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挺好的。”杰森说，但他觉得维罗妮卡的表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他警惕的问“怎么了？不顺利？”
“挺顺利的，顺利过头了。”维罗妮卡说“只是这有点位置上的问题……”
“怎么？”杰森以前也见过维罗妮卡这样的表情，通常这都是她的奇思妙想捅了篓子的时候。看起来尽管维罗妮卡失去了记忆，但有些事情还是没变的，而这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并不是什么好事。
“红骷髅就在基地里？”大脸盘子仔细的看着地图，研究了一下，恍然大悟。
然后三个人面面相觑，三秒钟以后齐齐意识到了现在情况突然变成了什么样的危机。同时朝维罗妮卡大喊“暂停打击！”
“没有暂停键。”
“那还有多久？”
“即时发射，大约有……两分钟到达？”
于是三个人又一起僵硬了三秒后在同一时间动了起来，分工明确，一个熟练的按上炸弹一个开路还有一个夹起维罗妮卡。
不幸中的不幸，把维罗妮卡抄起来的那个是最暴躁的那个，他夹着维罗妮卡，然后觉得姿势不对，又把她甩到肩上扛着，就像是抗一袋土豆一样粗暴，还一边抱怨：“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武器，你没有设保险？！”
“什么保险？紧急制动，超长倒计时？给敌人机会？”这个扛着的姿势让维罗妮卡的胃顶在对方肩膀上，她很不舒服，所以一边试着调整重心一边对骂“你电影看多了吧！我才没那么傻！”
听到这句话，杰森在头罩里猛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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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适配度67
维罗妮卡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被炸毁成废墟的那片九头蛇基地, 四处都是火苗，偶有一些九头蛇成员从残垣断壁中逃出来，但都徘徊在附近茫然的看着因空中打击而彻底毁掉的基地。
就跟维罗妮卡一样茫然。
“你想起来了？”她身后的某一个人问她, 同时将一件大衣丢到她的头上, 所以想必是脾气最暴躁的那个。
“想起什么？”维罗妮卡不解的反问, 她好不容易把大衣从头上扒下来，然后好好的穿起来。她不知道九头蛇的这个基地在一片雪林中, 在这样的低温中如果不好好保暖很快就会冻伤。
“你什么都不知道？”红头罩摘了下来，露出凌乱的头发，黑色中还夹杂着一缕挑染的白色呆毛，让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看起来越发像不良中二少年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中二少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我以为你的计划就是要杀了红骷髅。”其他两个人在警戒了周围以后也转过头来看他们这边的对话。
“我并不是针对红骷髅。”维罗妮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赶紧澄清、
而对方眯起眼睛露出了根本不信的表情, 维罗妮卡只能向其耐心解释，毕竟在这个前招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她只能指望这三个人带她走了“洞察计划的本质, 是寻找潜在危害社会稳定的人, 并将其消灭。”
“是啊。”对方呆呆的点头, 眨了眨眼，然后终于还不算太笨的恍然大悟“你用红骷髅做测试参数, 而你的系统判断他是个危害。”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
“哇哦……你的系统还真有点说法。”这是第一次, 维罗妮卡听到对方赞叹。
“那这个系统现在怎么样了？”比起红骷髅另一个人显然更关系其他一些事情。
“它的主机就在那里。”维罗妮卡指着山坡下还冒着烟的那片废墟“它把自己也判定为危险了。”
“真无私。”最后一个人不痛不痒的评价，同时试图开玩笑“怎么，它没判定你是危险吗？”
“它判定了。”维罗妮卡老实的点点头。系统当然会判定她是危险，毕竟她才是建造洞察计划的人, 她还活着就能再次建造。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所有人都哑了口，字面上的嗔目结舌看着她。但维罗妮卡一时没能理解这片沉默，只是继续说“但它先把自己炸了，所以，它不能对我怎么样了。”
很难说，她的系统在这里到底是如何考量的。要维罗妮卡说，AI是程序编制的完美的逻辑产物，它不应该出这样的错误，即使AI可以学会人类的情感，她的造物也不应该，它才刚刚诞生，还未来得及看看世界搜集足够的情报形成感情回路。
但它就是这么做了。
维罗妮卡重新转头去看那片残垣断壁和其中零星的火苗，在这片高地上看不到服务器所在的位置，自然也看不到服务器的残骸。
“你在想什么？”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问。
