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听,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想拿听饮料,打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抬着头四处张望。还是一旁没有参与众人吐槽的轰焦冻君心思细腻,发现我的动作后猜到我口渴了,递了一瓶橙味苏打给我,“这个你喝吧,我没动过。”
我看了他一眼,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是真的乐于助人,还是看上了我的外貌想要搭讪。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轰君的样子很是坦然,对上我试探的眼神后异色的眼瞳还有些疑惑。
“谢谢。”闹了个笑话,我淡定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把接过他递来的苏打猛喝了两口。
然后两人便一起沉默。
反正谁也不认识,我抱着饮料无聊地坐在餐桌的高椅上清点起派对人数,不数不知道,没想到胜己这小子脾气不好人缘儿倒不错,足足来了五十几个人,挤得硕大的客厅满满当当的。
不仅如此,这些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眼熟,都在日常活跃在电视上的英雄们。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间友爱互动,不作声,心中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我之所以回来后一直没有主动去找胜己和出久,是因为我不喜欢英雄。
当然也算不上讨厌,只是小时候被欺负的多了,除了一心想要得到力量外,内心深处很是反感这些与生俱来就拥有[个性]的人群。
曾经被同学欺负的时候,我从未被任何英雄拯救过。甚至学校里的老师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个性]的孩子在如今这[个性]至上的世道中毫无人权可言,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无个性]的我去得罪以后可能会成为英雄的孩子们。
这个世界混乱,英雄们忙着对抗敌人,对抗灾害,根本顾不上简单的校园霸凌。我从一开始的期待转为失望,再到无谓,也不过花了三年的时间而已。
看破这一点后,英雄这个职业在我心中的地位剧降。哪怕他们是在为广大人民做好事,甚至有时还需献上自己的生命,内心也还是不能平衡。
我连那样的机会都没有。
没人能理解被欺负的时候心中的期望有多重,失落就有多浓。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心胸狭隘,像我这样[无个性]的孩子其实还有很多,他们大多数都克服了这一关,长大后成为普通职员,或者凭借自身努力成为为国家效力的技术性人员,只有我剑走偏锋,一腔不满地出海当起了海贼。
报社?并不,只是想活得有底气一点儿。强大起来后,哪怕手中沾上过鲜血,我也从未后悔。
莫名回想起了儿时的糟心事,现在的我呆在一个满是英雄的房间里浑身上下无处不在难受,四周的喧闹在耳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眼前一幅幅画面好像只是电视中的情景一般,一点儿都不真实。
这个地方不属于我。
“伊纱小姐,你没事吧?”见我表情不对,同样在一旁坐着休息的轰君轻声关心道。
我回过神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后起身跟胜己和出久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胜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出久倒是很舍不得,但今天是胜己的生日会,他不好与我多说什么,只道下次见面一定要多和我说说话。
我说好。
离开胜己的房子后,我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荡,无处可去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瞳家的猫眼咖啡厅。
今天不是周末,她的丈夫不在,但我还是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小心观察后才进了门。
“伊纱?”穿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泡咖啡的来生瞳听到响动看过来,见来人是我后有些惊讶,“你来啦?”
我点点头,走到柜台朝忙碌地来生爱打了个招呼,指着橱柜里精致的甜品说:“小妹,这几个我都要了,再来一杯黑咖啡。”
小爱欢快地应下,问:“伊纱姐你要不要牛奶和砂糖。”
“不用啦。”
旁边的来生瞳泡咖啡的手一顿,狐疑地看向我,“今天怎么了?居然不喝糖。”
我朝她撅撅嘴,委屈道:“心里难受,喝点儿苦的,嘴苦了心就不会苦了。”
她满头黑线,“这么煽情的话你从哪儿学来的……等着,我泡好给你端过来,先坐吧。”
“嗯。”
等待间无聊地翻着手机刷邮件,注意力成功被中介人昨天半夜发出的信息所吸引。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反正就看看信息而已,不算是精神出轨吧。
中介人首先唠唠叨叨地发了好长一段的道歉,说是公司人员疏忽了没有核实会员资料,这才导致我上一个相亲对象‘伏特加’以照骗的形式将我骗出来面谈。他们已经永久取消了伏特加的会员,保证此类情况不会再次发生后还返回了我一半的会员费。
我倒无所谓这可有可无的20万,拇指随意地往下翻,只见他接着写到已经又为我物色了一个新的相亲对象,对方今年刚满25岁,和我年纪相当,在黑道中担任某老大的贴身保镖。
条件倒是挺好的,只是此时我已经有了琴酒,哪怕他目前看起来十分不靠谱,我还是不想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于是发信息回绝了。
反正以后分手了接着找便是了,不急这一两天。
思考中来生瞳已经为我泡好了咖啡。她端着托盘将一大堆甜品放到我面前,贴心地拿了一杯冰水给我,好在换甜品吃时给口腔去味。
“所以,你是又失恋了吗?”咖啡厅里不算太忙,瞳放好东西后抽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我,“上次的flag真灵验了?”
