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敷这里有制作海盐的法子,但也是顾忌到朝廷需要巨额的盐税,他不敢妄动,他之前在皇上面前进言,说江南的盐商嚣张跋扈,如何如何,就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
事实上他的计策也成功了。
但计策虽然成功了,可是他并没有多高兴,因为很多利民的举措,根本都无法实施。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他也要去了江南,实地考证之后,才能确定江南那边的盐政有多糜烂。
他是决心要肃清这些不良之风的,盐商真是蛀虫!
但朝廷却需要这些蛀虫,实在是可悲的很!
贾敷又跟皇上围绕朝廷税收这块谈了一会儿,然后便得了皇上的允许出宫。
这会儿时辰也不算早了,回去应该还能赶上晚膳。
结果刚出了殿,还没走出皇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面前俊美如俦的六皇子殿下,贾敷嘴角一抽,他实在是不愿意见这位六皇子殿下,有些过于不着调了些。
“六殿下。”贾敷行了礼,便准备告辞。
六皇子拉着贾敷,不许他走,“衡荣别急着走啊,本王有事儿问你。”
贾敷嘴角一抽,“六殿下,臣还没用完膳,要赶回去用膳呢,您别纠缠了行不行?”
虽然不愿意见这位六殿下,但实际上,贾敷面对这位六殿下却感觉舒服的很,至少比起传说中温文尔雅的五殿下,他反而更喜欢这位不着调的六殿下。
但是,喜欢这位六殿下的性子,不代表他愿意见他。
这六殿下性子真是一言难尽,贾敷喜欢这位六殿下的性子,只是因为这位六殿下面对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傲气和眼高于顶,便是传闻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五殿下,面对贾敷的时候,也有几分不明显的轻视。
而四皇子殿下,那就是完全不把贾敷看在眼里,若不是贾敷出身宁国府,又是贾演的嫡孙,这位四皇子殿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贾敷难堪的事儿。
“衡荣,你还没用完膳啊?”六皇子明显是知道这点的,却明知故问,眼神带着几分戏谑,拉着贾敷就往宫外走,强行拖着贾敷上了他的车驾,“走走走,去品鲜楼,本王请你吃饭,父皇也真是的,留你在暖阁说了那么久的话,居然还不请你用膳,太过分了。”
贾敷嘴角抽搐,他不愿意面对六皇子就是因为这个,太口无遮拦了。
第156章 敷老爷 29
甩不脱六皇子,贾敷只能由着六皇子把他拽到了品鲜楼。
酒足饭饱, 贾敷准备告辞, 六皇子拉着贾敷, “衡荣啊,你先别走, 本王有点事儿问你。”
“若殿下想问在暖阁皇上都跟臣说了些什么,还请殿下免开尊口, 莫要让臣为难。”贾敷一点都不客气的堵了回去。
六皇子一怔, 旋即失笑, “衡荣多虑了, 本王又不是傻子, 怎么会问这个?”顿了顿, 也怕贾敷误会,便直言道, “本王听说折梅手是你抓到的,有些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抓到这个贼的, 问刑部几位大人,他们都一问三不知, 本王可不就只能来堵你了吗?”
贾敷嘴角一抽,“殿下想问的就是这个?”
刚在暖阁里说了些禁忌的话, 他还当六皇子手眼通天呢,结果是误会?
“衡荣都把本王想成什么人了?”六皇子好笑的道, “本王根本不想知道你跟父皇在暖阁里说了些什么, 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说着便催促道,“快告诉我啊,你用什么法子抓到这个狡猾的采花贼的?”
贾敷失笑道,“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法子,不过是用机关笼子把他给困住罢了。”
至于后面用药把折梅手药倒,然后割了他的事儿,贾敷只字不提。
他根本没法解释这些药是从何而来,也不打算把自己身上的秘密泄露出去。
“机关?笼子?”六皇子听得愣住,旋即失笑,“衡荣,就算你不想说,也不用这样敷衍本王吧?刑部和大理寺的卷宗可都写得清清楚楚,有人试图用笼子困住折梅手,反倒被杀了全家,你就别跟本王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寻常人打造的笼子都是铁质的,折梅手力大无穷,寻常铁质的笼子根本就困不住他,所以才会激怒他,然后被杀全家,我这笼子可不同。”贾敷也不意外会被六皇子质疑。
六皇子闻言,愈发好奇,“你这笼子莫不是什么提纯过的铁制作的?”
