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它!”穆迪大喊了一声。
凡妮莎抖了一下,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我是说他们!”他竖起拇指,越过肩膀指了指克拉布和高尔,他们正要抱起白鼬,但都吓得不敢动了。
凡妮莎没理会他的警告,抱起白鼬,脱掉外袍挡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白鼬正趴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穆迪举起魔杖,仇视地看着马尔福——他的蓝眼睛可以透过袍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大吼道:“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他没吼叫出一个字,马尔福就颤抖一下。他扭动着身子,凡妮莎抱得更紧一些,以防他摔下去。
凡妮莎侧过肩膀,挡住了魔杖:“你这样做不合规矩!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我必须要给这些小杂种一点教训!”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吃惊的声音说道,“穆迪教授!”
麦格正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摞书。凡妮莎立刻走过去在她耳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麦格的脸都气白了,严厉地呵斥道:“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他大概提到过吧。”穆迪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可是我认为需要狠狠地吓唬一下——”
“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或者报告当事人所在学院的院长!”
“他们是一伙儿的,我了解斯莱特林的小把戏。”他的眼珠在眼睛里转地飞快,“信任他们可是个错误的决定。”
麦格有气无力地说:“凡妮莎,你可以关马尔福先生一个星期的禁闭帮穆迪管教这个学生吗?”
“没问题,米勒娃。”
穆迪的两只眼睛同时转向凡妮莎,他用那条木腿敲着噔噔地撞击着地面。
“小子,替我告诉你爸爸……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儿子,你就这么说。”他瘸着腿向前走了几步,“好了,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斯内普,是吗?”
“是的。”麦格说。
“也是一个老朋友,”穆迪咆哮着说,“我一直盼着跟老伙计斯内普好好聊聊。”他最后看了一眼凡妮莎,转身朝地窖走去。那只蓝眼珠翻到了脑袋里,始终盯着凡妮莎,而其他人只看到他翻着可怖的白眼珠。
麦格不安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马尔福还所在凡妮莎的肩膀上。“孩子们,不要堵在这里了,快进大厅去!”然后她示意凡妮莎跟上,两人逆着人流挤上了医疗翼。
解咒很简单,正是麦格擅长的变形咒。当马尔福复原的时候,浅色的眼睛里因为耻辱和痛苦而泪眼汪汪,嘴里不停地嘟哝着什么,只能分辨出几个重复的词,是“我爸爸”。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个坏小子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
“你除了你爸爸就不能说点别的了吗?”凡妮莎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他一瓶镇定剂。
马尔福用敌对又恐惧的眼神盯着她。谁会和一个被人类虐待过,从此以后看见人类就想攻击,但也顶多只会咬破他们手指的小动物斤斤计较呢。
凡妮莎耸耸肩,帮他叫来了一份晚饭:“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过从明天开始每晚七点来关禁闭。”
他还是那副气鼓鼓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回到大厅的时候,麦格关切地问:“都处理好了吗?”凡妮莎点点头。
穆迪已经吃完了,却没有离席,独自小酌着自备的酒。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满脸得疤痕被挤出了个扭曲的笑。凡妮莎已经从麦格那里得到了答案,穆迪是个已经退休了的傲罗,也是第一代凤凰社的成员,但可能是战后创伤让他变得敏感多疑。
斯内普则出奇的安静,不是说他平时吵闹,但每当有哈利在场的地方,他多半会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而现在他完全没有东张西望。他肩膀和后背紧绷着,僵硬地像被施了束缚咒。
凡妮莎坐下后,斯内普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下。同时凡妮莎感觉到了一直难受的被监视的感觉。她困惑了一会儿,发现不是她被监视,而是穆迪的魔法眼透过她监视着斯内普。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凡妮莎点了一杯伏特加,举起来对穆迪说:“绝对伏特加,俄罗斯的名酒了,要来点吗?”
