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回来，就又要离开了。”年轻的心根本没法承受这种失而复得后的再次“失去”。他失望又愤懑，悲伤而又混乱。“我该怎么办？”
她微笑，“你跟托尼和史蒂芬都不一样，你是有可能活200岁的。”
“那我可能要成了一个200岁的老头才能再见到你。”200岁？这简直没法想象好吗！重点不是他能活200岁，而是——那可是183年之后！
“只是183年，很快的。”
“在地球上已经过了至少5代人了。”
他们落在月球表面，视线所及之处还算平坦，脚下是月球尘土，月球没有大气层，没有空气，踩上脚印，在他的有生之年都不会消失。
从月球上看着地球，就会有一种虚妄感觉，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少年望着那颗蓝白色的美丽星球，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我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不能带你去。我不会死，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但你不是。我不能让你面临你没法应付的危险。”
“也许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彼得，你知道我——大概就像你们说的‘爱’吧，我会舍不得你受伤。我的能力可能能复活你，但你——”艾莉西亚低下头，“你还太年轻了，你应该尽量去得到快乐。”
“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快乐。我跟斯塔克先生不一样，他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情，而我不一样。”
她笑起来，“是吗？你能放得下本和梅吗？”
彼得迟疑了一下，立即说：“他们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艾莉，带我走。”
艾莉西亚很温柔的微笑着，“我不能，彼得。”
少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艾莉！艾莉！”
*
他们在月球上走来走去，走了很久，踩得到处都是脚印。
在一块岩石旁边，彼得写上了“Alicia”，艾莉西亚也在一旁写上了“Peter”。
彼得又哭了，“你得回来，不管是100年，还是200年，你都要回来。”
“我尽量。”
“一定要回来。”
“好，一定回来。”她还是很温柔的微笑，“要是到时候你已经死了，我会复活你，甚至不需要你的骨骼都可以。”
“被复活的我，还会是我吗？”听到她说着什么“复活”的话题，也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
“会的。你知道所谓的‘灵魂’是什么，就是脑电波，脑电波是不灭的，我会找到你的脑电波，放进新的肉体里，那么，你就还是你，是现在的17岁的你，但又不止是年轻的你。”
“那我或许会是个住在17岁的身体里的老头。”
“那也挺好。”
他稍稍放心了，“记住你说的话。”
“我会记住的。彼得，你真可爱，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男孩。”
“那你呢？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吗？你是外星人吗？”
“外星人？或许吧，但我肯定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外星人’，我的能力大到你无法想象，甚至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她想了一下，“你知道琴·葛蕾是可以复活自己与他人的，她的能力在地球上来说几乎无敌，可能唯一的对手是旺达，而不是查尔斯。”
“这我知道。如果说琴是偏医疗系的法师，那么旺达是可以改写游戏规则的大法师。她最强大的一次能力爆发是她母亲去世之后，她把她从小长大的欧洲小镇彻底从地表上抹去了。”彼得·帕克早就研究过他的同龄变种人。
艾莉西亚点头，“琴的能力实际上已经得到过验证，她曾经杀死过她的父母，之后又将他们复活了。但是旺达，只是抹去一个小镇还不是她最强大的能力。而我——”她随手一挥，远处那颗蓝白色的星球不见了。
彼得目瞪口呆：“你——你做了什么？是‘隐藏’，还是‘消失’？”他相对淡定，想着地球上还有斯塔克和斯特兰奇，她总不至于“抹去”地球吧？
“只是暂时从空间中迁跃了几秒钟。”她又一挥手，地球重新出现。“史蒂芬认为我可能就是‘地球’，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不是地球，也不是别的什么星球。”
这个概念并不太难以理解。
“我可能是什么更高级的生命形式，但为什么会以地球人类的形态出现在地球上，这我还没有弄明白。一定有什么人，或是更高级的生命形式对我做了这件事情，我就是要去弄明白是谁，或者，是‘什么’。”
这个概念也不太难以理解。
人类困于肉体的限制，生命短暂，感情丰富，欲壑难填，营营役役。如果是更高级的生命形态，就比较容易理解她的种种特别了。
