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冷哼道:“你既然要寻死,我也不拦你,形势轻重缓急都已与你说清楚,我原见你是可塑之才,好心劝阻于你,既然你不愿听,我也懒得多说什么。”
张春华听夏侯惇的意思是松了口,当下便高兴道:“多谢将军!”
典韦眼看张春华仍是一心要杀张绣,气急道:“你可知如今要求留下断后,是去送死?春华你已经不小了,你想过还在许昌的张汪夫妇没有,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他们怎么办?”
张春华犯倔,吕布最是开心不过,他将典韦撞远了一些,在她耳边煽风点火:“你看看典胖子,自己没多大能耐还老教育别人,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不成。”
“典叔叔,是我的长辈,”张春华见典韦真的生气了,有些心虚,她反驳吕布说道。
吕布一噎,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纠缠这些,这小子是个死脑筋,他得换个法子来,于是吕布索性转移话题道:“可惜你当他是长辈,他却一心向着旧主。”
典韦本就恼火,此番还有吕布在旁闹腾,当即不再忍耐,抄起那双戟便挥舞过来:“吕奉先,我打死你这奸诈小人!”
吕布眼看典韦大怒追着他砍,忙脚底一抹油,绕着张春华飘,时而又拽上傻乎乎的曹昂当人质,与典韦周旋。
此时张绣已是逃回了城中,而今狼狈折腾一番,张绣拉着贾诩悔不当初,忏悔说道:“当初没有听先生劝告,如今我追悔莫及啊!”
贾诩收拢衣袖,他默默后退一步,颇为嫌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绣,只是此时张绣是他的主公,贾诩这样的人精可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他有礼地对张绣建议道:“将军如今可以再次派兵去追了,这次必然会有所收获。”
张绣搞不懂他怎么又建议自己去追击了?狐疑不决道:“先生这是何意?为何要我带上败兵再次去自讨苦吃?”
贾诩说道:“如今战事局势已经变化,曹操打退将军却没再追击将军,必定是许昌后方出了问题,若是将军此次去追,遇上的将是曹操留下断后的残兵弱将,以将军能耐,必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张绣闻言大喜过望,他一把抓住贾诩的手,由衷叹道:“先生当真是吾之子房,计策谋略惊人!”
贾诩一僵,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他忙催促道:“将军,时机已到,还请将军不要犹豫。”
“我这就去率兵追击!”张绣风风火火转身就走。
贾诩松了一口气,低头面无表情地搓了搓自己被拽的手背。
张绣深知贾诩神机妙算之能,吃了一次亏后如今学乖了,将贾诩的话奉为圣旨,这就率领军队气势汹汹再次地往城外冲去。
然而,等候张绣的不仅有曹操余留下的残兵弱将,更有气势汹汹整装待发的张华之军!
正面与张绣撞上,张春华握紧了手中长刀,激动又紧张,恨不能立刻将这贼人斩于马下。
那率领曹操残军的将领骑在艳丽的红马之上,醒目的很,张绣乍一看,登时乐了:“哈哈哈,曹操果真只留下弱将来断后,不过是一半大少年,我顷刻就能取其首集!”
张绣斗志高昂,下令高喊:“全军冲阵,随我,杀!”
曹军留下的小将张华临危不乱,宣布下属军队分为三波,一波用以正面抵抗张绣军冲击,另外两波从两侧夹击,断其两翼!
赤兔马鲜艳动人,穿梭于万军之中,犹如顶梁柱、定海针,只要有他在,曹营军心稳定,一往无前!
典韦飘到上空为张春华观测局势,以高空视野俯瞰两军交战,时而对其高喊战况动向,以便她能调兵遣将,将张绣所带军阵冲地七零八落。
张绣是沙场老将,怎会让自己就此陷入被动局面,他指挥沙场成熟老练,自己又手持一杆枪,所向披靡,杀起兵卒来犹如切瓜砍菜一般。
张华同样也手起刀落,绝不含糊,两人同时向着对方驱马靠近,万军之中,厮杀出一条血路。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吕布咋呼呼急得抓耳挠腮,口中念叨着:“春华啊,典胖子去上头给你放哨来,那么我呢?”
张春华集中精神应对战局,哪里还有功夫去回答他,更是被他烦地心烦意乱。
吕布气结,眼看这小子竟一点想让自己附身的意思都没有,不满地说道:“你不厚道,休怪我不义!”
张绣战马已近在咫尺,吕布看准时机,强硬往张春华身上扑去,生怕他反应过来将他踢出体外。
张绣战马飞驰至眼前,枪尖对准张华横扫而来,看眼就要扫到她心口,张华一个愣神,张绣心中暗喜,下手狠毒直戳心窝!
