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认真地看着斯内普:“西弗勒斯,哈利最近似乎遇到了点小麻烦,我希望你能帮我去看看。”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凡妮莎几乎同时读出了他想说的话:“就知道到处惹麻烦的混蛋。”他没有把话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
他在替莉莉照顾她的儿子吗?
凡妮莎偷偷地侧过头,斯内普已经走到了门边,手正搭在镀金的门把手上。他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她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更为幽深空洞的黑眼睛,浑身一震,匆忙别过头,直到听到了关门声才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开始面试吧,卢平先生跟我来,韦斯莱小姐先坐在这等一会儿。”邓布利多冲她点点头,胡子上系着的淡蓝色蝴蝶绑带随之摆动,“或许你想先来一杯红茶和一点蟑螂堆。”
她看着桌子上翻涌跳跃的蟑螂,一阵反胃:“一杯苏打水就好,谢谢。”
不到半个小时,卢平走了出来,面试似乎很顺利,他消瘦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凡妮莎被请进了里侧的办公室,邓布利多贴心地给她续上一杯苏打水。他翻开凡妮莎的简历,仔细地阅读着:“韦斯莱小姐很久没有回过英国了?”
“是的,我毕业以后一直在美国生活,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处探险——我是个探险小说家。”凡妮莎补充道,“请相信我和洛哈特那样的骗子有本质区别。”
“韦斯莱小姐不用紧张,我完全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凡妮莎刚刚松了口气,邓布利多话锋一转,“请问你为什么想来申请这个职位?”
“您知道的,我十六岁那年母亲去世了,霍格沃茨是我最后一个家。我由衷地奉献今后的人生,看着每个英国出生的小巫师长大。”
“霍格沃茨愿意为每一个巫师敞开大门。只是可能我已经为这个职位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卢平吗?”凡妮莎的手指轻扣在桌子上,不抱希望地说,“如果还有别的空位,我很乐意尝试一下,比如麻瓜研究?”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还需要再仔细地思考一下,一周内我会通知你。”
“期待您的回复。无论如何能回来一趟,再见一见您是我的荣幸。”
凡妮莎几乎是怀揣着感恩的心,又一次欣赏着熟悉的草坪和宽阔宁静的黑湖,她沿着林荫小路渐行渐远,没有看到背后的城堡的天文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望着她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韦斯莱小姐或许值得信赖,西弗勒斯,不是吗?”
“我认为洛哈特的事情已经给您足够的教训了。”斯内普讽刺地说,“恕我直言,要从一个狼人和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只有A的人之中挑出一个来担任那么重要的职位,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人不是一沉不变的,我看了韦斯莱小姐的履历,很符合要求。”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厉害到可以对抗黑魔王的诅咒?”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半月形眼睛折射出微光:“你很关心韦斯莱小姐?”
他没有接话,嘴角卷曲成一道不悦的弧线:“阿不思,你不信任我担任这个职位。”
“我很信任你,所以不能让你担任这个职位。”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却望向窗外,似乎对禁林上空盘旋的飞鸟有了兴趣,“西里斯布莱克被抓住之前,一定要确保哈利的安全。西弗勒斯,我很高兴有你的帮助。”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暗中看好你的黄金男孩。”他像是说了什么不雅的词汇一样撇了撇嘴,“只要他别再做出格的事情。”
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回地窖,邓布利多望着他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第三章
连续的远距离幻影显形太过疲惫,凡妮莎为了方便暂住在破釜酒吧。
第二天一早,她挽着一个花篮,里面装了两捧从对角巷的花店里买的鲜花。熹微的阳光穿过朦胧的晨雾照射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石板地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野猫沿着屋脊追逐。
在墓园的中央,竖立着莉莉波特和詹姆斯波特的雕像,他们如同不朽的丰碑,守护着魔法界的和平。凡妮莎看着雕塑上他们栩栩如生的面容,叹了口气。
尽管她很多年没回来了,还是迅速地找到了妈妈的墓碑,她的指尖轻抚过那句墓志铭:“祝好梦。”那是她留给妈妈的最后一句话。
凡妮莎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掏出手绢细细地擦拭着墓碑,最后把一束白色菊花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接着鞠躬的瞬间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她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像从前一样,只会哭泣。她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在心里诉说着沉甸甸的思念。
太阳升的更高了,可以听到邻居推开窗户的声音。凡妮莎不愿久留,她穿梭在墓碑中,找到了波特一家的墓碑,把两束白色的百合花放下。
突然一阵犬吠惊扰了墓园的宁静,凡妮莎条件反射地抽出魔杖对准声音的源头。在墓园里侧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只黑色的大狗探出了头。它瘦骨嶙峋的,看上去很糟糕,全身的毛干枯打结,没有一点光泽。
凡妮莎松了口气,把魔杖插回腰间。双手摊开,慢慢靠近,放低了声音说:“没事,没事,你看我不会伤害你。”它应该是只流浪狗,凡妮莎有些心疼地想。
黑狗警惕地看着她,尖锐的牙齿咬合在一起,喉咙中传出一阵低吠。
凡妮莎蹲下身,更温柔地说:“过来,没事的。小可怜,你需要吃点东西了,是不是?跟我回家好不好?”