“我只是，很困惑。”维罗妮卡回答“我不应该感觉到难过……”
“你应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身边说“那是你的造物，你的孩子，现在它死了，你当然应该难过。”
“它不是我的……”
“它是。”维罗妮卡的话甚至没有说完，身边的声音就截断了她，如此告诉她“我知道那种感觉，我曾经看过一样的事情，一个男人和他的造物。”
“那是什么感觉？”维罗妮卡扭头看那个灰色头发的男人，后者也低头看向她，然后伸出手落在她的脸上，抹掉了她不知何时留下来的眼泪。
他告诉她“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可以讲给你听。”
这一刻，有某种东西击中了维罗妮卡，她看着他，和记忆碎片中某一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一个名字突然跳出来，落到她的舌头上，然后如此自然的划出来“约翰。”
对方只是稍微挑了挑眉毛，没有显得很激动，但搭在维罗妮卡肩膀上的那只手收紧了，他轻声问“你想离开这吗？”
“去哪？”维罗妮卡茫然的问。
她一生的任务就是完成洞察计划，而现在她有了一种了结以后的茫然，她坦然的承认“我从未想过能活到一切结束以后。”
“你现在想也来得及，你这么聪明肯定想得通。”约翰微微偏过头，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悲悯和安慰，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想回纽约吗？”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回九……神盾局？尼克对你那个把神盾局的安全网评价为筛子的比喻耿耿于怀呢。”大脸盘子提议。
“你们都走开，跟你们这些老年人混有什么前途，我那才是年轻人的世界。”红头罩嫌弃的说。
“你只是想为你们那个……法外者小队拉个技术顾问。”大脸盘子毫不留情的指出。
“你们神盾局不也是想挖人吗？你们都把那个鬼才文案挖走了见好就收不行吗！”
这两个人叽叽喳喳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不自觉的提起了大嗓门开始对喷，完全无视了他们其实还在危险地区。这场景自然而然好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维罗妮卡不禁想要笑。
“这个。”约翰无视了两个人的斗嘴，从兜里取了一件东西，抓着维罗妮卡的手，将它塞给她。
那是一枚硬币，妥帖的安置在维罗妮卡的掌心，还带着余温，既不古朴也不是闪闪发亮甚至不是一枚钱币。它看起来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锡制纪念币。维罗妮卡好奇的捻起来，在翻来覆去的看，最终还是不解其意，只得转向给她东西的人询问“这是什么？”
“你来告诉我。”约翰却不回答，他只是这么告诉她“我在图书馆的暗格里找到它，所以它对你一定很重要。”那里只会放一些极其宝贵的东西，过去它里面放过哈罗德和他的很多东西，而维罗妮卡只在里面放了这个。
“我也觉得是。”维罗妮卡重新看向那枚硬币，把它握在掌心里，感受上面的纹路压在手上的感觉，想象她曾经这样做，想象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想象某个人把它郑重的交给她，因为这必然不是一开始就属于她，希望她能妥善保管……
【我以为，这显而易见……】有个声音在她的脑后轻柔的飘过去，就像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会出现的那些幻觉一样，像个死而不灭的幽灵阴魂不散。
而这次它说【我爱你啊。】
维罗妮卡猛然回头，就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她看到的只是依旧在对喷的两个人朝对方的脸上飞溅的吐沫星子。
“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维罗妮卡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秉定的说。这次她感觉到了，感觉到眼泪从脸上滑过的感觉，感觉到天地转。她将脸埋在手心里，依旧躺在手心的硬币压的眼睛生疼，但她不在乎，因为心上缺少的那个空洞显得更疼。
就连对喷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维罗妮卡突如其来的爆发让三个男人措手不及。杰森谴责的看约翰，他走过去，在维罗妮卡面前蹲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让我们帮你去找。”
巴基发出了一声不赞同的啧嘴。在杰森看他的时候，他难得严肃的顶住了那个瞪视，对维罗妮卡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你不一定非要去寻找过去那个自己，你是全新的，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