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轻笑了一声,稍微轻松了点,斯内普还会拿这事讽刺她,那多半是没有大碍了。可她还是想说些傻话:“我要是不认识你了,你会坚持来看我吗?”
他嘲讽道:“我估计那时候圣芒戈的每个病房都有一个男朋友,根本轮不到我去看你。”
“别担心,我只要见你一面,一定会给你发张通行证,让你享有每天第一个来看望我的特权。”
“韦斯莱小姐,我宁愿花时间去研究让你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恢复成正常人能忍受的样子,而不是每天跑去跟你的新男友们争奇斗艳。”斯内普轻飘飘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教训道,“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让我们考察一下你学了多少黑魔法防御术了。”
“你还有没有人性呀!我才受过伤!”凡妮莎哀嚎道。
斯内普勾起嘴唇,冷笑道:“可你已经痊愈了,我从不怀疑自己的魔药水平。”
噩耗总是和喜讯同时降临的。布莱克刚刚回了信,他虽然还没从众多阴尸中辨认出哪个是雷古勒斯,但他拿到了那个假挂坠盒。里面有雷古勒斯亲笔写的字条: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信写到这里时,羊皮纸上有一块被晕湿的墨迹。他接着写,他遵从了赫敏的建议,把被销毁了的真挂坠盒送给了克利切,自己留下了假的。还有现在克利切殷勤的很,布莱克老宅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凡妮莎是真的很替布莱克开心,而斯内普对这封信很不屑。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果然他们都是些只会哭哭啼啼、感情用事的白痴。”
噩耗是《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十名食死徒越狱的事,这也意味着摄魂怪已经归于伏地魔的麾下。毫无防备地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猖狂的脸,凡妮莎难受了好久。这一整天,斯内普都没督促她看书,让她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壁炉发了一天的呆。
第二天凡妮莎主动提出开始实战练习。斯内普没有反对,一直陪她练到午夜。
凡妮莎筋疲力尽,握着魔杖的手指都在颤抖:“再来一次,我还是使不好火化咒。”
“今天就到此为止。”
“不行,再让我试一次吧。求你了,最后一次。”凡妮莎哀求道。
“除你武器。”斯内普接过她的魔杖,强行把她拽回了卧室。凡妮莎浑身肌肉酸,脚步踉跄地跟在后面。她想斯内普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可她已经没力气再想这些了。
这是第一次她没等斯内普洗完澡,就睡熟了。但她还是在感觉到身边动静的时候,习惯性地滚了过去。
在黑暗中,斯内普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怀里实实在在的触感。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七十五章
凡妮莎睡得太熟了,陷进了流沙似的梦魇里,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约翰坐在车里被烧焦的样子、亚瑟倒在冰冷地上鲜血淋淋的样子不断在梦中出现,可就在她跑过去要救他们时,他们又都变成了斯内普的脸。最后她看到贝拉疯疯癫癫地笑着,用索命咒一遍遍杀死斯内普,斯内普就一次次倒在自己眼前。
凡妮莎醒来之后发现身边早就没了熟悉的身影,那半边的被子也早就没了温度。这都加重了她的不安。直到她看到了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好好确认了一遍——一月八日,十一点十三分二十五秒。
凡妮莎惊慌起来,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忘了明天就是斯内普的生日,而她计划好要送的礼物还没准备。她也顾不上吃早饭,披上旅行斗篷,冲出了学校。她没走大门,因为乌姆里奇现在严格监控全体师生进出学校的情况,而是通过哈利曾经告诉他的密道,直接来到蜂蜜公爵。
凡妮莎悄悄从松动的地砖下爬出来,幻影显形去了哈勃岛——这片海域是复声螺唯一的栖息地。这种海螺可以录下声音,并且不会像其它复制声音的魔法一样会随着时间而模糊。原本的计划要简单得多,她和斯内普来过圣诞节时,自己可以偷偷出来捕获一只,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还算幸运,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她已经抓到了一只,而且白色地壳上有一圈圈褐色的纹路,鲜少有这么漂亮的复声螺。她又盛了一瓶粉红色的珊瑚沙,要知道哈勃岛拥有独一无二的粉红色沙滩。
凡妮莎一回去,斯内普就阴沉着脸质问她:“你去哪儿了?”