我塞了一块草莓蛋糕进嘴里,飞快地嚼了两下吞下去后回答:“唔,那到没有,我们俩开始交往了。”
瞳惊讶地挑起细眉,为我高兴,“是吗?对方怎么样?”
我回想了一下琴酒的外貌,一一道来:“个子挺高的……好像有点瘦?爱抽烟,貌似也挺爱喝酒的。年纪看起来大概30出头,职业嘛……”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好像是他们公司的管理级人物吧。”
……回想起伏特加叫琴酒大哥时恭敬的模样,我觉得我说的虽然隐晦了些,但也没差。
哪知已经竭力隐藏琴酒的身份了,来生瞳还是对他的情况不大满意,皱着眉厉声道:“怎么听起来像个混混,又抽烟又喝酒,这可不好。”
我有些无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心提醒,“瞳你别忘了我是谁啊。”臭名昭著的大海贼红镰,人家都没嫌弃我的背景了,我哪来那么大的脸嫌弃别人。
……此刻再次对洼谷须先生道个歉。
瞳表情僵硬了一下,原本托腮的手往后一抛,甩了甩长发道:“……也是。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个能接受你过去,并且爱你的好人的。伊纱,你不要因为这些降低择偶标准。”她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眸里,认真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善良的人了。”
“美丽我就收下了,善良什么的你真别瞎说。”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良心不安。
瞳虽然知道我曾经做过海贼,却不知道我做得那么大,更不知道我手中沾过的人命。西海这边相对其他海域海贼不多,一般发送到各家的悬赏令也只是附近的小海贼而已,大多数人都不关心新世界的状况。
况且她认识我时我已经改过自新了,除了偶尔飙脏话外没啥别的毛病,心情好了还会给路过的乞丐扔上一些零钱。
也不怪她会以为我很善良。
来生瞳又和我坐了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待晚高峰来了后才起身回到厨房忙碌。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好在忙碌的时候霸占人家的座位,顺手收拾了一下桌面后推门离开。
走在黄昏下幽静地小路上,我抬头望向一片金黄的夕阳,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一日站在桑尼号上,与那人一起照映在夕阳余晖下的场景。
倒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甲板上,那人一身冷气,手中的妖刀肆意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不需要使用见闻色霸气都能感受到妖刀想要将我斩为两段的欲望。
刀起,刀落,可他使用得却是刀背。
我当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劫后重生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不忍心杀女人?还是我太漂亮了,你舍不得动手?]
他表情冷漠,将妖刀收回剑鞘后低下头,看着我略显狼狈的脸,低声道:[随你怎么想。]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半米,若不是在对上他之前先被他们船队的狙击手用带有海楼石的弹药偷袭导致无法使用果实能力,我哪怕杀不了他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我仰望着他刚毅的脸,心中一动,嘴上却还在逞强:[放过我你会后悔的,我会杀掉你们,拿着你和你家船长的项上人头到海军本部领取奖赏。]
他不屑地一笑,痞痞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做得到的话,你就试试。]
这话,简直和我曾经威胁米霍克不娶我我就把他抓过来当压船夫君时他所说得一模一样。
真是,太勾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伊纱真算不上好人...小时候在巨大的压力下误入歧途了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