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川上晴身侧的男人,金发璀璨,耀眼如同日光。黑色的披风烈烈作响,他虚虚地环抱住早已泪流满面而不自知的女孩。
那双与川上晴如出一辙的金红色眼眸,犹如旭日高升一般刺目耀眼,又好像月下深海一般深不可测。看向怀中的女孩时有多么温柔,看向他们的时候,就有多么冷酷。
灼灼风华,赫赫威势,震得他们一步不敢上前,一句不敢说出。
川上晴似无所觉,只低着头茫然地看向少年,眼泪一颗又一颗地砸在他素色的浴衣上,晕染开来。铁锈一般令人嗓眼发紧的血也晕染开来,好像在他身上盛开了一朵靡丽的死亡之花。
他冷白色的脸好像更白了,透着一股带着死气的青色。
带着血渍的指尖从袖袋中掏出一支短笛,少年轻笑了一声。
“你送给我一个名字,我送你这首和歌。晴,你愿意,与我结成伴侣么?”
“我愿意。”
随着这句话,少年的手终于完全垂落了下去,染着血的短笛啪嗒一声,重重地砸在她手里。
【等你凯旋,晴。】
【金平糖好吃么?】
【欢迎回来,晴。】
【保佑那个叫做阿幸的少年,一生平安,快乐幸福。】
【这首曲名,就叫做晴。】
【我自己都没发觉冷了呢。】
【我送你一个名字如何?】
【你问我是谁?听好啦,我是川上晴,雄英高中一年生,目前正在朝一名合格的英雄砥砺前行!】
她的手指尖慢慢变得透明,似乎听见谁悠悠地低叹一声,又是谁的手掌心在她头顶轻抚,带着令人心惊的熟悉温暖。
她没空去管那些,只是用力地抱紧,再抓紧一点,却几乎快要无法抱住已经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
那只是一具尸体了。
脑袋木得发疼,手指似乎连勾起小拇指的力气都要消失,在即将昏过去之前,川上晴迟钝地想到,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到那个黑发白肤,温柔浅笑,在红叶林为她奏曲的少年
我这算是…什么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源赖锅:我,源赖锅,终于背了一回心甘情愿的光!
对于本章:
请大家和我一起说——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以及——
初代他超——帅啊啊啊啊!!!!
最后,我就说了,这可能是我写过最欠打的男主,当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谁让阿妈鬼迷心窍喜欢上你了呢?!谁让邪神这么美味!谁让大蛇他是ao配音啊啊啊啊!
写完我已经不敢看评论区,只求六个小时以后,评论区能看到你们比天使更可爱的身影qaq
第二十一章
在川上晴失踪的当天晚上,其实彭格列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沢田纲吉连夜从意大利赶回了日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第二天天明的时候,还未找到川上晴的踪迹,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守护者,也陆陆续续收到了消息,纷纷赶回了日本。
用‘云雀学长一大早就带着晴子去游玩’这样蹩脚的理由安抚了京子,沢田纲吉立于女儿的卧室中,目光缓缓地扫过房间内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了打开的衣柜和衣柜上那个印着彭格列家纹的木箱。
一种熟悉而又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身材高挑的男人轻轻松松地将木箱拿下来,打开以后,沉默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颗粉色刺球在箱底骨碌碌地滚了一下,沢田纲吉已经聪明地将前后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
他已经不是那个里包恩消失一天就会害怕得不得了的14岁少年,但是即使再冷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把十年火箭筒这个让白兰觉醒,又让晴子不知所踪的糟心玩意儿揉吧揉吧摔碎算了。
“请巴吉尔君去学校里给晴子请个假,然后把入江先生请过来。”他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拘形式。”
巴吉尔:
十分钟以后,巴吉尔扛着入江正一,恭敬地单膝跪在了沢田纲吉面前。
穿着睡衣的入江正一一路颠簸差点没骨头散架,抓了抓头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威尔第先生和斯帕纳——”
一句话没说完,他看到了地上打开的木箱里安静而醒目的十年火箭炮,再往上看,一张皮笑肉不笑仿佛在说‘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毙了你’的俊脸。
赶在世界第一黑手党教父毙了他之前,入江正一非常识时务地先就闭了嘴。
沢田纲吉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抬抬下颌,似笑非笑道:“解释解释?”