为了制造惊喜,她心虚地把空间袋往身后藏,小小地撒了个谎:“我出去散散心。”
斯内普的态度冷淡下来,撇下她走去了实验室。
凡妮莎松了口气,她光惦记着早些把礼物包装好。她把录好话的复声螺发在玻璃罐中间,用白色的沙子和珊瑚沙一层层把海螺埋起来,她还用了点儿染色剂,把一部分沙子变成蓝色和黑色,然后通过咒语的固定,让它们随着她的心意描绘出优美的景色。碧海蓝天、粉沙白云,而就在景色万千中,俩个小小的黑色身影依偎在一起。最后她塞好木塞,用红色地包装纸包好、金色的绸带打上漂亮的蝴蝶结。清理完一切痕迹后,她把礼物藏到了衣柜的最里面。
第二天破晓时分,凡妮莎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她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小心,却没注意到斯内普在她背后,睁开了眼睛,毫无睡意。凡妮莎在楼下忙活了多久,斯内普就这样清醒地在床上躺了多久。凡妮莎从不隐瞒自己半分,如今一反常态,斯内普就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为了约翰?怀特,她的未婚夫。她一定是因为贝拉越狱的事而回忆起了那个男人——唯一一个在凡妮莎对他一往而深的感情中差点把她带走的男人。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只觉得身上所有温度随着凡妮莎的离开而被抽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卧室的门又被推开,凡妮莎摸黑爬回床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两人的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没真的睡着。
斯内普几次忍住开口的冲动,照常在七点时按掉闹铃,坐起身,凡妮莎也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揉揉双眼。
斯内普看向她:“你有事要告诉我吗?”他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平静,听起来不像是质问。
凡妮莎还想掩饰:“什、什么事?”看着斯内普越来越笃定的表情,凡妮莎自觉瞒不下去了,蔫头耷脑地说,“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斯内普的脸色更冷了几分,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意识到和凡妮莎想的事两回事——他以为凡妮莎心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急需冷静一下,理应扔下她摔门而出,可此时竟无法让自己移动半分。凡妮莎却先跳下床,打开衣柜。
“你要……”离开吗?他并未问出口,就看到凡妮莎从最里面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嫣然一笑:“生日快乐!”
斯内普猜自己一定表情复杂了,可能还带有一个诡异的微笑。总之,凡妮莎吓了一跳,赶忙跑回他身边,担忧地说:“你不喜欢过生日吗?你……你要是不喜欢……”
斯内普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床上,深深地吻了下去。凡妮莎迎合着他粗暴的动作,放软了身段,微微张开嘴……
凡妮莎瘫软在斯内普怀里,睡裙的袋子垂在胳膊两侧,拉链被扯开了一半。她小声哼唧道:“不喜欢我下次不给你过生日不就好了嘛,大早上的那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呢。”
斯内普耳根一热,几乎没动嘴唇,含糊地说:“喜欢。”
凡妮莎的兴致又回来了,勾着蝴蝶结的一角,把礼物拎过来:“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斯内普对于生日礼物的记忆都停留在六岁以前,那时他还没有魔力暴动,有个还算正常的家。再后来只有莉莉会送,也只是一本书或者一个全新的坩埚。再后来……他的生日就如同其他灰暗的日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他捧着玻璃瓶,看着凡妮莎热切的笑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凡妮莎仰起头,在他眉心间印下一吻:“怎么还皱眉呀。”温热的气息化开了斯内普心底最后一点不安,他收紧了手臂,让凡妮莎没法离开。
凡妮莎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毛,心里越来越柔软:“如果呢,有一天你想我了……”话头停在了这里,凡妮莎深吸一口气,她当然希望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然后强拖着上扬的音调,“你可以听听看。”她没把复声螺的事告诉斯内普,惊喜就是要这样,冒着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的风险,可当他自己发现的那一天,一定会开心。
斯内普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这会儿终于找回了一贯的语气,尽量恶声恶气地说:“你一天恨不得在我面前晃二十六个小时,我倒是希望能挤出一点儿时间,哪怕只有十分钟来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