一人一狗对视了半晌,凡妮莎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次黑狗没有躲开。她轻轻笑了一声:“饿坏了是不是?过来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伸出了手,黑狗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嗅着她的手。她试探性地把手放在黑狗的脑袋上,摸了摸:“我要带你幻影显形了,可能有些难受,不要乱动啊。”黑狗仿佛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一样,一只爪子搭到了她手上。
凡妮莎带着黑狗走进破釜酒吧,给它点了一大份不加盐和胡椒的牛排,自己则要了一杯咖啡。她这才注意到吧台后面的墙上,贴着好几张通缉令,照片上布莱克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她疑惑地皱起眉,布莱克不是波特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在阿兹卡班。
小酒吧老板汤姆端上了她点的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对她说:“最近可不太平,布莱克都越狱了,真是个灾难。要我说这届魔法部可不太行。”
“布莱克为什么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汤姆惊讶地提高了声调:“您是外国来的吗?”
“我很多年前就去了美国,不太了解英国的局势。”
“难怪呢。布莱克可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不仅出卖了朋友——就是救世主的父亲——波特先生,还残忍地杀害了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彼得佩迪鲁……”
黑狗突然狂吠了起来,吓了汤姆一跳。凡妮莎抚摸着它的头,安抚道:“饿了是不是,一会儿就有的吃了,听话一点。”
汤姆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大黑狗把头埋进牛排中狼吞虎咽,凡妮莎兀自陷入沉思。
战争结束后,凡妮莎没有再在英国待太长时间。斯内普是第一批被审讯的食死徒,她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结果。她不能相信他真的会站在莉莉的对立面。果不其然,由于邓布利多的担保被无罪释放。
这件事轰动一时,她在看到了当天的预言家日报后,安心地离开了故土。
之后她再也没有了解过关于食死徒的消息,竟到现在都不知道布莱克被捕入狱,她实在是难以相信。
酒吧门楣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大黑狗突然像嗅到了猎物一般机敏地冲了出去。凡妮莎吓了一跳,没来得及阻止,一个男孩就被扑倒在楼梯上。
男孩在凡妮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从狗爪中逃脱出来,圆框眼镜歪歪扭扭地挂在耳朵上,脸上还挂着一些口水。
大黑狗吃饱后看起来活泼了许多,正欢快地摇着尾巴,随时准备再扑上去。凡妮莎弯着腰一只手搂过狗头,一只手拉起了男孩:“抱歉,它有些调皮。你没事吧?”
男孩把眼镜扶正,挠了挠乱糟糟的碎发,有些拘谨地说:“我很好,谢谢。”
凡妮莎吃惊地看着男孩,他有一张和波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额头上有一道闪电型的伤疤。她有些突兀地盯着他,男孩显得更紧张了,不安地摆弄着额前的碎发把伤疤挡了起来。
凡妮莎注意到他长了一双和莉莉如出一辙的绿眼睛,眼底似乎继续着无限的力量。很难相信,可以从一个男孩的眼中看出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看透世事的沧桑。
“女士,您还好吗?”
她恢复了该有的礼仪,微笑着回答:“请原谅我的失礼,只是你长得和我过去的同学很像。”
“您也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吗?”
“那是每个英国巫师共同的家。”
哈利赞同地点点头,语气更亲切了几分:“您好,我叫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