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的错过了今天的晨练啊?”贾琏本以为是王仁夸大了说辞,但见王俊也这么说,便有些惊讶了。
他印象中的王俊,哪怕是天塌了,也不会错过晨练的,今儿居然睡到日上三竿,看来……昨晚上很激烈啊。
“你想说什么?”王俊翻了个白眼,继续练字。
贾琏嘿嘿笑了两声,“看样子,哥你还中意我这个表妹啊。”
王俊手一顿,然后搁笔,活动了一下手腕,眯起眼,“表妹?”
这是想他喊表哥吗?琏小二,你怕是皮痒了吧?
见到王俊的动作,贾琏脸色微变,乖觉的讪笑道,“不,不是,是大嫂,怎么没见着大嫂?”
“你大嫂陪你婶子呢,你今儿过来做什么?”
贾琏清了清嗓子,道,“也没什么,就是仁二弟跑来找我,说起大哥和大嫂的事,我心里好奇,就过来问问。”
好奇?是来取笑他的吧?
王俊盯着贾琏看了半响,哼了一声,“问完了,还不走?”
“别这么急着赶我走嘛,”贾琏一听王俊赶他走,便赔笑了起来,旋即想起什么,道,“对了,我昨儿听到一件事儿,估摸着大哥你会问,就打听了下。”
“什么事?”
这么确定他会问,看样子是跟他有关?
贾琏也不再嬉笑,正色道,“就是上个月玉娴郡主的事儿,不过她已经被废了郡主之位,被赶到佛寺里去了。”
“你突然提起她,看样子事情跟她有关?”想起这个被废的郡主,王俊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说起来,他们夫妻俩,似乎都被这个郡主算计过。
从前他讨厌这个郡主是因为被算计,现在娶了周蕙兰,就愈发厌恶这个女人了。
这个神经病,难道去了佛寺还不安分?
“我听说她在佛寺里被人污了清白。”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王俊听得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晚上,她昨晚被污了清白就寻死,但是被佛寺的僧人发现了,然后……”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被送回了南安王府。
王俊皱起眉,“谁干的?”
“黑灯瞎火的,她根本不知道是谁。”贾琏说完都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
王俊呼出一口气,板着脸道,“罢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闻言,贾琏皱着眉道,“可是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是你派了人去毁了她的清白,就是因为她之前想赖上你。”
“放屁!”王俊勃然大怒,“她被废了封号赶去了佛寺,我做什么还针对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既然已经吃了教训,我堂堂男子汉,还会计较这种事,甚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了一个女人?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些愚民哪里懂这些,最近跟她结仇的,也就只有你了,自然会联想到你头上来,”贾琏沉着脸道,“何况,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王俊一怔,怒火顿消,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
那人非挑在他大婚的这天晚上毁耿静娴的清白,必然是冲着他来的。
“她最近就算计过你和嫂子,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嫂子出身周家,就算要反击,也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所以这事儿我相信跟你们夫妻绝对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做出这么恶心的事,还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
王俊想到什么,眼中寒光大盛,“说不准还是老熟人呢!”
“你想到了什么?”王俊的表情贾琏太熟悉了,一旦露出这种神情,绝对有人要倒大霉。
王俊整理衣袖,勾起唇角,“想栽赃给我,那我就送他一程!”说着便往外走。
贾琏一惊,忙追出去,“哥,你可别做傻事啊!”
别是猜到了是谁,去杀人吧?
王俊白了贾琏一眼,“你当我跟你一样傻?”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侯府的马棚,取了自己的马,一跃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贾琏,“我去求见陛下,你把仁儿叫回来,省的被人算计了。”
他那个猪脑子,被人算计也反应不过来。
闻言,贾琏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王俊有皇上赏赐的腰牌,能随意进出宫禁。
皇上听说王俊求见便有些疑惑。
“这小子不是刚刚成婚吗,新婚第二天就来求见朕?”什么毛病。
太监总管倒是知道一些内幕,见皇上疑惑,便躬身道,“奴才听说……耿静娴昨晚在佛寺被人毁了清白,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是侯爷指使人干的。”
皇上皱起眉,“胡说八道,沐川为人端正,如何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
第103章 王公子 20
太监总管戴权沉吟道, “奴才也觉得此事跟侯爷无关,侯爷为人光明磊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侯爷最是不屑,又怎么会自打嘴巴?奴才觉着, 这回侯爷八成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戴权对王俊这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印象极深, 这般聪明之人,如何会挑在自己成婚这晚指使人去污人清白?尤其这个被污了清白的人之前还跟他有旧怨,这不是故意引人怀疑自己吗?
