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垃圾场洗澡了吗,兄弟?”罗恩是唯一愿意和他说句话的人。凡妮莎和赫敏都捏紧鼻子、闭紧嘴巴,她们害怕臭味会从嘴里灌进去。
哈利脱掉外袍,但没起到一点儿作用:“斯内普罚我从一盒子甲壳虫里挑出椿象。那玩意儿跟他一样一碰就喷臭气!”
“你又犯什么错了?”凡妮莎把所有窗户都敞开。
“是他又觉得我犯了什么错。他认为是我偷了他的腮囊草,可那是多比给我的。”哈利恼火地说,“他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害怕别人知道,不然克劳奇也不会偷偷潜进他办公室搜查。”
凡妮莎疑惑地问:“克劳奇?珀西不是说他病得下不了床了吗?”
罗恩对她解释道:“说不定是在装病。西里斯说以他的性格可能是希望借此机会抓到一个黑巫师重新恢复声望。”
“不过那天我借用级长休息室练泡头咒练到很晚,出来时没碰到克劳奇,反倒看见了穆迪教授。要不是他帮我掩饰,斯内普准抓住我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克劳奇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火点地图上写的啊。”哈利挠挠后脑勺,“莱姆斯还给我了。”
凡妮莎懒得管他违反校规的事了,倒是觉得这事格外蹊跷,追问道:“那你有看到克劳奇是怎么逃走的吗?”
“没有!后来斯内普出来了,我光顾着藏起来。”
“哈利,你能借我活点地图用一下吗?”凡妮莎迫切地想印证自己的猜想。她一直觉得穆迪很奇怪,但布莱克说是因为他有战后创伤,才这么神神叨叨的。
“啊,抱歉。地图借给穆迪教授了。”
这无疑印证了她的猜测:穆迪果然有问题。
第五十八章
凡妮莎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悄悄观察穆迪,可他太过无懈可击。就在她快要打消怀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从图书馆返回办公室时碰到了哈利,在校长室外面,哈利神色慌张,叫嚷着要见邓布利多,斯内普却百般阻挠——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让“波特”称心如意的机会。
“我必须要见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出现在林子里了,他要给邓布利多提个醒……”
“黑加仑汽水。”凡妮莎忽略了斯内普,帮哈利说了口令。斯内普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石墙无声地打开,后面出现了一道楼梯,邓布利多穿着长长的绿色袍子走下来,他略显惊奇地看着哈利。
“教授!克劳奇先生就在这里——就在森林里,他想跟你说话啊!”
“在前面带路。”邓布利多毫不迟疑地说,跟着哈利沿走廊匆匆离去,凡妮莎不假思索地跟上,她现在对克劳奇的事情很敏感。他们留下斯内普一个人站在怪兽旁边发呆,面色苍白。
“我让克鲁姆看住他……”哈利边走边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不是很清醒,一直重复说他儿子做了件可怕的事……”
他们说着走到了森林,克鲁姆蜷缩着躺在原先克劳奇待的地方,看上去神志不清,周围没有克劳奇的身影。一阵打雷般的脚步声传入他们的耳中,海格气喘吁吁地出现了,身后跟着牙牙。
“海格,你赶紧去把卡卡洛夫教授叫来,他的学生被人打了。”邓布利多说,“然后麻烦你再去通知一下穆迪教授——”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哧呼哧地说:“没有必要,阿不思。我在这儿呢。”穆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来。
凡妮莎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该死的腿,应该快点赶来的……”他气愤地说,“出了什么事儿?斯内普好像说克劳奇……”
布莱克也急匆匆地赶过来,举着点亮的魔杖:“斯内普也去找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
凡妮莎皱紧眉头,斯内普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告诉两个人。
邓布利多没发现异样,对他们说:“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找到巴蒂克劳奇。”
“我们分头找。”穆迪粗声粗气地说,随即举起魔杖钻进了东侧的森林。
凡妮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穆迪,对布莱克说:“我走中间,你去另一边吧。”很快也走了树林里。
但她没有走中间,而是沿着另一条小路追赶过去。她用了静音咒,尽量不碰到任何树枝。终于她看到了穆迪,他弯下腰从灌木丛里拉出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凡妮莎的心砰砰直跳,她无声地施了个除你武器。穆迪惊慌地回头却已经晚了,魔杖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凡妮莎脚边。她举着魔杖走了出去,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问:“你是谁?”
