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她举起左手示意。
他点头，“Okay。我上次教过你，两个魔法师要如何互相定位，你还记得吗？”
“记得。”
“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不要动，我去找你，总是我去找你，明白吗？”
“了解。”艾莉西亚点头。他还真的将她当成孩子，不，是学徒，想想这也难免，就好比师父第一次带弟子出任务，有风险，不保证能顺利。
斯特兰奇则是惊觉自己像是带孩子出去旅游的老爹。
卡玛泰姬极少有她这么小的弟子，但她又不是真的少年，所以怎么着都有点奇怪。她是少有的在阅读面和思维深度上都能跟得上他的弟子，古一法师去世后，他获得了“法师”头衔，但迟迟没有收弟子，就是觉得那些弟子都太蠢。
咳，虽然她选择了王成为她的老师，但实际上王和他都明白，她真正的老师是他俩。
握紧她左手，悬戒硌着他手心，“Shall we begin。”
*
仍然是上次她离开的地方，庞贝城。
火山灰扑面而来。
“你不能定位到圣殿吗？”
“不能。不然刚才发现不对我就能开个多维度通道，带你回去了。在圣殿里就不必担心会遭遇什么埋伏，圣殿的安全措施……有极大的提升，多玛姆事件之后，一半的法师用无数符文和魔法加固了圣殿的防御。”
他笑了一下，“我是可以让你一直待在圣殿里不要外出，这样就几乎是100%安全。但我们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让你出门，你的人生不该因为某个疯子而变得无趣。”
嗯，是这样。
火山灰已经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深到脚踝。
史蒂芬·斯特兰奇撑开雨伞，试图抵挡片刻，但很快，火山灰堆积在伞面上，还有不断砸下来的火山岩石。
斯特拉克男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好，艾莉西亚，斯特兰奇博士。”
“我不好。”艾莉西亚面无表情，“我帮你通关这个游戏，之后你就不要来烦我。你知道我不仅仅是‘不会死’，我不喜欢被迫去做什么事，谁都不能强迫我做事。你会付出代价，我可能会杀了你，我如果想要你死，你一定活不了。”
斯特拉克脸色有点难看，“好，我知道了。但这件事情我已经计划了60多年，我不会放弃的。抱歉，艾莉西亚。”他从手里拎着的托特包里拿出柯罗诺斯神像、仙后皇冠、《林中密语》无字书。
神像收在托尼·斯塔克的公寓保险箱里，皇冠收在她的公寓保险箱里，无字书当时是交给了图书馆员们。
这说明神盾局还是个筛子，复联总部也不能幸免。图书馆？艾莉西亚一直以为图书馆隐蔽又安全，看起来也并不是。
斯特拉克打开无字书，默想片刻，书页上显出一行英文。
*
庞贝城的任务相对简单，根据无字书上的线索，他们去了贫民区，在一个简陋的公共浴室门外，捡到了一根皮绳项链，就算完成了。
地面上积满火山灰，皮绳被掩埋在下面，斯特拉克蹲下来，在火山灰上戳了戳，“在下面，艾莉西亚，你来。”
艾莉西亚没说话，立即过去，伸手到火山灰下摸到皮绳，拎了出来。
下一秒，场景切换成海面，3个人身处一块面积不大的礁石上，天色极为黑暗，狂风卷起海浪，拍在他们身上。
3个人身上、头发上的火山灰立即被海水冲得干干净净。
艾莉西亚体重最轻，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被拍下礁石。
斯特兰奇一旦感知到艾莉西亚掉进海里，心里就大呼一声“不好”！没留意到中了埋伏已经是职业生涯中不思议之奇耻大辱，要是区区一个海浪就又把她给弄丢了，他可受不了这打击。
他不顾形象的——这当儿确实也没法注意个人形象了——趴在礁石上，伸出双手打出魔法手势，随即虚虚一抓，将艾莉西亚从海水里捞了出来，小心的放在身边。
她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衣服也全湿透了，而且，不但没有害怕，还挺高兴的笑着：“真好玩！我还从来没有被海浪拍飞过。”
想想也是，“害怕”是基于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这种恐惧对她来说不存在，所以，再惊险的事情，对她也就是“好玩”而已。
一旁的斯特拉克也很没形象的趴在礁石上。
艾莉西亚不会死，斯特兰奇是魔法师，只有他是凡人，虽然死而复活过一次，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复活一次？所以他是最小心谨慎的一个。
“这一关是塞壬的话，那是不是能听到塞壬唱歌？”继续好奇的问：“虽然上次我在马里亚纳海沟待了快有3年，但我只是坐在海床上，没有去找海妖。有海妖吗？真正的海妖，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半人鱼？”
