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想着,妹妹若是养得大,他就等妹妹大些了,将记忆里那些有养身功效的内功心法传授给妹妹,哪怕治不好妹妹的不足之症,也能大大改善妹妹的体质。
林如海闻言一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叫玉儿小小年纪就吃这些药,可若是不给她吃,我怕她……”
林琅顿时无言以对。
许久后,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这件事。
但是私心里还是想着等妹妹长大一些就把养生的内功心法传授给妹妹。
次日,林如海去翰林院当值去了,林琅便随母亲妹妹去荣国府拜见外祖母。
“琅哥儿如今也渐渐大了,小小年纪就中了小三元,竟比你珠大哥还厉害些。”贾母素来最疼贾敏,贾敏又只有林琅这一个儿子,虽说今年又生了黛玉,但到底还在襁褓里,又不能陪贾母说话逗趣,贾母自然注意力都在刚刚考中小三元的林琅身上,提起林琅考中小三元就满面红光。
“你母亲素来就比你二位舅舅聪敏,当年国公爷就说你母亲错生了女胎,若是个男儿郎,便是去考科举也不会输给你父亲。”贾母提及故去的荣国公,不禁眼眶泛红。
她与荣国公夫妻和睦,可惜荣国公贾代善去的早,留下她带着三个儿女,如今虽都已经娶妻生子,连珠哥儿都要娶亲了,她也是快做曾祖母的人了,想起贾代善,依旧心里难受。
“外祖母的意思是,我的聪敏是继承了母亲的?”林琅笑着道。
贾母敲了敲林琅的头,“你是继承了你父母的聪慧,你父亲都只考中了探花,你却是有状元之才呢。”
“什么状元之才都是外头吹捧的,我不过是考了个小三元罢了,外头那起子人就如此吹捧我,谁知道安什么心?”林琅对外头那些吹捧的话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反感。
如今把他架得这样高,到时候若他考不中状元,岂不是要丢人了?
贾母闻言沉吟片刻,“甭管外头那起子人如何编排你,你却是不能有丝毫松懈,如今这些话既然都已经传了出去,你就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即便到时候考不中状元也不打紧,总归你如今年纪还小,好歹要过些年再继续考,到时候那些人早忘了这事儿了。”
林琅知道贾母是怕他压力大,才说这些话宽慰他,握了握贾母的手,道,“外祖母过虑了,我才不在乎外头那些人如何议论我呢,只是这些人在背后叨叨,又故意把我的名声传得这么响亮,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贾敏笑着道,“哪儿有什么目的,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样重?”说着走过来搂着林琅道,“旁人考中小三元也都是十四五岁,琅儿你考中小三元却是不足十岁,这怎有可比性?加上你父亲今年高中探花,又入了陛下的眼,自然是少不了有人在背后酸言酸语,这却与你不怎么想干,不过是那些好事者想打击你来攻击你爹罢了。”
闻言,林琅皱起眉,“爹得罪了什么人吗?”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你爹还在呢,轮不到你出头。”
贾敏早就发现,自从去年林琅大病了一场,就变得稳重多了,甚至比他大了五六岁的贾琏都几乎对林琅唯命是从,林琅说什么贾琏都信。
不然也不会林琅说卖胰子,贾琏就从母亲这里要走了他娘的嫁妆,非要做这个生意。
虽说如今这个生意已经越做越大,连宫里都在用贾琏卖的胰子,但也掩盖不了,林琅才是背后推手的事实啊。
有时候贾敏也很担忧林琅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会不会伤身,不过见林琅自打去年大病一场,便再也没有病过,就渐渐放了心,若非如此,贾敏也不会放林琅一个人南下参加童生试。
林琅嘴角一抽,“母亲,孩儿已经考中了秀才,便是去了外头,人也得称我一声老爷呢,怎么在你嘴里我就成了小孩子?我已经不小了。”
贾敏笑着揉了揉林琅的头,“不管你多大,在娘的心里,你都是个孩子。”
林琅:“……”
无言以对!
在荣国府待到下晌,贾敏便带着儿女跟贾母告辞回家了。
刚回府就被大管事告知北静王府的人来过,说世子明日请林琅在醉仙楼吃酒,请林琅务必准时去。
林琅点点头,跟着母亲回正院,逗了会儿妹妹才回屋歇息。
隔日林琅便收拾了一番,去醉仙楼见水溶。
“林公子可算是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在苏州考完乡试再回来了呢?”林琅甫一进门,便听到水溶带了几分情绪的声音。
林琅笑了笑,“这是谁惹得世子不高兴了?”