若真有这种提炼铁的办法,送到御前,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贾敷摇头,“我哪儿有提纯铁的法子?若有,也早呈给陛下了。”
“好了,衡荣别吊本王的胃口了,快说说,你这笼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改明儿我也去做一个防身。”六皇子想得很美好。
贾敷听得一呆,原来六皇子打这个主意呢?
“殿下,这笼子你可做不出第二个。”贾敷哭笑不得的道。
“为何?”
贾敷想着早点回去,也不想跟六皇子缠磨太久,免得被人误会。
“我这笼子是用玄铁打造的,玄铁极为稀有,我也是偶然才得了一块儿,打造了这个笼子用来设计机关,殿下想做一个,除非也能弄到一块玄铁,否则这个想法还是早早打消为妙。”
闻言,六皇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了贾敷半响,叹道,“衡荣还真是得天独厚,连玄铁这种罕见的奇物也能弄到手,你手里还有没有剩余的玄铁?我也不要多,就一小块儿便可。”玄铁可是好东西,哪怕在普通的铁里掺一点,都能造出一件神兵利器。
“没有了没有了,剩余的我都掺了普通的铁涉及机关陷阱,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殿下,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我可要回去了,明日我还要入宫当值呢,你别耽误我的时间。”
也就是面对六皇子,贾敷说话才会这么随意,换了四皇子和五皇子,贾敷绝不会用这种口吻说话,不是怕,而是不想落人口实,也不想受罪。
“别的问题倒是没有了,衡荣若有空暇,不知能不能带我去参观一下机关?”
贾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六皇子的提议,哪怕六皇子无心皇位,但也是现今已经长成的三位皇子之一,他如今算是皇上的近臣,对几位成年的皇子还是远着些为妙,省的被卷进什么争斗里,平白的惹来麻烦。
没给六皇子在拉他的机会,贾敷匆匆的离开了品鲜楼。
……
过了两日,贾敷休沐,请了任啸和俞真去五味斋吃饭。
“衡荣今儿请我们兄弟来吃饭,想是已经想好让我们帮忙做什么事儿了?”
贾敷给问话的任啸倒了杯酒,心道,这位兄弟如今面对他是愈发自在随性了。
“任兄弟也知道我手里有些奇奇怪怪的药草,我想请两位帮我找些医术不错的大夫,或者有学医天赋的药童,我这里有些医书,可以赠与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在我开的药铺坐馆,旁的也不需要两位兄弟多管,也算是我这个朋友的一点心意,江湖上漂泊着总不是个事儿,男儿还是要积累一点家财,娶个媳妇,两位兄弟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俞真听得忍不住发笑,“衡荣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极为老成。”
“阿真!”任啸横了俞真一眼,然后看着贾敷道,“衡荣是想把手里这些灵药都给这些招来的大夫和医者?”
贾敷见任啸欲言又止,便道,“任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衡荣这么说,我也就不见外了,”任啸喝了口茶,道,“衡荣,你手里这些药草,我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但也知道是稀罕务必的奇物,咱们兄弟两个是可以帮你找一些大夫和药童来,但这些药草,我并不建议你给这些大夫,省的他们卷走了,你可就亏大了。”
贾敷笑着道,“任兄弟多虑了,这些药草我当然不会一次性全部给他们,但要他们留下来,也必须要给一些好处,否则人家凭什么为你做事呢?”
“衡荣心里有数便可,我只是担心你吃亏。”任啸道。
贾敷轻笑,“任兄弟的心意我领了,我把医馆开遍大江南北,仅有任兄弟和俞兄弟是顾不过来的,所以我想,任兄弟若是还有相熟的朋友,但凡可信的,都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任啸闻言,沉吟道,“朋友我倒是有很多,但可信的……我还得回去斟酌一二,衡荣既然信得过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我自然是相信任兄弟的,”贾敷说着给任啸倒酒,又给俞真倒酒,“俞兄弟也是,若有什么可信的人,也可介绍给我,你们总是在江湖上漂泊也不是个事儿,任兄弟如今都二十来岁了,连个妻室都没有,俞兄弟也是,都过了弱冠之龄,婚事也没着落,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这医馆自己肯定是没时间顾忌的,这都需要两位兄弟搭手照看,医馆所挣的财务,我们都对半分。”
“不可不可,我们兄弟俩都是为衡荣帮忙的,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衡荣愿意相信我们,给我们个吃住的地方就行,这些银子我们就不敢拿了,我们绝对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