有，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福。
她说：“Z，不能让自己变成全黑。”
第527章 Z的曾经
李梦然的出现，让博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她这么多年以来，她之所以没有变过，大概就是因为那个人在走后留给她的话。
在六岁开始接触电脑的时候，博九就被父亲教导过无数次，Z，你要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要被情绪左右，你要知道，有些能力控制不住就会成为破坏力。
她以为她足够的理智。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
父亲去世了，她用Z的称号开始在网络上活跃。
那时候就有很多人迷恋Z，觉得这个黑客帅气嚣张，尤其是弄垮坏人的时候，更是让人拍手称快。
博九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她就是Z。
可事实上，你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真正关心你的人。
有些人即便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她也不会说，只会笑眯眯的望着你。
甚至在你做完事情回到家的时候，蹲在你家门口，揉着腿说：“我妈妈做你了最爱吃的水煮肉，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你看都凉了。“
那时候的博九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有些时候因为案子，甚至忘记了她最需要她该去关心的朋友。
在那个人想要和她谈点什么的时候。
她却抱着电脑，头也不抬的道：“我在忙。”
甚至经常好几天都不出现在学校里。
所以，等她知道的时候，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体温。
自杀……
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自杀。
无法接受这么重要的人离开。
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讨论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甚至下课之后还要一起去厕所。
她那个时候，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
博九看了日志之后才知道。
有些东西总会掩埋在光鲜之下。
就像是这些道貌盎然的畜生，穿的人模人样，却喜欢对一些年纪很小的女孩子下手。
那是博九第一次想杀人。
初二。
在她的人生观还没有建立完成的时候。
她甚至想过无数次要那个人渣杀死的方案。
并且也付出了行动。
如果不是看到桌子上的那张圣诞卡片。
她当天下午就会动手，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存在。
她漂亮，聪明，可爱，细腻，闹腾起来的时候会突然扑到你背上，却在你需要安静的时候，含笑的陪伴在你身边。
你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揭穿。
她会帮你保守所有的秘密。
因为她不想害你，想要保护你，即便自己很弱小，也在帮你掩盖一些东西，否则也不会在警察来的时候，骗警察说你根本不会玩电脑。
可她呢。
她都做了什么……
她在朋友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在维护自己觉得正义的事。
就是那些网上的不经查证的蒜苗小事。
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博九开始变了。
她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她的能力到底该拿来做什么。
她要保护那些人。
那些想要拼命发声，却没有办法发声的人。
那些所有像那个人一样的人……
第528章 这才是真正的Z回归
最后，博九成功的将那个老师送进了监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