“不了,我只喝自己带的酒。”
凡妮莎往酒杯里加了一串酸橄榄,喝了一小口,满意地点点头。
“你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听到这句话,凡妮莎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穆迪接着说,“你很像莉莉。”
凡妮莎嘲弄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我也是红头发,见鬼的韦斯莱家都是红头发。”她知道他们发出这样感慨的时候往往不只是因为她的外表,因为当她从二年级开始交各种男朋友的时候就没人再觉得她和莉莉是一对“表姐妹”。现在人们又开始这么说,就好像她但凡有些优点都不能是自己的。
“你没有跟你的麻瓜未婚夫留在美国?”凡妮莎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解释说,“上次亚瑟帮我解决了一些小麻烦,他告诉我的。”
凡妮莎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着酒杯纤细的杯颈:“我想邓布利多教授雇佣你不是让你来帮他试探我们的。”她喝了口酒,“顺便一说,你觉得我的酒和你的有什么区别呢?”
穆迪的蓝眼睛终于转向了凡妮莎:“这可说不好……”
“哦、哦,如果没区别,你干嘛不尝尝我的?”
“谁知道你们的酒里有什么东西?”
“那就是说你知道它们的区别,所以安静喝你的酒。而我喝的是全世界最好的伏特加。”
凡妮莎扔下刀叉和吃了一半的烤土豆,愤然离席。
接下来几天,凡妮莎延续了以前的风格,高跟鞋和短裙,即使再冷也露着一双大长腿,只不过她给外袍施加了好几个保温咒。她一直都喜欢这样的穿着,可惜去冒险时没法穿成这样,除非她想被囊毒豹撕成碎片。
她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碰到了哈利和罗恩。
“嗨,韦斯莱教授。”两个人一起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两位先生。赫敏呢?”
哈利说:“她已经在图书馆学习了一早上了。”
“可现在刚九点。”她难以置信地说,“小姑娘今年也太努力了吧?”
“为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家养小精灵,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罗恩的眉毛夸张地拧在了一起。
“这么说你们俩那个已经想好做什么课题了?”
“不要提了。”罗恩懊恼地抓抓头发。
三个人一起走下楼梯,经过窗户敞开的走廊时,凡妮莎狠狠打了个哆嗦。
“最近斯内普……教授脾气格外不好。”哈利说,“昨天课上,他差点把纳威变成蝾螈!”他嗤嗤地笑了起来。
凡妮莎问道:“为什么?”
“因为纳威在切蝾螈的尾巴时把它甩到了斯内普的脑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利难以抑制地大笑了出来。
凡妮莎想到那个场景,脸色变了又变,还是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嘿,嘲笑老师是不对的,哈利。”罗恩学着凡妮莎惯有地样子,掐着声音说。
“梅林啊,我没有这么说话。”
“你有,每次我们提到他你就是这样的!”
凡妮莎轻笑着摇了摇头:“好吧,罗恩,我是有点古板了。”她紧了紧围巾,鼻头和手指都冻得发红。
忽然两个男孩的笑声戛然而止,凡妮莎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斯内普翻卷着蝙蝠翅膀般宽大的袍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三人默契地往墙边让了让。假装自己不是凡妮莎韦斯莱,也不认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招很管用,起码她能平静地和他擦肩而过了。
斯内普的黑眼睛绕着凡妮莎打了个转儿,三个人同时移开了视线。他们身后的窗户砰地被撞上,他们一起捂住了耳朵。
“风这么大吗?”罗恩小声地嘀咕着。
斯内普紧抿着嘴唇,拖着长长的袍子走了过去。
哈利凑到凡妮莎耳边,小声说:“他看上去像是要给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你们又惹他生气了?”凡妮莎反问道。
“他永远在生我们的气。”罗恩叹了口气,“不过我估计这次是因为他又没当上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你没看他和穆迪教授碰面时的样子。我打赌,他害怕穆迪!”
“我同意,他总是躲着不和穆迪有目光接触。”哈利点点头,“在我心里他是仅次于莱姆斯的老师,他真的很擅长对付黑魔法。”
凡妮莎撇撇嘴:“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不喜欢他。”
“要我说最精彩的还是他把马尔福变成了。”罗恩的眼睛里充满了神往,“凡妮莎,你都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说的。只会躲在女人怀里哭哭啼啼的小白鼬……你真不应该帮他,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现在到处说你的坏话。”
“他说了什么?”凡妮莎有点不高兴了。罗恩刚要说,哈利拉了拉他的额衣袖,让他住嘴。“没关系,你们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