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声音匆匆赶过来的姨娘见到自己的女儿被王仁打得脸都肿了,大叫一声扑过来,原本是想要拦着王仁,可他一个壮年男子,手臂一甩便把人甩到了地上,凑巧就磕到了桌腿,好一会儿都起不来。
落后一些追过来的王大夫人走进来见此情景一阵眼晕,立即便让人去拉住王仁,好不容易拉开,看着两人的狼狈相虽然心里解恨但还是替他们找了大夫,倒不是为了她们母女两个的身体,完全就是不想除了什么事影响王仁的名声。
可大夫是说两人全都是皮外伤,王大老爷回来的时候一见到爱妾和疼爱的小女儿变成这样狼狈的样子,顿时就怒火中烧的把王仁叫到跟前甩了一巴掌!
王仁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挨过打,如今被父亲甩了耳光,疼不说面子也受损,恨恨的看向那对讨人厌的母女,激愤道:“她们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父亲还要维护,看来您也事老糊涂了!儿子话就撂在这儿,以后有她们没我,有我她们就别想好过!”
王大老爷自然是不能忍受儿子忤逆自己,食指指着王仁,怒喊:“逆子!你给我滚!”
说滚王仁自然是痛快的就收拾东西走人,然而王大老爷派人过来告诉整个王家一分一毫都不许他带走。王仁转头看向自己兔子一样的媳妇和襁褓中的儿子,不顾脸上的疼痛道:“不带走就不带走,媳妇!咱把你嫁妆全都拉走!”
丁婉婉本就与王熙凤要好,如今夫君是为了妹妹出头,她立即就让奶娘抱着儿子跟在王仁身后往出走。王大夫人原本是没想闹得太大的,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她心里也是心存怨恨的,自然也就没有阻拦。
至于她是完全没有想过离开的,这王家的唯一继承人是她儿子,她绝对不可能给一个贱人挪地方,也不能让她们生出一个贱种来分自己儿子的财产!
而王仁夫妻在丁婉婉的陪嫁院子里住下之后,立即就把贾琏托他问的事情让人转告,贾琏是真没想到王仁竟然会这样……有魄力?
反而这样一来,事情果然就像秦嬷嬷说的那样,贾琏若是再轻拿轻放也实在太妇人之仁了一些。毕竟想要搞取而代之的戏码,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就愿意配合。于是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指甲,然后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想要害王熙凤的人。
要整治贪心不足且心存歹念的人,自然也要另辟蹊径。贾琏这些朋友里最是交友广阔的便是柳定,想起他曾经无意说起过得一件事儿,心里起了意所以他就直接下了个帖子给柳定,想要见面一叙。
柳定只要是贾琏的邀约,他几乎是没有拒绝过的,所以两个人在信上直接约好了时间地点,单独见了一面。
“真是稀奇,你竟然会单独约我?”柳定看了一眼这私密性极好的包间,调侃道:“你该不是突然醒悟过来对兄长我有什么邪念吧?”说着还一脸惊恐的看着贾琏。
贾琏很是无语,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就扔了过去。柳定手在脸前一挡直接握住,继续逗他:“你看你,就算戳中了痛处也不能打脸啊?”
“停止你的幻想吧。”贾琏趁他不注意又砸过去一个橘子,这一下倒是正中脑门儿,解了点郁气,一见柳定举起了手他立即便叫停战,严肃道:“说回正事,今儿我是有事儿问问柳兄。”
柳定一个橘子要扔不扔,见贾琏这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只能收回了手,边扒橘子皮边问:“何事你自己处理不了还要来找我?”
贾琏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我记得你上回说威勇公嫡子的正妻去世了?”
柳定点点头,“是啊,我还去吊唁了,那家伙一点儿难过都没有。”
“他们家有透出消息给他续弦吗?”
“你怎么突然提起此事?”柳定奇怪的看了一眼贾琏,问:“我不是跟你说过他那正妻是郁郁而终吗?你们贾家难道还想与他们家接亲?”
贾琏当即摇头,“贾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怎么可能?”
柳定见他没准备犯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种脑子不清楚的人家还是少沾为好。”
“我知道,不过他们家有爵位,想必有些人是不介意的。”贾琏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若是不介意庶女为继室,我倒是可以帮着牵一下线……”
“不是。”柳定突然反过味儿来,身子向前探,好奇道:“到底是谁得罪你了?威勇公嫡子爱他那妾室爱的晕头转向都快六亲不认了,你竟然要牵线让人嫁过去?”