“我当然是——”他停顿了片刻,真假两个眼珠都看向她,在昏暗的森林了格外渗人,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也跟着笑起来,“阿拉斯托穆迪。”就在他话音结束的同时,从腰间抽出另一只魔杖——钻心挖骨。凡妮莎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尖叫。
“碍事的女人!”她的叫声一定会吸引其他人过来,但他必须赶紧修改她的记忆。就在他再次举起魔杖的时候,凡妮莎也拼劲全部毅力举起魔杖,大声吼出咒语:“神锋无影!”
穆迪的身上裂开了无数条口子,往外滋着鲜血。他直挺挺地倒进血泊之中,不住地抽出。凡妮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她也在颤抖,浓烈的血腥让她干呕不止。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一阵脚步声穿来,越来越多的人簇拥到她身边,有人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搂住她的肩膀。一群人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阻止流淌的鲜血,穆迪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邓布利多的声音犹如隔着一堵墙,他的魔杖中飞出一只凤凰,穿出树林消失在夜空中。
没过多久,斯内普走了过来,他蹲到穆迪身边,轻声重复一个咒语,血液开始倒流回穆迪体内,他身上的伤口也在愈合。
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邓布利多转头看了过来:“西里斯,你先把凡妮莎带回去休息。”
布莱克点点头,搀扶着凡妮莎站起来:“没事了,没事了。”
凡妮莎挣脱了布莱克的手,固执地不愿意离开。
“我想留下……”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说这话,因为看上去她搞砸了一切。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等着他开口。
斯内普看着凡妮莎祈求的说:“她是该知道真相。”凡妮莎近乎感激地望着他。
邓布利多轻轻地点点头:“凡妮莎,你和西弗勒斯回去拿吐真剂。西里斯,你和海格一起把他们送到医疗翼去。”
凡妮莎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过还是提醒道:“他有两根魔杖,一根在我刚才的位置。”她说完低着头一步步踩着斯内普的影子回到城堡。
两人走回办公室,凡妮莎坐在沙发上等她。斯内普找得格外慢,也多亏了这空档,凡妮莎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拿着药回来了。
他的眼里含着两团隐隐的怒火,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他冷峻地看着凡妮莎:“这就是你所谓的不需要我帮你做任何事情?”
凡妮莎默默忍受着责备,怯怯地问:“我……杀人了吗?”
“差一点。”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你太善……你根本下不了决心杀人。”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他真的是小巴蒂·克劳奇吗?”
“恐怕是的。”他用试管往一瓶无色透明的魔药里滴了四五滴淡粉色的液体,做完一切他大步走到门边:“阿不思还在等着。如果你不想出席可以留在……回你的办公室去。”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们到的时候,所有人的气氛更凝重了。病床上躺着的人发生了变化,那不是穆迪,是小巴蒂克劳奇!
“复方汤剂失效了。”邓布利多指了指桌子上敞开盖子的酒壶。斯内普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又放回去。
邓布利多继续说:“准备好吐真剂,我要叫醒他了。”
只用了三滴,克劳奇说出了一切。比如他妈妈代替他被处刑死在摄魂怪的吻下。他一直生活在隐身衣和父亲的夺魂咒的控制下。他有一天挣脱了夺魂咒,恰好被来家里给老克劳斯送文件的伯金莎发现。他抢过了魔杖打昏她,把她藏进衣柜里。他命令闪闪不许说出去,不然就给她一件衣服。意外之喜不止这一个,第二天他的主人伏地魔找到了他。尽管他还是幽魂的状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最忠诚的仆人。他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他可以冒充穆迪进霍格沃茨任教,被施了夺魂咒的伯莎·乔金斯去服侍伏地魔,他们还控制了其他几个魔力低微的巫师。闪闪也被控制了。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他每天在父亲下班前潜回家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魁地奇世界杯,他知道可以开始实施计划了。
因为伏地魔找到了复活的方法,克劳奇要在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关把哈利带到他身边。
“通知福吉吗?”布莱克问。
“我认为,先不要。”邓布利多抬起手又放下,他抖动魔杖,一道淡蓝色的光没入克劳奇的额头,“我修改了他的记忆。西里斯,再给他一点儿复方汤剂。然后你和海格一起在禁林边找个清净的地方安葬老巴蒂。至于阿拉斯托……”他想了想,“再委屈他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