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出海,十五岁成名,十八岁在新世界立住脚,有了一席之地。
名为海贼实为无赖,心情好了还会劫富济贫欺负初来新世界的凶残同行,将他们的钱财收入囊中再施舍大部分给路过岛屿的穷人们。
当然,坏事也做过不少,比如假装要学习画画于是劫持了十几名良家妇男让他们果体站着当人体模特啥的。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得乏味了。身体中像是有一股火,总是不能平静。我翻了好几天的医学资料,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我想要男人了。
是那种肌肉硬邦邦的,体温热乎乎的,能暖被窝能哄人的男人,不是红斩号上这几千名吊儿郎当整天吹牛去打个架还要我加工资的臭小子。
不想再漂泊了,也厌倦了厮杀,想要平静下来。想通这一点,我在第二天就宣布了红斩海贼团解散,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目光下打开船底仓库,根据船队贡献值分好赃物后将众人赶下了船,只带上航海士驶回了西海。
脱下火红的战袍,卸下当初为了掩饰年纪小而特意涂抹的烟熏妆,我开始四处相亲,寻找那个能让我平淡下来的结婚对象。
可惜没遇见一个靠谱的。
不是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挣得那几个臭钱,就是想方设法让我看见他手上的名牌表和桌上看似随意摆放着的跑车钥匙。
还美言什么,以后每个月给我零花钱。
……姐家里多得是沉船宝藏好吗?随便拿一颗宝石出来能买你三十台车啊!
就这样,我在老妈和相亲中介的蹉跎下与各式各样不同的男人相亲,却至今没有收获。今日相亲的洼谷须先生还是这么久以来最入我眼的一个。
可我却没管好嘴,把他吓到了。看那反应就知道,老妈肯定没有老实跟对方交代我的背景!
喝完水,我捋了捋脸颊边的头发,决定努力补救。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已经发生了的事无法挽回,眼下还是转移话题比较明智。
“洼谷须先生,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洼谷须先生的思绪成功被我拉了回来,连忙说到:“其实我没什么特别爱好,就骑骑车,听听音乐什么的。”
他说着挠了挠头,忽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我一眼,欲盖弥彰般解释:“不是机车!就是普通的自行车!”
强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既视感……
我若所思地哦了声,心里奇怪,就是真骑了机车又怎么了?
“那伊纱小姐呢?”像是不想让我深究,洼谷须先生跟着问。
我抚摸着自己前两天刚做的指甲,笑吟吟地回答:“平时比较喜欢在家里看看电视,玩玩游戏什么的。”
洼谷须先生扶了扶眼镜,腼腆一笑:“是吗?之前听说您是大型集团的CEO,我心中还有些忐忑,原来咱们的兴趣还是比较相投的。不知您常玩什么类型的游戏?我工作完回家后也喜欢泡杯茶,玩游戏放松一下。”
我脸上笑嘻嘻,随口说了几个最近玩的游戏,心里却想老妈到底都跟人家说了些什么?大型集团的CEO?是,我的红斩海贼团是有几千人不错,但但但……
好吧,好像也能说得过去,的确是‘大型集团’的‘CEO’。
我又喝了口水,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谦虚道:“不是什么CEO,只能算是个……领头人吧。游戏的话,最近流行的我都玩,魔怪猎手啦,终极之道什么的。”
“啊,都是我会的呢。”洼谷须先生惊喜道,“那伊纱小姐以后玩的时候可以叫上我。”
“好啊。”通过游戏拉近双方距离,这么好的机会,我欣然同意。
之后的交流就很愉快了。没想到洼谷须先生看起来斯斯文文,却很幽默风趣,他和我讲了好些他和他朋友间发生的故事,害得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花儿都溢了出来。
从咖啡厅出来,洼谷须先生很是绅士地提出送我回家。考虑到路程并不远,我们就选择了步行,洼谷须先生还体贴地问我需不需要去商场买双好走的运动鞋,被我礼貌拒绝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们聊得投机,都不愿这么分开,就特意放慢了脚步在途中的公园小坐。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下,洼谷须先生清俊的侧脸显得越发好看。
气氛很好,四周安静,我动了动唇,低着头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动真格勾引一下。
“洼谷须先生……”我半侧着脸,上挑的凤眼暧昧地注视着他,轻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洼谷须先生也被此时的气氛所感染,呆板眼镜下秀气的脸庞逐渐泛红,性感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伊纱小姐……”
我主动向前拉近彼此的距离,两人越靠越近,我虽然看似老练其实也是个新手,除了几年前脑抽强吻过某个讨厌的家伙外其实啥经验都没有,此番精彩的操作只不过是靠的这几年闲来无事研究的许多爱情电影罢了。
心脏怦怦地跳,转眼间,我与洼谷须先生的距离只剩下短短几厘米。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安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刺眼的灯光与剧烈的引擎声。我与洼谷须先生同时吓了一跳,顿时气氛全无,两人都拉开距离别过脸,尴尬地沉默。
该死,是哪儿来的暴走族,好巧不巧偏偏在姐的关键时刻打扰?