“当然有塞壬。”斯特拉克脸色有些发白，“你听说过格林兄弟吗？”
“听说过。”这么著名的人，几乎每个孩子都知道。两个德国语言学家根据德国民间传说整理创作了《格林童话》，是无数孩子的睡前读物。
“数百年前，格林家族就在欧洲游历，寻找那些隐藏在人类中间的异种生物：人狼、兔妖、豹精、鹰嘴怪。”
“那是什么意思？”艾莉西亚大感兴趣，“这作为童话故事来说太血腥了吧？”
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过来，3个人都紧紧贴在礁石上。
“意思就是，人类并不是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物种。”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夹子涨了1000收，综英美就没有我这本这么扑的，我觉得我把一个热题材活活写成冷门了。没别的好说，一定是写的不好。
第36章 异种
这倒不难理解：智人族里有间谍。
古人类学家、遗传学家公认现代人类的先祖至少两次走出非洲, 第二次走出非洲的智人消灭了他们的所有近亲：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
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 会出现更具有智慧、学会在现代人类中隐藏自己的“异种”, 并不奇怪。
所谓山精海怪之类, 大概都是这么来的，人们把他们不理解的事情都用神话传说包装起来, 当成故事。
“《格林童话》，最早就是格林家族的狩猎日记, 世世代代的猎人们把他们见过、捕猎过的怪物都记录下来, 但后来被人发现了，格林兄弟只好将这些记录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形式公开发表。”斯特拉克男爵觉得这似乎非常可笑，大笑起来，“谁能想到，妈妈们念给孩子们听的童话故事, 背后却是血腥杀戮？”
“那些生物不是人类, 格林兄弟当然不会觉得杀掉他们有什么不对。”艾莉西亚下意识的将自己当成“人类”。“然后呢？格林家族现在还有后代吗？按说, 一个家族对抗那么多种类的异种，一定会死伤惨重。”
“确实。每一代的猎人几乎都死于非命, 很少有人能寿终正寝。你得知道, ‘格林’其实并不是家族的姓氏，指的是他们的血脉, 第一代格林已经不可考，他的后代分为很多分支，当然不会都是姓格林的。随着欧洲向美洲的大移民，很多格林家族的后裔也到了美国。”
“我明白了。所以, 童话和神话中的怪物，差不多都可以说是有原型的？”
“对。塞壬，就是其中的一种。”斯特拉克吐出嘴里的海水。
3个人接下来没再说话。
狂风拍着海浪继续冲刷着礁石，几个小时后，风浪终于停了。
天色渐亮。
史蒂芬·斯特兰奇终于可以打开背包，吃点东西。
背包防水，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渗水进去，打湿了纸袋。斯特兰奇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橙子对艾莉西亚示意，要不要给斯特拉克。她摇摇头，“他肯定自己带了食物。”
装着小蛋糕的纸袋也被打湿了，小纸盒泡散了，奶油小蛋糕泡了水，变得一塌糊涂。
艾莉西亚很是可惜，“早该吃了它们。”只好嫌弃又可惜的将纸袋连着小蛋糕一起扔了。
纸袋很快沉下去，消失无踪影。
没了固体食物，就只能吃橙子了。
斯特兰奇默默的费力剥了两只橙子，给了艾莉西亚一只。
她摇头，“我可以很久都不吃东西，你吃吧。”想想，又笑着说：“下次你买些牛肉干放在车里，牛肉干很好吃，真空包装不怕泡水。”
斯特兰奇被她的话逗得苦笑，“这种事情有一次体验已经足够糟糕，你还想要下一次？”
她马上乖巧的摇头，“不要了。”
斯特拉克果然自己带了食物：牛肉干、压缩饼干、矿泉水，吃的快速又从容。见艾莉西亚看他，就给她一块牛肉干，“尝尝，德国产。”
她拿过来，顺手就给了斯特兰奇，“你吃点。”
斯特拉克冲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即拿出耳塞，堵住耳朵。
*
海妖之歌悠扬美妙，令人迷醉。
传说中，听到塞壬歌声的人，都会无法控制的想要跳进海里，顺着歌声的方向想要寻找她，但是，当然，他们最终的下场不过是被淹死。
作为魔法师，想要杜绝声音传进耳朵还挺简单的。斯特兰奇双手在身前划动，一个魔法光环出现在身边，将他和艾莉西亚都包裹在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