这么蠢的事,绝对不可能是王俊做的。
皇上闻言若有所思,“如此说来, 沐川是为了这事儿来求见朕?”
他并不在意耿静娴的死活,如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他看一眼都嫌脏。
但王俊却是他挑好了要大力栽培的肱骨之臣,背后之人如此毁王俊的名誉,岂不是打他的脸?
戴权没有回答, 觉得这事儿恐怕不仅仅是栽赃陷害那么简单。
“请镇武侯进来。”
皇上也没想从戴权这里要答案,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进了暖阁, 拜见了皇上,王俊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皇上闻言挑眉,“你要协助顺天府彻查这个案子?”
“广济寺是皇家佛寺,达官贵人甚至娘娘们礼佛都会首选广济寺, 如今竟有人敢在皇家佛寺做出此等恶行, 臣以为决不能姑息, 今日是南安王府的二姑娘,来日只怕会危及身份更贵重的贵人们。”
王府已经是极尊贵的了,比王府更尊贵的,也只有皇家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王俊一眼,沉吟道,“这件事自有顺天府彻查,爱卿如今新婚燕尔,还是不必掺和进来了,这件事朕一定会还你清白。”
“清者自清,臣又没做过,怕什么?”王俊坦然道,顿了顿,皱着眉,有些迟疑的补充了一句,“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只怕不简单。”
戴权抬眼看了看王俊,又垂下眼睑,当做没听到。
皇上挑眉,“这话从何说起?”
“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王俊道。
见状,皇上把手里的折子一放,正色道,“你只管说来,时间的事不需要你多虑。”
“是,”王俊微微躬身,然后站起,道,“这件事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当时臣刚刚高中,正逢南安郡王府老王爷的六十大寿,臣原本是不欲参加的,但是皇上也知道,臣祖上与贾家、史家和薛家交好,故去的荣公对臣的祖父有提携帮助之恩,臣的大姑母也嫁给了荣国府的政二老爷,因此两家颇有交情,当时贾家老太太请我的好友贾琏递话给我,希望我能给她个面子参加南安郡王府老王爷的寿宴,臣便去了。”
皇上知道王俊参加了南安郡王府老王爷的寿宴,但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般隐情,不由恍然,解开了心头一个疑惑。
“臣虽然去参加了寿宴,但却一直心存防备,荣国府虽然与南安王府素来关系好,但跟臣家中却没什么联系,臣就算不去参加寿宴,也说得过去,毕竟两家无甚交情,臣也没想攀上他们家,结果臣到了南安王府没多久,便有个自称是南安王府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来请我过去,说老王妃想见我。”
“臣跟着这丫鬟走,却发现这丫鬟带着臣绕路,绕了一圈往南安王府姑娘们的住处走,臣便没跟过去,这丫鬟根本就不是老王妃身边的丫头,而是南安王府二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当时臣只觉得是这姑娘不知廉耻,便甩开了这丫头回了前边,跟相熟的朋友们一起喝酒,谁料这时竟有人喊落水了。”
皇上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这事儿他听说了,落水的不就是王俊现在的妻子,周氏吗?
“这事儿想来皇上早有耳闻,臣也不多提,但皇上是否知道,当时有个人跳下水想救人。”
皇上知道重点来了,眯起眼,“朕倒是听说有人跳水救人,只不过没有爱卿的好身手。”然后被截胡了。
闻言,王俊笑了笑,“此人便是定城侯谢贤的嫡长孙,谢鲸。”
谢鲸?
皇上对谢鲸是有些印象的,这人似乎就在京营里,而且……早两年便娶亲了吧?
想到这里,皇上皱起眉。
娶亲了还下水救人,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你的意思是,这次指使人在背后害人的便是这个谢鲸?”
王俊摇头,“臣只是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但却不一定是他在背后指使。”
他与谢鲸也见过几回,觉得这人……虽然有时候蠢,但也不会蠢到指使人去皇家佛寺奸污王府贵女,哪怕这个贵女如今不过是个落水的凤凰,但人家还没被逐出宗籍,她还是南安王府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