自从签下吕布以后,张春华的力量便涨了近一倍!身高也窜高了些,整个人焕发出勃勃生机,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
与此同时,她的脾气也暴躁不少,变得烦躁易怒,遇事也没了曾经的冷静模样。
吕布已是有了之前附身的经验,此番拥有了肉/身,反应比之前更快,他出手驾住张绣的□□,反手一刀就砍向张绣肩头,若非张绣之马因意外颠簸晃了一晃,只怕他那胳膊都要保不住了。
张春华的力气惊人,吕布附身后竟没有一丝难受疲弱之感,竟是越战越勇,所向披靡。也因此,吕布从未想过自己附身的竟是个女郎!
张绣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掉以清醒,如临大敌严正以待。
吕布试过张春华臂力,只觉得惊喜万分:“不过几月功夫,力气竟能成长如此,你可真是天生为征战沙场而生的好男儿!”
张春华的意识与他对抗,一副想要夺回身体掌控权的模样,吕布眼看双手不听使唤,哇呜乱叫:“你别闹,生死攸关之间最是忌讳窝里斗,待我战过一场便还你身体。”
□□在此呼啸而过,吕布一惊,条件反射避让开去,张绣驱马紧紧纠缠而来,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张春华的挣扎逐渐变弱,吕布心中稍安,口中高喝道:“来得正好!”
吕布无愧于战神之名,哪怕没了方天画戟,有赤兔马的配合,只凭一长刀,依然将张绣杀得片甲不留。
张绣眼看又要落败,慌乱之下只想着逃命,唤来副将抵御吕布追击,自己转头就跑。
“张绣小儿哪里逃!”眼看即将打下胜仗,吕布乘胜追击,张春华一心要杀死张绣,吕布趁其不备附身,自是承诺会达成他的夙愿,若是这都让张绣给逃了,让他吕奉先面子往哪儿搁啊!
张绣军眼看主将要逃,已是人心散动,而张绣杀红了眼,一次又一次被吕布压着打,他沾染鲜血,眼前一片模糊,只余下那鲜艳过头的赤兔马,如一团烈火,烧尽他的希望,嘶鸣之声犹如地狱来的催命,吓得他仓皇惨叫:“马中赤兔,竟是那马中赤兔!”
吕布驰骋沙场的战神名号足以威慑一众宵小,张绣大军士气衰弱,又有主将狼狈逃窜,轻易便被杀个落花流水。
“全军,乘胜追击!”吕布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只觉得暴躁无比,只想厮杀发泄个痛快,唯有鲜血,能将他不受控制的暴躁情绪浇灭。
他高声喝令,驱使赤兔紧追而去,长刀高高举起,眼眸冷光闪烁,脸上恶狠狠的狰狞犹如恶鬼,只一瞬便能一刀劈下,将那张绣连人带马砍杀当场!
蓦然,吕布只觉得小腹一阵阴冷,下坠之感尤其明显,接着便是几乎要令他跳脚的绞痛席卷而来,如此之威,让他这征战沙场的老将都受不住,他脸色一百,险些坠下马去!
张绣自知大难临头,仿徨大喊:“我投降!我投降!——”
赤兔马不安地跺了跺蹄子,吕布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一阵又一阵抽气,拿刀的手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颤抖不止。
张绣见他竟不杀他,整个人趴伏在马背上,必定是受了伤!
张绣高喊一声:“部将何在!”在左右的掩护下狼狈逃离。
属下的士兵一拥而上,为张绣阻拦吕布的去路,更有人趁着吕布疼痛难忍而挥刀偷袭。
神驹赤兔嘶鸣一声,抬脚便踹。
吕布稳住身体,只感觉有一股暖流染湿了裤子,疼得扭曲了脸色。
天空之中的典韦急飞而下,焦急喊道:“春华!春华你怎么样!吕奉先你这狗贼,不是你自己的身子便不爱惜是么?!春华若是有个好歹,我必要你狗命!”
典韦急地团团转,张春华如今是有意识地,她感觉不到疼痛或是别的什么,因为身体掌控权在吕布手中,因此所有的痛苦与感受都由吕布一人承受。
张春华疑惑极了,她没看到吕将军有受伤啊?
“将军!将军可是受伤了!?”高翔击退敌军,靠近赤兔马,焦急万分地叫道。
吕布呻/吟不断,捂着自己下腹部,惊骇不已,口中惊呼道:“不好,我这是中毒了!”
“什么?!将军中毒了!”高翔大惊失色。
吕布受不住了,一脸菜色,他只觉得小腹如同被人上了刑罚,竟是比他死前被人一点一点绞死还难受!
“高翔!那张绣喊了投降,你速速派人去将他部下都给抓了,”吕布咬牙切齿说道,趴在马背上恨不得卷缩起来,哼哼唧唧个不停。