我撺紧了放在膝上的手,咬牙切齿地朝那些不长眼,偏偏要在这个僻静公园聚会的暴走族们瞪去。
那是一群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有的戴着头盔看不清面貌,但大部分都骑坐在机车上,单脚踩地,大嗓门聊着天。
车队中,为首的是一个长发及地的金发男人。他面容凶狠,抽着烟,吐了个烟圈对上我的视线。
“那边那对狗情侣,谁给你们的胆子看老子?”
长发男人一甩烟头,发亮的皮靴将其踩灭,从背后拿出一根看起来就很结实的棒球棍嚷嚷道:“还不快滚?”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对待,愤怒之余还有点儿小激动,要不然此刻洼谷须先生还在我身边,我早就冲上去揍人了。
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有了主意朝洼谷须先生身边靠去,想趁机抓住他的手吃个豆腐,再假装柔弱地害怕一番,却看见他表情时定住。
洼谷须先生的表情很奇怪。他低着头握紧了双拳,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害怕,仔细一看又觉得他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洼谷须先生?”我轻轻推了推他,试图将他从沉思中拉回,“我们还是快走吧,这群混混看起来不大好惹。”
洼谷须先生身子一顿,薄薄的双唇抿起,皱着眉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几秒后,他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准备带我离开。
手中的温度让我脸一红,我害羞地跟着走在他身后,还不忘回头狠瞪暴走族们一眼。
今天就算了,改天再找你们算账!
我朝对方的领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表情,以为天黑应该不会被察觉,哪知那个长发男人不知为何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我们身上似的,神情怪异地将我们叫住:“慢着!”
洼谷须先生脚下一顿,不给我缓冲的时间拉着我就开始逃跑。我被他猛力一拉差点没保持住平衡,踩着高跟鞋被拖着跑很是狼狈。
洼谷须先生跑得很快,我从没想到他看似单薄的身形居然如此有爆发力,一边喘气一边暗自窃喜自己这回是真的捡到宝了,可暴走族的领袖穷追不舍,竟然骑着机车追了上来。
洼谷须先生见跑不了了,手一拉将我拉进怀里,保护着我。我整张右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要英雄救美的节奏吗?好期待!
我躲在洼谷须先生怀里,半埋着头,悄咪咪地打量已经走下机车来到我们身前的暴走族。
他的面容近看更是凶狠了,不仅如此,额头上竟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只见他单手拿着棒球棒,昂着下巴拽拽得用画着眼影的小眼打量我们,凌厉的目光在我面容上停留一秒后又转移到了洼谷须先生身上。
我不由得开始为洼谷须先生担心,心想如果打起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哪知下一秒钟,暴走族忽然球棒一扔,双膝跪地,给我们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
…………
哈?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对方脑袋有毛病。
我拉了拉洼谷须先生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感觉到他身体僵硬后又收回了嘴。
“是洪志啊……”
洼谷须先生沧桑的开口,跪在地上的暴走族听到洼谷须先生的声音,顿时热泪盈眶,“是的,我是洪志!首领,好久不见了,这十年您去了哪里?”
等等,首领?
我疑惑地看向洼谷须先生,他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移开视线,带着抱歉又不好意思还有一些羞愧的语气和我说:“对不起伊纱小姐,其实我隐瞒了您一些事情。我……”
“其实曾经是个不良,也正是这群暴走族们的首领,‘炎栖霸’曾经的队长,洼谷须亚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