据说，宇宙中生命的最终形态都会变成能量体，无形无质，穿梭宇宙，这种生命不会有地球意义上的“终结”，可以永恒存在。摆脱了肉体，也就摆脱了欲望，也就不需要“爱情”了。
*
艾莉西亚在地球上逗留了几天，签署了一些法律文件，将刚刚封顶的希斯大厦赠送给彼得·帕克。
又将她所有的财产——合法的与不合法的——全都给了他。
没有去见变种人们，包括查尔斯·泽维尔、艾瑞克·兰谢尔都没有见。
也没有去见格林们。
短短几天中的大部分时间跟彼得在一起。
史蒂芬·斯特兰奇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没时间来见她。
托尼想见她，就必须得连彼得一块儿见。
跟托尼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
她离开的那天凌晨，下了一场大雨。
*
“我听说，雨代表了眼泪。”窗外晨曦初露，她看着窗外的大雨，轻声说。
她不需要睡觉，彼得也一夜未眠。
此时，她从身后抱着那个伤心欲绝的少年，“彼得，别哭了。”
“带我走。”他哽咽着。
“抱歉，我不能。”她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不用难过。你们不是说，分离意味着重逢吗？那么等我回来，你就会获得更多的快乐。”
“你一定要回来，不管多少年，我都等着你。”
“我尽量。我得走了，彼得。我听说分别的恋人会给对方留下纪念品，你要送我什么吗？”
彼得擦了擦眼泪，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信封，打开信封，倒出里面的一根项链。“我不知道你去了外星球还会不会戴什么项链，我早就想给你了。你看——”吊坠是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金属小盒子，里面放着他的照片。
“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着它的，也会记得你。”
彼得给她戴上了项链。“你要送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一根手指？或者，我的心？”
“我是想要你的心，但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心脏。”
艾莉西亚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是想要我爱你，是吗？可是爱真是没用的感情。”她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节细小的骨头，“这是我的一节指骨，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这件礼物可真怪异极了。
彼得握住那节白得像是玉石一般的指骨，收在掌心。
她朝他微笑，“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阳台上，“你看，雨很大，那是因为你哭了。”
“是因为我吗？”
“如果你现在笑了，那么，天上飘落的就不会是雨水，而是鲜花。”
“我不信——”这是她的能力吗？
“为什么不信？”她手指勾着他下巴，温柔的吻着他的唇，“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彼得想，这对她来说就是表白了吧。
他还是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迄今为止唯一吻过的女孩就是艾莉西亚。他笨拙青涩的吻也是甜蜜的，可爱的。
雨几乎立即就停了。
天空中开始飘落花朵，各种颜色的玫瑰、百合、铃兰、郁金香、风信子、洋桔梗、勿忘我、蔷薇、蝴蝶兰、小苍兰、鸢尾花，无数的花朵从天而降，花香越来越浓。
彼得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同时又满心悲伤。
*
托尼·斯塔克按照之前的约定，为彼得·帕克写了一封很不错的推荐信。
彼得·帕克如愿收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布鲁斯·班纳用艾莉西亚的干细胞重塑了史蒂芬·斯特兰奇的手部神经，斯特兰奇现在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手部功能，双手不再颤抖。
希斯大厦的楼顶有了硕大的灯管立牌：帕克-希斯；一楼大厅有公司名称的铭牌：帕克-希斯工业。
班纳博士在帕克-希斯大厦有一整层楼的实验室，目前的重点研究项目是艾莉西亚留下的血样——她差不多留下了15磅血液，足够慢慢研究。
转眼又到了夏天，彼得的18岁生日。
内德没有申请到麻省理工，但申请到了纽约大学。他家是二代中国移民，家境很不错，不用为学费发愁，但还是对彼得得到了整整一栋大厦的赠予表示了强烈的羡慕。
彼得现在不怎么开那辆玛莎拉蒂了，换了另一辆车。他现在是地球上最富有的18岁少年，但还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蜘蛛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