水溶良好的教养让他翻不出白眼,但也没忍住瞪了林琅一眼,“你说走就走,竟都没跟我道别,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第191章 林公子 21
“什么叫有没有把你当朋友?茂生何出此言啊?”林琅倒了杯酒递给水溶,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县试就在二月,当时过完元宵再南下,已是时间不足, 仓促之下也未来得及向你辞行, 这确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可否?”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
正欲倒第三杯, 反应过来的水溶拦住他, 皱起眉道, “谁叫你自罚三杯了?”
他虽然有些情绪,但也没有真要追究林琅的意思。
“世子这是不生气了?”林琅调侃道。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系统任务才结交了水溶这个朋友,但跟水溶来往了一段时间后,林琅也是真的认可了这个年龄虽比他还小却性情谦和的小世子朋友。
“好了, 快坐下吧, 我请你过来是吃酒的,不是罚酒的,”拉着林琅坐下, 水溶吩咐人上菜, 便追问起林琅南下这段时间的经历。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南下是为了参加童生试, 也没心思四处游玩, 除了在府里念书, 便是去几位旁支族伯族叔府里坐坐。”林琅没有敷衍水溶,但实话叫人听起来也颇感无趣。
水溶叹道, “我还以为你南下回乡,总会遇到些有趣的事儿呢,谁曾想你这呆子竟七八个月都待在府里念书,真是浪费大好时光。”
苏州又称姑苏,姑苏是天下一流的富贵之地,太湖、寒山寺等都闻名于天下,林琅竟都没有去这些地方走一走逛一逛,如何不叫他遗憾?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离京过,难免向往江南姑苏这等富贵风流之地的繁华。
原想着听林琅描述一些,谁料……林琅竟这样无趣。
“让世子失望了。”林琅笑道。
记忆中虽然为祖父祖母在姑苏守孝了好几年,但守孝就要有守孝的样子,连林如海夫妻都闭门不出,他一个小孩子,哪儿有单独出门的权利?
自然,他也对姑苏不甚熟悉。
“也不知道你哪里入了我妹妹的眼,你回苏州这段时间,她隔段时间就问起你怎么不去咱们府里玩儿。”
水溶提起这茬,眼神还带了几分幽怨。
自己的妹妹,却亲近别人家的哥哥,他能不忧伤吗?
林琅却完全没觉得荣幸,想起那位活泼得往他身上扑的小县主,他就有些头痛。
“小县主错爱了。”林琅不欲跟水溶过多的提及这位小县主。
水溶没注意到林琅的情绪,转而道,“对了,还未恭贺你喜中小三元呢,”顿了顿,想起去年林琅说要参加童生试后他的想法,不禁笑道,“当时我私心里想着你有些好高骛远,没想到你竟有这等造化,能在袁骞袁大人的手下考中小三元,真是了不得,要知道五年前,袁骞被指派到山东任学政,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连中了县试府试的头名,袁骞听说那少年在院试前放豪言一定能考中小三元,好不得意。最后袁骞将院试的头名给了另一名学子,不过也算是实至名归,不是故意压那少年郎的名次。”
林琅在几位族兄口中听过不同的版本,如今听水溶也说起袁骞,又想起今年的院试他考中了小三元,便忍不住问道,“这个袁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姑苏那几位族兄提起袁大人,都有些怕呢。”
“哈哈,”水溶闻言便笑,“想是你的几位族兄都听说过了那位少年郎的遭遇,便认为袁大人是故意压那少年郎的名次吧?”
林琅笑了笑,没搭话,也没否认。
“袁大人是个很爱才的人,但凡才华横溢的人,他都会施以援手,山东的那个小子也是太得意忘形了,连续考中了县试和府试的头名,便不可一世,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才会当众放下豪言,言自己必中小三元。袁大人点的那位院试头名,是今科的状元,而当年放豪言必中小三元的小子,至今也不过是个举人,他太小看天下人了,以为连续考中县试和府试的头名,便可以傲视群雄,呵呵……”
水溶的话让林琅恍然大悟,难怪他考中了小三元,袁大人既然是个爱才的人,哪儿会故意剥夺原本属于他人的荣誉?倒是他先入为主,误会了这位大人。
“对了,茂生,我回京后父亲为我取了表字琼华,往后你就唤我的表字吧。”与水溶闲聊了一句,林琅忽然想起这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