入江正一蹲在木箱旁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十年火箭炮,又看看这个熟悉的箱子,甚至底部还有一封他写给晴子的恭贺卡片。
一二三四五六七,明明实验室登记缺了八颗火箭炮,现在这边只有七个,晴子也不知所踪,结合那少了的一个火箭炮,可不一清二楚的吗?
入江·罪魁祸首·正一:
橘发男人轻咳了一下,瑟缩地退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事情,他其实是很复杂的。我们从时间和宇宙的关系来说——”
沢田纲吉微微前倾,继续微笑:“那么就请长话短说。我需要尽快判断出晴子是否安全。”
我不就是还想再挣扎一下吗?!
入江正一苦逼地想道,明年的今天大概就是他的忌日了。
“你知道的,和白兰那一战,本世界作为八兆亿分之一的奇迹,也是唯一有可能打败白兰的世界,于是,你选择假死,将希望寄托在十年前彭格列指环完好无损的自己。事实证明,你也赌对了,白兰成功被消灭,尤尼陷入沉睡,所有被摧毁的平行世界重新回到原点。”
说起这个,入江正一便有些唏嘘,好久没有提到的那个人,在提到的时候,依然让他的胃都隐隐作痛。
“但是,唯独只有这个世界,”他话题一转,脸色也沉重了几分,“只有这个世界,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变成既定事实的过去。它没有回到原点重生,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彳亍独行。”
“这个世界,被放逐了。”他一字一顿,说出让他们所有人曾经无比绝望的事实。
它是——
被【所有沢田纲吉在14岁那年穿到未来,成功打败白兰,回到过去的世界】所放逐的,八兆亿分之一的奇迹。
在开出耀眼的奇迹之花以后,也被独自流放。
“它的过去被完全斩断,它的未来是一片茫然,十年火箭炮其实已经名不副实了。”入江正一叹了口气,“没有人能够通过十年火箭炮去往未来,即使晴子也无法做到。”
心照不宣地将其中某件事隐去,入江正一终于慢慢抬起头看向他。
“不是过去,不是未来,那么只可能是其他维度的其他时空。实际上,我之所以从波维诺家族请求了八颗火箭炮,就是在做这个研究。自从白兰死后已经十几年了,晴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玛雷指环仍 旧没有第二个主人,现在的世界只能纵向发展,朝着时间轴摸索攀爬,独木难支,迟早有一天,它会走向灭亡。”
而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流血牺牲,亲人惨死,亲友离去,生死两隔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局——从死刑变成死缓。
这样的结果,入江正一无法接受。
所有的世界都能重新开始,唯独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仍然要背负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慢慢地走向毁灭。
所有痛苦的回忆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所有物是人非不是说不遗憾就可以一笑而过的。
入江正一总爱回想起那个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不得不’的沢田纲吉。
不得不面对老师的突然离世;不得不用还未长成的稚嫩肩膀扛起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不得不面对白兰的强势进攻节节败退;不得不忍着担忧不敢去见妻女一面,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敢姓沢田;不得不工于心计,勾心斗角,疲于奔命;到最后,不得不亲手计划自己的死亡,将所有无辜的同伴全部拖下水。
他在黑暗中前行,火焰有多么温暖,眼神就有多么沉寂。
他已经被束缚在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上,不能动也不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不可能像十年前的自己那样掷地有声地说出【如果是这样的彭格列,我会亲手毁掉】。即使他在努力地去做这件事,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像那个自己一样,那么自信,那么任性。
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本来可以’。
入江正一无法接受,在他们每个人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每个人都品尝过‘我本来可以’的苦酒后,他们所要唯一想要拯救的世界,仍然在走向灭亡的结局。
他不抬头,但也不退缩。世界之于他,早已成为心魔。
沢田纲吉眸色深沉,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刀剑,嘴角边的笑意浅了三分。
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然而这样沉沉的视线摄过来,犹如无形的重压一般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