“确实是有人得罪了我,不过要不要这么做,我还没有决定……”
“为何?”
贾琏懒洋洋的看了这个满眼兴味的家伙一眼,无语道:“我虽然不是个君子,但是把一个女人推进火坑这样的事有些犹豫不是正常的吗?”
“那要看那人是什么事得罪了,若是难以忍受的,略作惩罚便是她活该了。”
柳定说的正是他所想,所以贾琏点点头也没有直说自己的决定,而是继续问:“柳兄就告诉我他们家愿意娶庶女做继室吗?”
“现在只要有一个不算太差的,威勇侯夫妻就十万个愿意的,毕竟这京城里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人家实在是太少了。”柳定之所以会知道便是因为威勇侯夫人病急乱投医,曾经竟然还让她母亲帮着做媒过,虽然最后被人拒绝了。
“你若是决定了,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与他们家说。”
“行。”贾琏随即便招呼小二上菜,又带着感谢道:“今儿小弟就略备薄酒谢谢柳兄了。”
柳定摆摆手,不在意道:“这算什么大事儿,酒为兄喝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贾琏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直接便承诺道:“那若是柳兄以后有事,只要琏能办到的,尽可以开口。”
“那我可就记在心里了。”柳定说完,眉头一挑突然道:“为兄还真有一件事儿,这不乡试结束,这段时间京里的聚会多,我舅家的表哥也要举办一场文会,你要不也一起来参加?”
“文会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适合我。”贾琏一脸的拒绝,“我可不想听一堆的读书人之乎者也。”
第50章
“不全是读书人,否则我也不爱去。还不是为了拓展人脉,今年京里不少人家的子弟乡试都考得不错,正好又合适的场合认识一下。”
贾琏听了勾起唇角,调侃道:“就只是为了人脉吗?你家里不是也有适龄的姑娘?”
“联姻也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本质是相同的。”柳定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看向贾琏道:“若不是我家那个是庶妹,我都想要让你做我的妹夫了。”
“以咱们两家的关系不结亲也很融洽了。”贾琏脸上带着些许疑惑,问道:“弟弟我又不像有些人家的子弟有大本事,什么错觉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合适的结亲人选?”
贾琏现在听到这方面的事儿浑身都有些不适,四大家族之间的联姻排除在外,按理说他应该不是什么合适的联姻对象啊?
“还有别人想把女儿嫁给你?”
贾琏摆摆手,“别提了。”
“看来不是好事儿。”柳定轻笑了一下,没有追问,而是说:“你这人总说自己没出息,但是洁身自好不说,能力也是有一些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纨绔已经不容易了,看看有多少勋贵是被自己家的子弟折腾没落的。”
可不就是吗?贾家最后会落到那样的境地不也是自己折腾的?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那也应该找我珠大哥哥那样的,性格温柔却有原则,而且还有责任心。”
“各有各的好,那里就能十全十美呢?”说完,柳定突然笑起来,对贾琏说:“听说山东那个小三元的神童也会去,那可是下科春闱状元的热门人选。”
“谁啊?”
“孤陋寡闻。”柳定也没卖关子,直接说给贾琏听,“他叫孟承允,就是那个净出大儒的山东孟家人,连中小三元的时候才十二岁!”
贾琏一听,很是吃惊,要知道贾珠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了,这个孟承允岂不是天才?再对比自己到了这个时代只看得懂话本子,顿时便有些酸酸的说:“这世上就是有些人生来便与众不同……”
柳定撇撇嘴,反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毕竟国公府嫡出也确实是与众不同。”
贾琏的本意当然不是如此,但是柳定这么一说也完全没有毛病,他这样的出身当然也是有许多人在羡慕的。
“也有人家世才华兼备啊,这孟承允不就是吗?”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柳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跟他解释:“孟家祖上在官场出名的人物是不胜枚举,只不过前朝战乱的时候他们为保家族平安隐退了,如今新朝都已经百余年了才想重新入仕,就算他们对这孟承允寄予厚望,也要看时代了。”
“不过即便这样应该也不会愿意娶庶女吧?”
“你想什么呢?”柳定无语,“我们家非要把庶出女嫁过去不是得罪人吗?孟家那种跟咱们这些勋贵可不一样,书香世家,桃李天下,规矩守得一丝不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